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天士奇術濟世 因人而治

清代名醫葉天士善抓主證，用藥因人而異。(繪圖 _ 志清)

清代名醫葉天士醫術精湛，他以「奇術濟世，因人而治」，享有盛名。

文 _ 辛棄名

清代名醫葉天士（1667至1746年），其祖父葉時擅長兒科，醫德高尚，又是有名的孝子。父親葉朝采醫術更精，讀書也多，且喜歡飲酒賦詩和收藏古文物，但不到50歲就去世了，當時葉天士才14歲。

葉天士12歲時隨父親學醫，父親去世後，家貧難為生計，便開始行醫應診，同時拜師學習。他聰穎過人，「聞言即解」、一點就通，加上勤奮好學、虛心求教，見解獨到，醫術精湛。

讓蚊子叮咬小外孫

葉天士的一個外孫，剛一歲，痘症出不來，身體難受，哭鬧不止。他的女兒抱著孩子回家，求他治療。葉天士看後卻說：「孩子的病情耽誤了，治不好了。」他女兒十分生氣，用頭撞著門說：「爸爸，您曾經說過，痘症不會致死。為什麼您的外孫不能救活呢？那女兒我，就先死吧！」隨即拿起剪刀要自殺，被家人救阻了。

葉天士心裡很難過，低著腦袋想了很久，然後把外孫的衣服扒光了，鎖到一間空房子裡，不准任何人打開。自己索性跑出去了。

她女兒想看看兒子，可是門鎖著打不開，好幾次讓人去喊父親回來，可是葉天士根本不理。女兒哭得死去活來。

深夜，葉天士才回來，打開門鎖一看，小外孫出了一身水痘，一粒粒像珠子似的。原來空房子裡蚊子多，葉天士是借蚊子叮咬皮膚，來誘發痘症；然後，再給他服藥。

葉天士就這樣，治癒救活了小外孫，他自己長嘆了一口氣，說：「唉！我差一點兒就撐不住了！」

在桌上打翻身

木瀆地方，有一個富人的小孩，也是痘症發不出來，快要死了。他想只有葉天士才能救活兒子，但是路途太遠，怕葉天士不能來，他聽說葉天士好鬥蟋蟀，就買了幾十盆蟋蟀，引誘葉天士來。開始，葉天士不肯治病，也是因為病情耽誤太久，用常規辦法是治不好了。那個朋友說：「你要是能替他治好兒子，這些蟋蟀就都給你了，請您再想想辦法！」

葉天士想了很久，便讓富人趕緊找來十幾張又新又乾淨的大桌子，然後把孩子光著身子，放在桌子上，用手來回地翻，這張桌子熱了，就換那張桌子，這樣十幾張桌子都翻遍了。到了晚上，那小孩的麻痘怒發，發過之後，再服藥，終於把孩子救過來了。

水淋、刀刺、放血

有一次，葉天士替人看病，那人得了肺癰，病體支離，就要死了。葉天士說：「除了外治，沒有別的辦法。」

於是，把那人反綁上，讓人端來一盆冷水，朝著那人當頭淋下，然後再用刀刺那人的心坎，一股濃血，順著刀口流了出來，大約流了一斗多血，接著又在傷口處敷上藥，便好了。

後來有人問其中的道理，葉天士說：「肺在心的上面。這個人得了肺癰，肺擴張後，包住了心。所以用冷水驚嚇他，使心上提，然後乘隙用刀刺肺去癰。只要手術準確無誤，必定治好無疑。」

別人問他：「你怎麼能確診病人的肺癰包住了心呢？」葉天士說：「我看到了嘛！」人們便講他具有慧眼，出神入化。

用臭氣熏救婦人

有一個人剛娶了親，老婆就昏迷不醒了，請葉天士去治療。葉天士捂著鼻子進了房間，一看病情就說：「這個容易治。」

他讓人把那婦女抬到大堂中間，又讓人抬來幾桶大糞，圍著婦女放下，然後攪動大糞，一時間臭氣熏天，那婦女卻醒過來了。

葉天士告訴她丈夫說：「她的病，是麝香閉氣導致的，所以我用臭氣來解治。你要把新房中的香物統統撤掉，才能讓她進去，如果要再發了，恐怕就沒有救了。」

病家照他說的做，果然痊癒了。看來聞香氣過多了，也不見得是好事。

權宜之計

某省總督的兒子，二十多歲了，自小生活優裕。一年秋天，這個公子鄉試中舉，賀客盈門，公子卻突然兩眼紅腫，痛不可忍。速請葉天士為他治療。

葉天士說：「你的眼睛好治，不用擔心。只是眼病痊癒後的第七天，你的腳心肯定會長癰毒，一發作，就會死掉。」

公子聽了這話，很是害怕，趕緊向葉天士求救。葉天士說：「現在不必著急吃藥，應該先擬個方子散毒。若是七天後不再發作，那時候再說。」

公子又趕緊向他求方子，葉天士告訴他：「你要安心靜坐，用左手在右腳心，擦三十六遍；然後再用右手擦左腳心，也是三十六遍。每天做七次，過了七天後，再來找我看。」

公子便遵照他說的辦法，認真細心的做了七天。然後請葉天士去看。公子說：「我的眼睛像先生說的那樣，已經好了，不知道我這癰毒，還會不會發作？」

葉天士聽了笑著說：「我上次說你會發癰毒，那是不得已的權宜之計，是騙你的。因為公子是大富大貴的人，事事如意，唯一害怕的就是死了。所以，我只有拿死來提醒你，你才能隔絕其他念頭，一心注意於腳，你一個勁擦腳，於是心火下行，眼病自然就好了。眼病一好，也就沒有什麼癰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