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陸今年的雙11購物狂歡再創銷售紀錄，但其真實性引質疑，巨大的消費數字背後有何警示值得觀注。圖為京東員工在整理出貨品。（Getty Images）

儘管身陷美中貿易戰，以及中國經濟增速降至30年來低點， 但大陸的「雙11購物狂歡」仍打造出一連串創紀錄的數字。 然而，這一系列官宣數字記錄的是消費降級或消費升級，引發熱議。

文 _ 梁義

各銷售平臺都創紀錄 數字真實？

據大陸媒體報導，11月11日0時，天貓全球狂歡節開幕，成交額超過100億人民幣僅用了96秒，比2018年少了29秒。天貓的1000億交易額大關則是在1小時3分59秒突破，比去年快了43分鐘。截至當天最後一刻，僅天貓「雙11」總成交就達到2684億元。

不只天貓，京東據稱截至11月11日0時累計下單金額突破1313億元。蘇寧家電3C類產品一分鐘就破10億。網購圖書平臺「當當」也稱在凌晨0時1分售出233萬冊圖書，即一秒賣出3.9萬本書。

然而，這一系列驚人的官宣數字，到底準確性如何，引起外界質疑。

值得注意的是，當天有關雙11的企業股票大多下跌。在A股上市的順豐跌2.07％、圓通速遞跌3.58％、蘇寧易購跌3.25％；聲稱在天貓銷售第一的小米，則在香港股市跌3.39％。

彭博信息專欄作家高燦鳴分析認為，阿里巴巴的雙11活動目的是透過大量折扣，創造更高的商品成交總額，但近年不斷膨脹的成交數據，其實「有非常多方法可以灌水」，如提前預購、當天處理退款定單等，「與阿里巴巴的純利毫無關係」。

而在雙11的這一系列「亮麗」數字背後，今年第3季度中國經濟增幅降至30年來最底點，僅為6％，而生活領域的榨菜、方便麵雖然都提價，但銷量依然創新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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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費降級還是消費升級？

有網民說，「消費有沒有降級，從雙11公布的數據上就可以看出端倪。手頭真有錢，哪天都是雙11，誰在乎呢？」（AFP）

這種相互矛盾的表現顯示的是消費降級還是消費升級？或許可以從網民的反饋中一窺端倪。

鄭州市網民說：「為了給狗買瓶沐浴露，為了省十塊錢我等了半個月！」

南寧市網民說：「從大局看只是換了一種買賣方式而已，時間與空間的互換，創造不了價值。」

「街道辦第一美女」留言說：「翻了翻購物紀錄，總結了一下自己近幾年的人生：大前年雙11，買了一堆美妝護膚品；去年和前年雙11，母嬰用品；今年雙11，全都是平價日用品。消費降級妥妥的。」

「馬文良」說：「消費有沒有降級，從雙11公布的數據上就可以看出端倪。手頭真有錢，哪天都是雙11，誰在乎呢？」

翟振軼律師表示：「發展到現在，這個交易額越來越成為一個數字，沒有任何實際作用。因為這個數字已經成為造假鏈條的一個環節，變成了皇帝的新衣。許多商家為了這個數字好看，提前把商品漲價，再在雙11這天打折，看起來是撿了便宜，實際上誰知道呢？許多平時就可以進行的交易，都要累積到這天來，就是為了數字好看。」

網民「紙上速評」認為：「年年整這個，沒意思，年年刷新的數據並沒有給消費者帶來幸福感。目前網購成熟，競爭充分，天天特價，雙11沒法額外給力度，不得不耍手段，折騰半天，消費者也沒有得到什麼實惠。而商家忙乎兩月，也以擠壓了正常月分的銷量為代價，正常的商家都希望穩定，是不願應對大起大落的。」

巨大數字背後的警示

在看似巨大的消費數字背後，也有自媒體文章發出多個警示。

文章表示，警示一，線上經濟的一片歡騰，但另一面，卻是線下經濟的蕭條，看看各大商場的門可羅雀，就可見一斑。

警示二，為什麼中國人買買買？商家各種忽悠、衝動消費是一個方面；最重要的，還是打折、便宜。中國人又不傻，不那麼便宜，能輕易下手嗎？但中國製造的外國品牌，雙11再打折，往往還是沒有在國外便宜，這還不算運到國外的物流費用。為什麼會這樣？值得深刻反思。

警示三，中國網路經濟發達，網上詐騙估計也是全世界最嚴重。

警示四，不得不說，在雙11之前，最熱的消費新聞，卻是買房。鶴崗5萬就能買套房，讓大城市的人豔羨不已；一些地方房價下跌引糾紛，更牽動許多人的心。坦率地說，沒有這麼高的房價，中國人的消費將更加旺盛。破解以高房價為代表的新三座大山，將能釋放中國經濟更大潛力；否則，就是重要隱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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