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點新聞 / 第640期 20190703

貿易「衰退式」順差 5.6億人沒存款中國經濟怎麼了？

by 何仁慧

中國有5.6億人沒有存款，而7000萬富人的人均存款高達47萬以上，是全球兩極分化最嚴重國家之一。圖為北京一移民村的生活寫照。（AFP）

中國若內需不振，從而限制進口增速，且回落幅度快於出口增速，恐致「衰退式」順差。經濟學家郎咸平日前公布的數據顯示， 5.6億中國人沒有存款。經濟學家向松祚直言，中國經濟恐陷入相當長期的「非常非常困難的」境地。

文 _ 何仁慧

中國最新的進出口貿易數據顯示，5月以美元計價出口同比小增1.1％，5月進口同比大降8.5％。分析指，中國內需低迷，外貿形勢嚴峻，中國經濟蒙塵。

中國呈現「衰退式」順差

華泰證券宏觀團隊的研究報告認為，進口實際數據比預測更為悲觀，數據的走弱一定程度上反映出內需的下行風險。製造業PMI重新回到榮枯線以下，也反映出經濟的下行壓力。如果內需不振，從而限制進口增速，並且回落幅度快於出口增速，可能會導致「衰退式」順差。目前來看，中國的逆周期調控政策逐漸減弱或退出，「衰退式」順差的可能正在變大。

據自由亞洲電臺6月19日報導，對於目前中國進出口規模萎縮、房地產市場疲弱，北京一家大學房地產研究學者唐教授認為，「所有利於中國長期發展的因素均已消失，面對未來，人們應該考慮如何守住已經賺到的財富。」

中國銀保監會主席郭樹清說，「歷史證明，凡是過度依賴房地產實現和維持經濟繁榮的國家，最終都要付出沉重代價。」（新紀元合成圖）

中國銀保監會主席郭樹清6月14日在上海演講表示，必須正視一些地方房地產金融化問題。近些年來，中國一些城市的住戶部門槓桿率急速攀升，相當大比例居民的家庭負債率達到難以持續的水平。更嚴重的是，新增儲蓄資源約一半投入房地產領域。房地產業過度融資，不僅擠占其他產業信貸資源，也容易助長房地產投機行為，使其泡沫化問題更趨嚴重。

他強調，「歷史證明，凡是過度依賴房地產實現和維持經濟繁榮的國家，最終都要付出沉重代價。」

雪崩式「返貧」情況出現

2001年，中國加入世界貿易組織（WTO）後，中國製造業隨之發展起來。後來，網際網路時代開啟，在這兩個巨大的機遇之下，「中產階級」在中國成了一個時髦詞兒。在瑞信的報告中，擁有30萬到300萬可支配收入的都是中產階級。

但近三年來，一切開始不一樣了。製造業和房地產不景氣，股災也襲擊而來。中國股市在2018年蒸發了15萬億市值，官方數據顯示，2018年股市投資者數量為1.45億。也就是說，平均每人至少虧損了10萬元。

在2016年，有一篇被廣為流傳的文章寫道：未來三年，中國將爆發前所未有的雪崩式「返貧」，具體原因有五：一是房地產泡沫破滅讓個人財富全面縮水；二是個人理財產品大面積違約；三是中國製造業衰退，企業大量破產；四是人民幣貶值讓個人財富全面縮水；五是重污染、重能耗企業清退，首當其衝的是礦產、房地產和鋼鐵等重污染領域，而這些行業正是早些年造富的主要推手。

現在回過頭來看，除了房地產泡沫破滅外，上述的其他的事情都已經發生了。

5.6億人存款為零 5％的人存款是他人之19倍

中國人以高儲蓄率而聞名於世，原因就是對未來沒有安全感。即使很貧困的家庭也會想方設法壓縮消費，攢下一點錢，以備不時之需。

然而，經濟學家郎咸平日前公布了一組銀行存款數據：中國當下有5％（差不多7000萬）是富人，他們的人均存款高達47萬以上，而95％的銀行存款只有2.4萬。在這95％的群體當中，有40％的銀行存款為零，也就是說大約5.6億中國人沒有銀行存款。

這個具體數字有待考證，但近年來中國房價暴漲，很多人買房後變成月光族，而且還貸時間長達二三十年，導致中國許多家庭幾乎沒有銀行存款。

據國家統計局2018年的數據顯示，全國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是25974元，農村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是13432元。全國有21個省分的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低於平均值。

這就意味著，全國居民月可支配收入只有2000多元，農村居民月可支配收入，僅僅為1000多元。中國存在著大量的低收入人群。

自由亞洲電臺的報導指，世界銀行的一份報告顯示，中國大陸1％的家庭掌握了全國41.4％的財富，高收入的上市國營企業高級主管與社會平均工資差距達128倍。中國財富集中度遠遠超過了美國，成為全球兩極分化最嚴重國家之一。網易也刊文稱，中國的財富高度集中在5％的人群中。

朱鎔基祕書：御用經濟學家精神狀態有問題

美中貿易戰以來，中國不少體制內人士和經濟學家都對北京當局應對貿易戰的政策提出批評，結果多數被噤聲，財經網站以及大批財經類公眾號和博主帳號被關閉，經濟金融方面的詞彙一度被列為敏感詞。如此嚴苛的手段就是不讓大眾獲得更全面的信息，從而喪失分析能力。不過仍有消息未來得及封鎖，就被廣傳了。近日，中共前總理朱鎔基的前祕書李劍閣針對中國經濟現狀的一些分析就在社交媒體熱傳。

6月15日，「上海交通大學上海高級金融學院十周年慶典暨2019高金（北京）論壇」在北京舉行。以孫冶方經濟科學基金會理事長身分在論壇上發表演講的李劍閣說：「我在北京也參加過幾次內部的討論，很多經濟學家，我覺得很有意思，當年提去槓桿的是這批人，忽然要加槓桿還是這批人，而且提加槓桿講得理直氣壯，而且講的道理很多。」

對於上述現象，李劍閣認為，第一是官員的精神狀態有問題，基本上是不作為；第二是企業的問題，國有企業的激勵機制存在問題，「民營經濟退場論」也沸沸揚揚；第三，產業如果不升級怎麼稀釋就業呢？

李劍閣表示，這些學者忽視了中國經濟面臨的新問題，建議依靠政府向經濟注入刺激措施並不是一個好主意，而「根本的解決方案是改革開放，這才是出路」。

被禁被封的經濟學家觀點

2018年12月20日，一篇〈吳敬璉十大改革忠告〉的文章在中國網路上廣泛傳播。吳敬璉表示：「為了避免社會危機的發生，必須當機立斷，痛下決心，真實地而非口頭上推進市場化、法治化、民主化的改革，建立包容性的經濟體制和政治體制，實現從威權發展模式到民主發展模式的轉型。在我們看來，這是中國唯一可能的出路。」

吳敬璉還呼籲經濟改革要與政治改革並提，「目前經濟改革的落後的方面，像國有經濟的改革、政府經濟管理職能的改革，都無不與政治改革、政府改革滯後有關。」

他直言不諱地批評北京當局，「近些年來由於政府不斷干預微觀經濟活動，使權力而不是市場成為資源配置的主導力量。失去自由競爭的市場只能是一種貌似市場的『偽市場』。」該觀點觸動中共底線，且過於直白，很快就遭到封殺。

2018年12月16日，中國人民大學國際貨幣研究所副所長向松祚在一次演講中言驚四座，引發廣泛關注。向松祚說，「我們現在很多東西都是輕描淡寫，誰說貿易戰對中國沒有影響？誰說打貿易戰我們是大打大贏，中打中贏，小打小贏。年初四五月分喊這些話的人現在到哪去？出來講一講呀！所以我們對形勢的判斷、對國際形勢判斷，為什麼我們會出錯？為什麼會有誤判？」

向松祚又舉例，孟晚舟事件後有外媒報導稱，美國的盟國已經全面圍堵華為，說明這個已非簡單的貿易經濟問題。他指，中美的貿易糾紛既非貿易戰，也不是經濟戰，而是中美兩國之間價值觀的嚴重衝突。他又認為，當局應深刻反思因誤判為中國經濟帶來的困境。向松祚說，中國經濟正面臨巨大的下行壓力，若不能在稅改、政改、國改取得突破性進展，中國經濟恐將陷入相當長期的「非常、非常困難的」境地。

向松祚的演講內容直言無諱，網民紛紛轉載。但翌日晚，大陸不少社交平臺都刪掉了相關的視頻。網上有消息說，因為向松祚所講的內容敏感，相關視頻已被中宣部下令刪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