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商業智慧的創新和陷阱

人類商業百年的智慧中，有許多創新，也出現許多陷阱。噴氣發動機被《彭博商周》列為85年來人類發明創造的第一位。圖為一名新西蘭工人在維修一架波音787飛機的引擎。（Getty Images）

美國《彭博商業周刊》最近在其刊物的85周年紀念特刊中，列舉了該周刊創立85年以來，人類最具「破壞性」的85項創新和發明。這些發明一一讀來，都很令人深省，它們中有許多創新，也有許多陷阱；創新給人們帶來生活上的便利，陷阱給居心不良的人以可乘之機。近百年來的這些創新，總體的算起來，究竟是給人類帶來了福祉還是災難呢？這恐怕還是個見仁見智的問題。

位列商周85項發明第一位的，是噴氣發動機（Jet Engine），這是一項很英明、很智慧的選擇。中國人講人類生活最基本的四件事，就是食衣住行。在食上，人類的進步可能最小，如今食品污染外加轉基因變異食品，我們吃的東西恐怕還不如古人；穿衣方面的進步可能略大一些，至少避寒的功能現在可以得到滿足；住的方面，抽水馬桶、空調和暖氣的發明應該是一大進展；但這些進步與人類在「行」上的進展相比，都有些微不足道。人類的「行」，從步行、馬車到火車、汽車、輪船，再到噴氣式飛機，的確是進了一大步。

裝有噴氣發動機的噴氣式飛機，讓地球變小了，人們之間的距離變小了，世界人們的交往、經商、互動、探親訪友、出國旅行，都變得容易許多。當然，噴氣戰鬥機和轟炸機也讓國家之間的侵略、打鬥和互相殘殺變得更為方便。更糟糕的是，帶導彈和核武器的噴氣發動機，也使得大規模的毀滅人類有了可能。但不管怎麼說，就一項發明對人類的影響來看，噴氣發動機（Jet Engine）縮小了我們的世界，加速了國際貿易，其對人類的深遠影響，即使不排在第一位，也應該名列前茅。

《彭博商周》列出的這85項發明和創造中，有三分之二直接跟經濟和商業有關。這一方面可能跟期刊的性質有關，另一方面則顯示了當今高度商業化社會的特性。百年的商業創新中，許多是人們熟悉和喜歡的產品和品牌，如拍立得（Polaroid）相機、名牌牛仔褲、隱形眼鏡、智慧手機、VCR、條形碼（Bar Code）、推特（Twitter）、星巴克（Starbucks）、嬰兒奶粉、瓶裝水（Bottled Water）、高果糖玉米糖漿（High-Fructose Corn Syrup）、飛人喬丹（Air Jordans）球鞋、動輒帶來上億美元收入的好萊塢大片（Hollywood Blockbusters）、AK-47衝鋒槍、401（k）退休理財計畫、麥當勞（McDonald's）、蘋果計算機公司、GPS（全球定位系統）、谷歌公司（Google）、電視機和沃爾瑪超市（Wal-Mart）。

另外一些，則是新的商業、新的企業管理和運作的模式和國際組織，如高頻率股票電子交易（第80位）、獨立體育經紀人（79位）、校園式的公司環境、超級杯足球賽（Super Bowl）、歐帕克（OPEC）石油卡特爾、居家就業（Telework）、1999年由11個歐洲國家採用的歐元（Euro）、電子郵件（E-mail）、信用（Credit）和信用卡、固定利率房貸（Fixed-Rate Mortgage）和集裝箱／貨櫃（Shipping Container）。

商周的一些關於創新的觀察，都是很有趣的。列在第34位的，是帕金森定律（Parkinson's Law），這是英國歷史學家西里爾‧帕金森（Cyril Parkinson）1955年所發表的關於時間管理的定理，相信我們每一個人看到這項定律，都會偷偷的發笑、暗自的認同。定律是這樣說的：「所有的工作都會一直拖到完成這項工作所預留的最後時刻。」（Work expands so as to fill the time available for its completion。）

拉菲曲線（Laffer Curve）（第36位）是由美國經濟學家阿瑟‧拉菲（Arthur Laffer）1974年在美國首都華盛頓一家餐館的布餐巾上寫下的。一起吃飯的兩個人，一個是後來的美國國防部長拉姆斯菲爾德，另一個是後來的美國副總統切尼。拉菲當著這兩位官員的面，畫出了他的關於稅收政策的著名曲線，開闢了經濟學的新領域。

中國臭名昭著的一胎化政策（One-Child Policy）被排在了第22位。該政策從1979年實施，考慮到數以百萬、千萬計被活活殺死的墮胎嬰兒，這個反人類的政策對人類的影響，超出了正常社會人們的想像。

除了這些給人們帶來生活上的便利和福祉的創新，也有許多創新成了社會的陷阱，因為這些發明有些是由於貪慾的指使，有些鼓勵了欺騙和不道德商業活動的滋生。排在第60位的布萊克‧蕭爾（Black-Scholes）公式是1973年提出的，本來是一個計算期權價格的方法。這個推動了金融衍生物的算法，以及後來許多金融業的「創新」，如1970年出現的房貸打包出售的證券化（Securitization）資本運作、垃圾債券（Junk Bonds）、影子銀行（Shadow Banking）和1946年開始出現的風險投資（Venture Capital），催生了許多新產業的發展，創造了許多財富，但也催生了泡沫經濟，摧毀了許多被貪慾蒙住雙眼的人們的發財夢。

影子銀行是1970年由布魯斯‧本特（Bruce Bent）和亨利‧布朗（Henry Brown）所創立的「儲備基金」（The Reserve Fund）開始的，這是世界上第一個貨幣市場的共同基金。雖然影子銀行在其誕生地、監管嚴格的美國還沒有起到太多負面的作用，它的濫觴在照貓畫虎的中國，卻正在產生深刻的影響。中國的影子銀行因為和政府關係密切，並因為其在房地產市場持有的部位，在中國房地產泡沫破滅之時，注定會對中國金融業產生巨大的破壞作用。

排在最後、第85位的發明，是「國民生產總值」（GDP）這個經濟學上的概念。這是西蒙‧庫茲乃茲（Simon Kuznets）1937年給美國國會的一篇研究報告中首先提出的。報告的題目是「1919-1935年間美國的國家收入和資本的形成」。誠心而論，GDP的確是一個很美妙的定義，可以很方便的讓人們了解國家和社會財富的產生和積累過程，給予經濟無形的本質以有形的、數量化的度量。當然，眾所周知的是，本來這樣一個好好的概念也會被用壞、用濫、用偏了。有些人（團體）就是令人晦氣，比如中共統治集團最近30年的所為，其GDP的造假和欺騙，愣是讓庫茲乃茲這個卓越而輝煌的發明蒙塵、蒙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