股市房地產暴跌 中國經濟退回1999 ？

2024年1月29日，北京一處廢棄的恆大商業綜合體。(Greg Baker/AFP) 

港媒報導過去三年陸股和港股已蒸發約6萬億美元。房地產業也歷經慘烈崩潰，恆大總負債2.4萬億元，碧桂園負債1.3萬億元。大陸三年來在房地產和股市損失的錢，幾乎把等量的中國人均儲存給對沖抵銷了，人們好像又回到了幾無存款的1999年。

文．方天亮

中港股市蒸發6萬億

據台灣《聯合報》的轉角國際介紹，股市從2021年高點至2024年2月5日，MSCI中國指數已跌掉60%、大陸股市市值蒸發將近2兆美元（約14.4兆人民幣，也就是14.4萬億人民幣）。

另據香港即時新聞1月24日報導，過去三年，中國和香港股市的價值已經蒸發了約6萬億美元，相當於英國年度經濟產出的兩倍。

若以1美元兌換7.2人民幣來算，6萬億等於43.2萬億人民幣，如果用14億人口來平攤，就是每位中國人三年平均損失了3萬，每年1萬人民幣。如果43.2萬億人民幣用2億股民來均攤，那每位股民損失了21.6萬。

原《環球時報》總編、中共御用「叼盤手」、也算紅二代的胡錫進，畢業於「解放軍國際關係學院」這個中共著名的間諜搖籃，一貫變相唱紅歌、替中共發聲的他，為了「響應黨的號召」，退休後開始炒股，他要親身見證中國股市的「崛起」。

2024年2月5日，據資訊觀察室介紹，胡錫進在視頻上「當眾晒實盤，力證沒跑路」，他炒股七個月，投入的總資產為52萬，到2月5日，虧了78925.06元，也就是每個月虧1萬多人民幣。

這對於普通中國人來說無疑是一大悲劇。

2021年北京師範大學中國收入分配研究院在2021年發表的調查資料指出，月入2000元以下的人口，中國約為9.64億。近10億人月收入2000元以下，而中國股市一個月就讓聰明的胡錫進虧掉了1萬多，這等於讓絕大部分中國人都承受不了。

2020年兩會記者會上，前任總理李克強留下了他一生中最重要的一句真話：中國當前有6億人口中低收入人群的每月可支配收入只有1000元左右。

大陸經濟學者李迅雷在2023年12月25日聖誕節發表文章〈上山容易下山難？從需求側看經濟〉說，2023年中國居民的人均GDP水準僅為1994年日本人均水準的三分一，而且中國面臨未富先老的壓力，故未來「有效需求不足」的問題必然存在。

而且，日本堅尼系數一直維持在0.4以下，而上億人口的大國一般堅尼系數都在0.4以上，這說明人口規模越大，收入分配的差距也越來越大。該文後遭刪除。

房地產業損失84萬億

在股市崩跌之前，中國還經歷了房地產行業的慘烈崩潰。

如果具體分析房地產業的變化情況，2023年7月，中國最大的私人房地產開發商恆大集團財報披露，2021和2022兩年共虧損8120億元人民幣，總負債2.4萬億元。碧桂園也負債1.3萬億，而這兩家只是房地產泡沫破裂的一個縮影。

據摩根大通（JPMorgan)的估計，中國約有50個房地產開發商陷入無法償還約1000億美元的海外債券的地步，幾十家公司在香港股市已經被停止交易。另據經濟研究機構「龍洲經訊」的估計，中國民營開發商的未付帳單總額達3900億美元，這是對經濟的一個重大威脅。

儘管中國官方強調，中國商業銀行的不良貸款3.2兆人民幣（約台幣14兆），僅占所有銀行放款的1.62%。但很少有投資人相信這些資訊，唯恐中資銀行對房企曝險部位存在黑數，投資人對中國金融機構持謹慎態度，導致中國金融股市值持續下修，接近歷史最低水平。

2023年11月據高盛的估計，由於房市低迷，當年中國金融業將蒙受1.2兆（萬億）人民幣的相關損失。

對於房地產業到底損失了多少，2023年12月22日，彭博社發表了「十張圖揭示房地產危機給中國經濟帶來的創傷」，提到第一張圖是銷售大幅下滑：2021年全國商品房銷售額達到18.2萬億元人民幣的峰值，2022年降到13.3萬億，2023年跌到11.6萬億元人民幣。按正常情況逐年遞增的情況看，2022、2023兩年房地產的銷售額損失了11.5萬億人民幣。

標普預測，2024年銷售額可能降至10萬億元人民幣左右。這將使行業活動回到2015年水平，當時的中國經濟規模只有現在的一半左右。

官方數據顯示，二手房的價格自2021年7月觸頂以來已下跌8%。而坊間證據表明，大城市的房價跌幅可能更大，這大大地抑制了消費者支出。

彭博經濟研究估計，房價下跌5%可導致住房財富總計損失19萬億元人民幣，可能造成家庭消費減少至少4300億元人民幣，那8%的跌幅，對應的就是30萬億人民幣的下跌。

房地產企業本身更是傷痕累累。截至2023年12月中旬，中國十大民營房地產開發商的市值較2020年1月初合計縮水1.1萬億港元，蒸發掉了84%。「三道紅線」（一、房企剔除預收款後的資產負債率不得大於70%；二、房企的淨負債率不得大於100%；三、房企的「現金／短期債比」不得小於1）實施以來，中國一些民營房企巨頭的裁員幅度最高達到近80%。

地方政府賣地收入也大減。據官方數據，2021年國有土地使用權出讓收入8.70萬億元。2022年降為6.69萬億元，減少了23%。2023年國有土地出讓收入累計4.75萬億元，較2021年同期-31.86%。如果按持續不變的情況，三年土地轉讓費總共應該是26.1萬億，但實際只有20.14萬億，可以粗略地認為，至少損失了6萬億人民幣。

自2021年達到峰值以來，計入房地產相關稅收，政府從土地和房地產活動獲得的收入已減少3.1萬億元人民幣。對地方政府債務增加的擔憂，促使北京推出了更多財政刺激措施，包括罕見調整預算和增發1萬億元人民幣國債。

房地產關係到60多個行業，如資源、建材等上游行業，和家電、租賃等下游行業，這些行業都受到溢出效應的影響而下滑。

彭博經濟研究估計，房地產相關活動對2015年中國7%的GDP成長貢獻了約1.6個百分點，而2022年則給中國經濟造成約1.3個百分點的拖累，兩者相差2.9%的GDP。如果GDP以100萬億來算，兩者相差29萬億人民幣。

如果把上述損失累積起來，恆大、碧桂園負債3.7萬，2023年金融業損失1.2萬億，2022至2023兩年房地產銷售損失11.5萬億，二手房下跌30萬億，土地出讓金損失6萬億，稅收減少3.1萬億，房地產的上下游行業損失29萬億，三年共損失84.5萬億人民幣。

當然，這是很簡單粗略的算法，不過可以看出房地產行業的衰敗，帶給中國經濟84.5萬億的損失。

三年下跌 回到1999？

如果從2021年到2023年這三年股市蒸發的6萬億，加上房地產損失的84.5多萬億，這三年中國人的主要積蓄途徑就損失了90萬多億，若用14億人口來平均，每個中國人損失了6.46萬。

2021年4月，中國人民銀行（大陸央行）公布資料，2020年底居民存款餘額為93.44兆元人民幣，按14億人口計算，人均存款為6.67萬元。

藉此可以粗略地看到這三年經濟下跌的嚴重性，在房地產和股市損失的錢，幾乎把等量的中國人均儲存給對沖抵銷了，人們好像又回到了幾乎沒有存款的1999年。

中國大陸三年來在房地產和股市損失的錢，幾乎把等量的中國人均儲存給對沖抵銷了，猶如回到幾乎沒有存款的1999年。圖為1999年5月6日，一對移工夫婦在巨幅上海夜景廣告牌下。（Liu Jin / AFP）

當然這只是個比方，損失股票的人，與存大量錢在銀行的人，可能是不同類型的人，但通過這個比較，說明了這三年中國經濟下跌的慘烈程度，股民們人均損失21.6萬元，基本把平均三口之家的積蓄都花光了。

國統計局給出的中國人均年收入，1999年才5888.8元，每月才490元，但那時物價低，這點工資也能維持基本生活。

這三年的經濟危機真的非常嚴重，可能真的應驗了專家所說：這是「投資者能夠承受的最後一滴水」了，再往下跌，就承受不住了。不光投資者承受不住，全中國的人均財力也承受不了了。

看來，中國經濟要退回百姓幾乎沒有存款的1999年，開放改革只是黃粱一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