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烏戰爭對全球經濟的影響

2022年2月25日，捷克民眾在俄羅斯國有銀行——俄羅斯聯邦儲蓄銀行的一家分行外排隊取款，並關閉他們在布拉格的帳戶。
（Michal Cizek/AFP）

文•Tuomas Malinen    譯•曲志卓

作者簡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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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馬斯．馬利寧（Tuomas Malinen）是首席執行官和經濟學副教授。他在學術界工作了10 年，研究經濟增長、收入不平等和經濟危機。目前，圖馬斯在GnS Economics 工作，這是一家總部位於赫爾辛基（Helsinki）的宏觀經濟諮詢公司，專門從事情景預測和分析，並就世界經濟和全球金融市場面臨的各種風險教育公眾。

2月24日，一場新的戰爭震驚了歐洲，俄羅斯對其南部鄰國烏克蘭發動了一場大規模軍事行動。戰爭給人類帶來的痛苦是巨大的，經濟後果也可能是可怕的。其影響既包括直接的經濟影響，也包括制裁造成的影響。我們現在看到的是，軍事和經濟升級更廣泛地蔓延到其他領域，甚至社交媒體和體育界。

讓我們來看看一些關鍵領域及其迄今為止可能產生的影響。

烏克蘭和俄羅斯的小麥產量合計約占全球出口小麥總量的三分之一。小麥價格顯著上漲也就不足為奇了。此外，俄羅斯生產了全球大部分的化肥，還有大約6％的鋁、7％的鎳和超過40％的氖氣（芯片生產的關鍵組成部分）。俄羅斯是一個主要的能源生產國，占全球石油產量的12％，占全球天然氣產量的17％。至關重要的是，俄羅斯供應歐盟41％的天然氣和約三分之一的石油。

被排除在SWIFT之外

西方國家已經切斷了一些俄羅斯銀行與環球銀行金融電信協會（the Society for Worldwide Interbank Financial Telecommunication，SWIFT）的聯繫。它是銀行之間快速安全通信的系統。該系統不會轉移資金，但它是全球金融基礎設施的重要組成部分，因為重要的金融交易信息是通過它傳送的。

被排除在SWIFT之外將使俄羅斯在現代銀行業中運作變得更加困難。這一點現在已經顯現出來，例如在芬蘭，那裡的大公司報告說，進出俄羅斯的交易已被暫停。

幾個歐洲國家與俄羅斯的金融關係十分密切。例如，摩根大通（J.P. Morgan）估計，歐洲銀行對俄羅斯的債權總額為800億美元。特別是意大利、法國和奧地利對俄羅斯有數目很大的債權。這可能解釋了為什麼所有俄羅斯銀行（至少目前）都沒有被排除在國際結算系統「環球銀行間金融通信協會」（SWIFT）之外。（編註：作者文章發表於3月8日，歐盟決定將七家俄羅斯銀行從環球銀行金融電信協會支付系統中除名，自3月12日起生效。）

將俄羅斯排除在外，也將使其他國家幾乎不可能付款從俄羅斯進口能源，這是德國等一些國家不惜一切代價希望避免的情況。

2022 年3 月3 日，在柏林舉行的反對烏克蘭戰爭的示威活動中，一個支持將俄羅斯逐出SWIFT 系統的標誌。
（John MacDougall/AFP）

將俄羅斯與SWIFT切斷的消息已經引發了俄羅斯的銀行擠兌。俄羅斯央行採取了一項重大舉措，將其關鍵利率從9.5％上調至20％。這是絕望的跡象，也是對普遍發生的貨幣逃亡和銀行擠兌的恐懼。為了進一步遏制這一威脅，2月28日，俄羅斯禁止所有的外匯資金轉移到海外。同一天，歐盟和美國同意禁止與俄羅斯央行的所有交易。這意味著央行將無法獲得其大部分外匯儲備。

針對俄羅斯的全球「金融戰爭」

現在，我們發現自己正處於一場針對俄羅斯的全球「金融戰爭」之中，那麼所有這一切可能的經濟結局是什麼？在這樣一個不穩定和動盪的情況下，很難想像所有可能的結論，但「好」和「壞」的場景可以被勾勒出來。

如果俄羅斯和烏克蘭迅速達成持久停火，我們將經歷「好」的情況。緊張局勢將開始緩和。俄羅斯軍隊迅速和完全撤退的可能性仍然不大。根據弗拉基米爾．普京總統過去和最近的言論，他一直以建立一條通往被吞併的克里米亞半島的陸地走廊為目標。他不太可能在這一點上做出讓步。因此，即使在「好」的情況下，我們也可能面臨兩國之間曠日持久的危機。

這可能會在未來幾個月給大宗商品和能源價格帶來一些壓力。此外，只要俄羅斯把軍隊留在烏克蘭領土上，就可能繼續被排除在SWIFT之外，俄羅斯銀行的「圍欄」也將會繼續維持。因此，即使在「好」的情況下，我們也可能不會很快恢復正常。

還應該指出的是，干預甚至「武器化」全球金融和經濟架構，如SWIFT系統、中央銀行交易和貿易限制，將產生許多意想不到的、不可預見的、潛在的長期後果。

在「壞」的情況下，戰爭會延續很長時間，這將對全球糧食和能源價格、供應鏈以及金融體系產生嚴重影響。

在「壞」的情況下，戰爭會延續很長時間，這將對全球糧食和能源價格、供應鏈以及金融體系產生嚴重影響。圖為2022 年3 月10 日烏克蘭伊爾平市居民逃離淪為戰場的家園。（Aris Messinis/AFP）

烏克蘭的小麥和其他糧食出口將減少或完全停止，這將導致全球糧食價格飆升。其他大宗商品價格也會上漲，供應鏈問題會捲土重來——而且是報復性的（已經有跡象表明這一點）。通脹壓力將急劇增加，通脹將在兩三個月內達到兩位數。這可能迫使各國央行緊急加息，並停止所有債券購買計畫。金融市場的不確定性和波動性可能會大幅增加。

俄羅斯的通貨膨脹率將達到自蘇聯解體以來從未見過的數字（惡性通貨膨脹）。俄羅斯銀行將開始倒閉，導致廣泛的連帶損失，特別是對於已經疲軟的意大利和法國銀行。不斷上升的利率將打擊大西洋兩岸的家庭和企業。銀行危機將席捲歐洲，主權債務危機將以大規模的方式重新出現。

意大利將陷入政治危機，幾乎可以肯定的是，意大利將違約並離開歐元區。希臘、葡萄牙和西班牙將緊隨其後，然後歐元區最終四分五裂。隨著歐元的解體，世界將面臨一場史詩級的貨幣危機。

銀行業危機將迅速蔓延到美國。垃圾債券市場的甩賣將開始，並更廣泛地蔓延到信貸市場。將會出現企業債務危機，美國很可能會進入深度經濟衰退（蕭條）。

此外，如果俄羅斯銀行被完全禁止進入SWIFT，作為報復措施，俄羅斯可能會擾亂天然氣和石油出口。西方國家也很難支付從俄羅斯進口的商品，而這很可能會給全球金融體系和貿易帶來前所未見的破壞。

這種「壞」情況的可能性有多大？這一點是不可能評估的，因為一切都取決於大多數未知的政治力量和動機，更不用說戰爭的隨機風險了。近年來，世界經濟面臨的更廣泛風險大多隱藏在各國央行，尤其是歐洲央行和美聯儲提供的「流動性安全毯」之下。這就是為什麼歐洲銀行業的真實財務狀況籠罩在神祕之中。

主要的經濟擔憂是，如果戰爭導致通脹進一步加速，央行的選擇將變得非常有限，而金融市場可能會變得非常不穩定。在這種情況下，經濟最壞的情況很容易實現，因為各國央行將無法對金融市場的崩潰做出反應。

因此，我們只能祈求冷靜的頭腦和智慧占上風。（原文“Economic Consequences of the Russo-Ukrainian War”刊於英文《大紀元時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