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別企劃 / 第694期 20220501

從「零麻雀」到清零中共政策傷害所有人

by 張婷

1958年春，毛澤東動員全中國集體捕殺麻雀，造成了嚴重的生態失衡，加劇大饑荒的慘烈。目前中共當局的「清零」政策已成另一場毛式運動。（Liu Jin / AFP）

1958年春，毛澤東以麻雀破壞農作物為由，在全國範圍內開展消滅麻雀運動，影響了農作物生產。

美媒說，目前中共當局的疫情清零政策已成另一場毛式運動，最終可能傷害所有人。

文 • 張婷

1958年2月「大躍進」初期，毛澤東發起「打麻雀運動」，全中國人民敲打鍋碗瓢盆，點燃鞭炮，揮舞旗幟，嚇得鳥類不敢落下棲息，最終因勞累而掉下來死亡。據估計，數月內全中國有近20億隻麻雀被殺死。

麻雀幾乎絕跡，導致農田的害蟲沒了天敵，使得糧食欠收，生態平衡遭受破壞，再加上糧食制度和中共政策錯誤、浮誇風等問題，最終導致了三年大饑荒的發生，數千萬中國人被餓死。

「零麻雀」運動正在重演

《紐約時報》說，在2022年的中國，現在人們的擔心是病毒「清零」政策已經成為另一場毛式政治運動。它基於中共最高統治者的意志，這一政策最終可能會傷害到所有人。

報導說，正如毛澤東和他的副手無視科學家和技術專家對清除麻雀政策的反對意見一樣，北京也無視專家的建議，即中國應放棄其代價高昂的戰略，學會與病毒共存，特別是像Omicron這類的較溫和的、但更具傳染性的變體。相反，中共政府堅持「清零」政策，執行大規模測試、隔離和封鎖。這種方法已經影響了數億人的生活，將數萬人送入臨時隔離營，並剝奪了許多非染疫患者的治療機會。

和許多人一樣，上海的商業顧問勞倫斯．李（Lawrence Li）告訴《紐時》，上海正在發生的事情與打麻雀運動相呼應。「歷史一次又一次地重演。」他說。

筆名為蕭寒（Xiao Han，音譯）的法學學者葉青（Ye Qing，音譯）在網上發布文章說，「他們不是在抗擊疫情。他們在製造災難。」該文章被迅速刪除。

《紐時》說，習近平熱中於堅持這一戰略，因為他正在尋求在今年晚些時候舉行的黨代會上獲得連任。他想用中國成功遏制病毒，來證明其自上而下的治理模式，優於自由民主國家。

網上前不久曾熱傳一段上海市民與上海市某疾控官員的對話錄音。兩人在對話中均批評上海的防疫措施。該官員說，她曾建議政府，讓輕症和無症狀者居家隔離，但沒人聽。該官員還勸上海市民千萬不要去方艙醫院等。

該官員說，專業人員也「要被逼瘋了」。她譴責當局把這個病政治化了。「花了這麼多的人力、物力、財力，就在防流感，你看到現在哪個國家防流感這麼防嗎？」

該官員還稱，「現在我們都感到徹底的絕望。」這名官員後來被證實，是上海浦東新區疾控中心傳染病防治與消毒管理科主任朱謂萍。

此外網上流傳著兩段視頻，一段視頻中身穿藍色防護衣的工作人員，在高速公路收費站出口用「雷達生命探測儀」在檢查貨車，儀器連接的顯示器可以顯示出該輛貨車內人員位置、體溫等信息，一目了然。目前在上海各高速路出口，都配備了這種生命探測儀，以防有上海人藏在貨車裡逃離出來。

另一段視頻是一位34歲的陳姓貨車司機到上海卸貨後正趕上浦西封城，當時超市已經被搶空，他只買到了兩袋共16個小麵包和一些飲料，靠著這些他在車裡捱了七、八天，後聽說杭州可以讓貨車下路，就從上海開車上了高速。在杭州收費站因車牌被監控到是上海來的，被攔停。下車後，他精神倦怠，說「哥，別的先別說，我餓了好幾天了」，工作人員給他拿來兩盒盒飯，他「淚流滿面，當街淚崩」。

2022年3月31日上海浦西地區一家商店被貼上封條，禁止營業。（STR / AFP）

此外，很多嬰幼兒因染疫而被迫與父母分離，昔日全家幾人圍著轉的「小太陽」成了隔離病房裡三人擠在一張病床上的可憐的「陽性」病號，能站起來的孩子扒著床護欄嚎哭著，很多還不會翻身的嬰兒臉上蒙著被單，只剩小腿露在外邊。孩子們的父母瘋了一樣地尋找讓自己染疫的方法，好去陪伴自己的寶寶。

上海公共衛生臨床中心的「嬰幼兒隔離點」被曝光，隔離點嬰幼兒哭的照片和視頻在網上流傳。（視頻截圖）

據投資銀行野村證券的經濟學家估計，隨著Omicron變體的傳播，截至4月11日，中國45個城市的約3.73億人處於全面或部分封鎖狀態。這些城市占中國人口的26％，占中國經濟產出的40％。隨著地方政府競相加強病毒控制措施，經濟衰退的風險正在上升。

上海人挨餓原因

而封城令上海民眾陷於斷糧危機，網上有人怒吼「快被逼死了」。還有民眾苦嘆，「全國人在看上海疫情數字的時候，上海人在看冰箱還剩什麼，手機買菜App還能搶到什麼。」

長達數星期的封城措施，使得上海老百姓陷入嚴重的斷糧危機。圖為4月8日，上海靜安區一棟遭封鎖的住宅樓。（Hector Retamal / AFP）

隨著封鎖的持續，很多人在社交媒體上求助以獲取食物和藥品，有人在網上哀求說：「有沒有好心人賣點菜和米給我啊，就一個土豆了，2斤米。」

有人在網上說：「無語了，餓死也算清零是嗎？」有網友回應說：「就是只要不是因為新冠（中共病毒）而死，致死率就為0。……餓死什麼的都不算。」

一家大型零售商的負責人告訴《紐時》記者，她收到了許多來自上海首席執行官的請求。但這位負責人表示，在封鎖規則下，她幾乎無能為力。

而連有「女巴菲特」稱號的徐新都上網求援需要麵包、牛奶。還有餓了四天的人乾脆打到派出所問，「如果衝出小區被抓起來，是不是就有飯吃。」

4月9日，中國知名網路作家慕容雪村在推特上發文〈上海人為什麼會饑餓〉。

文章說，根據《中國居民膳食指南》，一個成年人大約每天需消耗一公斤左右的各類食物，才能保持營養均衡。上海是一座擁有超過2500萬人口的超大型城市，每天消耗的食物保守估計也要兩萬噸。假如用載重10噸的卡車來運，可以裝滿2000輛，假設每輛車的長度是5米，把它們首尾相連排在一起，可以排10公里。

文章繼續說，一場中型的災難（比如地震或洪水）就可以讓供應鏈斷裂，從而導致食物短缺、物價飛漲。何況在中國這樣的國家，人禍之烈更甚於天災，一道魯莽的行政命令就可以讓整個城市的供應系統陷入癱瘓。這就是上海正在發生的事。因為「防疫壓倒一切」的政治選擇，商業和物流系統陷入停頓，大量的貨物運不出、送不到、買不成，這不僅造成了驚人的積壓和浪費，也讓無數人處於匱乏和饑餓之中。

2022年3月29日，上海靜安區，一名身穿防護裝備的工人守衛著一個處於封鎖狀態的社區入口，從一名送貨員手裡接收食物。（Hector Retamal/AFP）

文章還說，如果上海持續封城一個月，就將吃掉大約60萬噸食物，就算饑饉時期人人少吃，那至少也要30萬至40萬噸。把這些食物壘在一起，將比珠峰還要高出幾倍。不知道這個政府將怎樣把如此多的食物運進上海，並派發到每個居民手中，如果做不到，就一定會有人餓死。讓2500萬人吃飽肚子，是一項極為精細和複雜的社會工程。在平常的日子，因為基於商業邏輯的自發秩序，供應還不致出現嚴重問題。但在這種「政治性封城」之下，政府接管一切、壟斷一切，自發秩序不復存在，城市居民就會自然而然地陷入匱乏。

作者表示，不認為這個政府對封城一事有什麼周密的計畫或安排，事實上，它的許多決定都是魯莽的、任性的，都是「腦門一熱、胸口一拍」的產物。它從來沒認真考慮過這2500萬人的生活，北京的大官想著自己的顏面，上海的中官想著自己的政治前途，社區的小官想的是如何不被懲罰，平民的生或死根本就無關宏旨，那些都是代價，「不惜一切代價」的代價。

中共為達到某個目的而餓死中國人的事並非沒有先例。據2008年香港出版的《墓碑——中國六十年代大饑荒紀實》一書，從1958年至1962年，由於中共搞「大躍進」，過度徵糧，導致3600萬中國人死於饑荒。

1948年，中國國民黨與共產黨內戰，中共圍困吉林省長春市。為了讓老百姓儘快消耗城內的糧食，中共採取圍而不打的方式，同時不允許老百姓出城，圍城5個月導致至少十餘萬難民餓斃。被圍困期間，城內的老百姓為了生存下去不僅吃樹皮、樹葉，甚至出現人吃人的現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