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面故事 / 第699期 20221001

經濟危機深化中共越「作」越死

by 楚寒石

2022年9月7日上海陸家嘴金融區遠景。（Hector Retamal / AFP）

二十大前夕，大陸續爆銀行倒閉，壞帳激增、人民幣貶值、外匯儲備顯著下降以及資金外流，種種現象表明：危機已經發生。而中共應對的方式就是加強管控。二十大以後，中共的管控很可能會更加嚴苛，經濟狀況將雪上加霜。

8月下旬以來，中國至少有74個城市、超過3億人處於完全封控或部分封控之下，各地疫情管控再度升級，對經濟的衝擊可想而知；再加上旱災、電荒、水災、颶風和地震等，對經濟的影響絕不只是「小幅波動」，「穩住經濟大盤」恐怕只是口號。

文•楚寒石

中共二十大前夕，再多兩家銀行進入破產程序，目前已有至少六家銀行破產，316家金融機構被中共央行列為高風險級別。同時，銀行壞帳率上升，人民幣持續貶值，外匯儲備顯著下降，資金持續流出中國。

中國銀行壞帳率上升，人民幣持續貶值，外匯儲備顯著下降，資金持續流出中國。（STR/AFP）

香港金融分析師蔣天明9月12日對《新紀元》指出，中共往往在重大政治會議前採取措施以穩定經濟和市場。即便如此，二十大前夕的種種跡象表明中共的經濟危機已經顯現。二十大之後，情況很有可能會變得更糟。

再多兩家銀行破產金融業爆雷不斷

8月26日，中共銀保監會網站兩則批覆顯示，銀保監會已原則同意遼陽農村商業銀行股份有限公司、遼寧太子河村鎮銀行股份有限公司進入破產程序。

據大陸媒體新浪財經報導，遼陽農商行、太子河村鎮銀行已經被瀋陽農商行承接，但瀋陽農商行截止於2021年底的三項監管指標——不良貸款率，撥備覆蓋率，和資本充足率皆低於監管要求。

在此之前，中共已有四家銀行破產，其中包括1998年破產的海南發展銀行，2001年被人民銀行勒令停業整頓的汕頭市商業銀行，2009年獲監管部門批覆同意破產的河北省肅寧縣尚村農信社，以及於2021年2月破產的包商銀行。而包商銀行曾被《銀行家》雜誌評為「2009年度最佳城市商業銀行」和「2009年度全國大型城市商業銀行競爭力第一名」。據大陸媒體網易報導，包商銀行總資產規模曾經一度超過了5500億，巔峰時擁有473萬儲戶。

今年，中共的中小銀行、村鎮銀行爆雷不斷。中共央行披露最新數據顯示，截至2021年底，有316家金融機構被列為高風險級別，農合機構（包括農村商業銀行、農村合作銀行、農信社）和村鎮銀行風險最高。

中共的中小銀行、村鎮銀行爆雷不斷。中共央行數據顯示，截至2021年底，已有316家金融機構被列為高風險級別。圖為北京中共央行。（China Photos / Getty Images）

雖然村鎮銀行規模較小，但是數量巨大，截止於2021年底，村鎮銀行達1649家，若加上農村信用社和農村信用銀行（2021年底：569家），其占比高達金融機構數量的50.4%。

4月18日，河南省禹州新民生村鎮銀行、上蔡惠民村鎮銀行、柘城黃淮村鎮銀行、開封新東方村鎮銀行、安徽省固鎮新淮河村鎮銀行及黟縣新淮河村鎮銀行均出現資金危機，儲戶無法取款，銀行方面毫無預警地關閉了線上取款和轉帳功能。超過40萬名儲戶受到嚴重經濟損失，涉案金額高達400億人民幣。

7月10日，數千名受害儲戶在中國人民銀行鄭州支行前維權遭暴力鎮壓。由於處於二十大前敏感時期，當局為了維護穩定自7月15日分批墊付資金，以安撫受害儲戶。首批墊付對象為單家機構單人合併金額5萬元以下（含5萬）的客戶。

2022年7月10日，數千名受害儲戶在中國人民銀行鄭州支行前維權遭暴力鎮壓。（AFP）

之後，中共逐步披露資金墊付公告，並於8月29日發布公告稱，「50萬元以上的，將按照50萬元墊付，未墊付部分權益保留，根據涉案資產追償情況依法依規予以處理」，「本次資金墊付後，集中墊付工作基本完成」。這讓外界不禁質疑當局墊付上限很有可能是50萬，50萬元以上的用戶很有可能損失會很大。

儲戶曉青（化名）在7月29日接受香港大紀元採訪時表示，當局這是擠牙膏式的墊付，擠到最後信心都被拖沒了。

9月2日，南京銀行因代理河南安徽這6家村鎮銀行清算業務再次陷入風波。一批儲戶在南京銀行杭州分行外聚集維權，引發南京銀行「爆雷」傳聞。南京銀行發聲明澄清僅提供清算代理服務，但銀行的說法沒有減少網民的擔憂和懷疑。

蔣天明指出，「儲戶的信心對於銀行來講極為重要，這是因為銀行是高負債運營的行業，沒有銀行能經得起擠兌。儲戶一旦失去信心，恐慌情緒會快速蔓延，這回很快波及到其他銀行，令擠兌潮一觸即發。」

20多家銀行已解散重組恐難治本

相比起公開渠道披露的破產銀行數量，通過吸收合併而解散的銀行數量要多的多。大陸媒體《財經》雜誌曾在報導中指出，2020年至2022年初已經有20多家中小銀行完成或正在經歷合併重組，而部分被合併主體已經出現資不抵債的情况。

據《財經》報導，2020年11月，涼山州銀行和攀枝花銀行合併成為四川銀行。而在合併前，涼山州銀行、攀枝花市銀行於2019年末合計不良資產餘額近300億元，不良貸款率高達50%左右，這遠遠高於同期全國134家城商行2.3%的平均不良貸款率。

高風險銀行通過合併重組被「解散」的案例更是不勝枚舉。

2020年12月，重慶萬州濱江中銀富登村鎮銀行、寧波寧海西店中銀富登村鎮銀行獲批解散後。

2022年7月，河北省銀保監局發公告，同意武強家銀村鎮銀行股份有限公司、阜城家銀村鎮銀行股份有限公司解散。公告稱，上述兩家村鎮銀行全部業務、財產、債權債務及其他各項權利義務由張家口銀行承繼。

2022年8月1日，寧夏銀保監局發布《寧夏銀保監局關於平羅沙湖村鎮銀行股份有限公司解散的批覆》，同意解散平羅沙湖村鎮銀行。

「通過吸收合併來解散高風險的小銀行並不能解決銀行業面臨的根本問題」，蔣天明分析道：「中國當前房地產困境及高失業率會讓銀行壞帳大幅上升，同時，中美貨幣政策的分化也使得加大了資金外流，這也會對銀行造成衝擊。」

房企違約百姓「斷供」上半年銀行壞帳激增

房地產銷售下滑以及房地產開發商外部融資環境的惡化讓整個行業陷入困境。緊跟著開發商違約和爛尾樓而來的是全國各地的「停貸斷供」。

中國大陸房地產銷售下滑以及房地產開發商外部融資環境的惡化讓整個行業陷入困境。圖為2022年1月6日，恆大位於北京一處在建樓盤。（Andrea Verdelli / Bloomberg via Getty Images）

2022年6月30日，江西景德鎮恒大爛尾樓業主發布《強制停貸告知書》，開始「停貸抗議」。之後，全國各地有問題的樓盤業主業紛紛響應，形成席捲全國的「停貸斷供」潮。據在線存儲庫GitHub上「WeNeedHome」話題下大眾提供的全國各省市停貸通知匯總，截至9月7日，集體停還房貸的樓盤已達到341處，遍布全國100多個城市。

不論是開發商的違約還是百姓的斷供，都對銀行的資產質量產生直接衝擊。據大陸媒體《21世紀經濟》報導，2022年上半年中國銀行業的房地產開發商貸款和個人住房貸款不良率雙雙上升。

銀行半年報數據顯示，多家銀行6月末房地產貸款不良率均較上年末大幅上升。其中，中行和工行分別為5.67%和5.47%，較上去年末分別攀升62和68個百分點。建行、農行、交行分別上升了113、58、65個百分點。

郵儲銀行房地產貸款不良率從0.02%飈升至1.01%，增長近50倍。招行不良貸款率2.82%，相較上年末的1.41%翻了一倍。南京銀行不良率從去年末的0.08%猛增至1.01%，增長了十幾倍。平安銀行不良率為0.77%，去年末為0.22%。

浙江大學暨浙江省公共政策研究院研究員楊遴杰撰文稱，過去投機炒作下房價上漲太快，透支了居民收入，不利於消費擴張以支撑長期經濟發展。而居民債務快速上漲，積累了金融風險，衝擊著系統性金融風險的底線。

8月12日，國際三大評級機構惠譽評級有限公司在華設立的獨資的評級公司——惠譽博華信用評級有限公司在報告《房地產困境對中國銀行業資產質量挑戰幾何》中指出，房地產陷入困境，儘管房地產寬鬆政策頻出，但成效欠佳。以商業銀行為主的金融機構與房地產行業關聯緊密，目前房地產風險已有向銀行業蔓延的趨勢。

房地產對中國的金融和經濟舉足輕重。中國大陸金融機構華泰證券股份有限公司在2021年11月發布的研究報告中指出，房地產貢獻了約20%的GDP、40%的財政收入、20%的社融存量以及60%的家庭資產等。

蔣天明表示：「房地產行業的下行，以及嚴苛的防疫措施，讓中共的經濟在2022疲弱不堪。為了刺激經濟，中共採用寬鬆的貨幣政策，可是這與美國等西方國家背道而馳，越來越分化的貨幣政策帶來的是人民幣貶值以及資金外流風險，外匯儲備也出現了顯著下降。」

中美貨幣政策分化資金外流加劇

8月26日，美聯儲主席鮑威爾在傑克遜霍威爾舉辦的全球央行年會上發表了8分鐘的演講，再次表達了抗擊通脹的決心。之前，美聯儲已經在3月加息25個基點（0.25%），5月加息50個基點（0.5%），並於6月和7月分別又大幅加息75個基點（0.75%）。

中共的貨幣政策與之形成鮮明對比，交替性的通過「降準降息」來釋放流動性。8月22日，中共央行授權全國銀行間同業拆借中心公布，1年期貸款市場報價利率（LPR）為3.65%，5年期以上LPR為4.3%，較7月20日公布的1年期和5年期的LPR分別下降5個基點（0.05%）和15個基點（0.15%）。

在此之前的8月15日，央行發布公告稱，開展4000億元1年期中期借貸便利（MLF）操作和20億元7天期公開市場逆回購操作，中標利率各下降10個基點至2.75%、2.0%。

兩極化的貨幣政策加劇了人民幣的貶值風險。8月29日，在岸、離岸人民幣匯率兩年以來首次跌破6.9關口，對美元分別收報6.9210元和6.9298元。

9月5日，中共央行宣布下調外匯存款準備金率，自9月15日起，下調金融機構外匯存款準備金率2個百分點，即外匯存款準備金率由現行8%下調至6%。緊隨其後的市場反應是，9月6日，離岸人民幣兑美元跌破6.97關口報6.9737，並於9月7日跌破6.99關口報6.9915。

外匯儲備也大幅下降。國家外匯管理局9月7日公告數據顯示，8月分外匯儲備為3.0548萬億美元，較7月分下跌了491.9億美元，較年初2022年1月末下降了1667.51億美元，降幅巨大。

同時，資金持續外流。據國際金融協會（IIF）9月8日數據披露，中國債券市場連續7個月資金外流，8月分損失77億美元。而股市只吸引了10億美元，是最近7年以來最小的資金流入。

蔣天明說：「中美兩國嚴重分化的貨幣政策加大了資金流出的壓力，而大規模的資金流出又會加大系統性金融風險。為了不發生金融風險，在經濟救助手段失效後，中共會採取行政強制措施干預市場、控制資金。」

「斷卡行動」及推動數字人民幣監控全社會資金

8月初，中共當局對國內銀行卡「斷卡行動」驟然升級，深圳成為重災區。

據陸媒「金融一線」報導，8月12日，中國銀行深圳地區借記卡突然被凍結，能轉入和存款，不能轉出和取款、微信提現失敗、支付寶無法轉帳，甚至不能登錄手機銀行APP。

深圳市一名銀行業人士透露，中行近期配合公安部門落實「斷卡行動」採取措施，建行、工行、農行、郵儲等其他銀行均類似。

在當局加大「斷卡」的力度和範圍時，中共也在加快數字人民幣的推進。

8月4日，黨媒新華社發文「數字人民幣試點範圍穩步擴大配套制度法規提上日程」宣稱，數字人民幣試點地區從最初的「4+1」擴展到「10+1」，現在擴大到15個省市23個地區，涉及批發零售、文旅餐飲、教育醫療、公共服務等諸多領域，涵蓋線上線下。中共央行相關負責人表示，將研究出台有關數字人民幣的法律法規，確定數字人民幣法治基礎。

斷卡以及推動人民幣數字化，是中共為施行全社會面資金動態監控做準備。圖為2021年12月4日，中國張家口，一酒店展示的使用數字人民幣的標誌牌。（Andrea Verdelli / Getty Image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