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共統計局長王保安落馬 大陸經濟數據被質疑

1月26日，中共國家統計局黨組書記、局長王保安因涉嫌「嚴重違紀」被調查。圖為 2013年3月14日中共兩會期間，王保安在新聞發布會上。（大紀元資料室）

1月26日，中共國家統計局局長王保安突然落馬，再度引發外界對中國經濟數據的質疑之聲。而王的落網，或可看作是當局在財政金融系統反腐的一個重要信號。

文 _ 樊鎔赫

中共國家統計局局長王保安落馬

1月26日，中紀委網站發布消息稱，中共國家統計局黨組書記、局長王保安涉嫌「嚴重違紀」被調查。

王保安被調查事發突然。消息公布前數小時的1月26日下午，他還出席了國家統計局就經濟形勢有關情況的吹風會。王保安在會上說，人民幣貶值可能加劇資本外流，人民幣不存在長期貶值的基礎；中國經濟仍保持中高速增長，6.9％的增速放在全球還算是高的，等等。

現年52歲的王保安，去年4月才被任命為國家統計局局長，此前他長期在財政部任職，曾做過前財政部部長項懷誠的祕書。

從其任職經歷看，王保安分管的主要是財務部的綜合司、社會保障司、金融司、財政科學研究所、中國清潔發展機制基金管理中心（PPP中心）、中國財經出版傳媒集團。王保安還兼任PPP領導小組的組長。

1月28日，港媒《東方日報》評論文章表示，這兩年發改委已揪出幾十名廳局級官員，只有財稅系統一直沒有任何動靜。如今隨著王保安被查，這個曾經一度插不進針的獨立小王國也終於被打開一個缺口，內中的腐敗將不可避免的洩露出來，相關官員將惶惶不可終日。

文章稱，如果財稅系統不進行一場急風暴雨式的反腐，將那些貪官污吏等既得利益者繩之以法，當局一系列新政就無法落到實處，中國經濟將無法前行，當局面臨的政治壓力也將愈來愈大。王的落網，或許可以看作是當局在財政金融系統反腐的一個重要信號。

王保安落馬 外界再質疑經濟數據

就在1月20日，中共統計局公布了中國2015年全年及第四季GDP數據，初步核算結果顯示，中國去年全年GDP增長6.9％。王保安在會上還重申，中國GDP計算是可靠的。

1月20日，中共統計局公布中國去年全年GDP增長6.9％。王保安在會上還重申，中國 GDP計算是可靠的。這一數據惹來外界一片質疑聲。（Getty Images）

這一數據惹來外界一片質疑聲。輿論猜測，王保安受查或與此有關。

對於統計局公布的經濟數據，法國經濟部長馬卡龍（Emmanuel Macron）直言：「我一秒都沒有相信過（I don't believe for a second）。」

馬卡龍1月23日在世界經濟論壇上表示：「數個月前已經說過，我一點都不相信中國公布的數據，中國GDP官方數據超過經濟真實擴張的速度，可信度成疑，但我們必須容忍。」

CNN報導說，中紀委出乎意外的宣布，注定將引發外界對中國經濟統計數據新的疑問。

中國經濟統計長期以來受到分析家和經濟學家的炮轟，被指人為誇大。一些人堅信，中共在赤裸裸地編造帳本。其他人認為某些數據或許更加可靠，比如用電量或鐵路貨運量。

GDP造假主要跟GDP崇拜有關。不管是村長還是省長，官員們獲得升遷的一個方式是達到或超過GDP增長目標，然後向北京報告好消息。

獨立經濟學家安迪．謝告訴CNN，中國沒有獨立的統計局。它依賴地方政府自下而上的報告數字，而地方政府有歪曲數字的動機。

倫敦宏觀經濟諮詢公司Fathom在1月8日發布的報告中說，中國去年第四季度增長可能遠遠低於官方估計的6.8％，可能接近2.4％。凱投宏觀認為，中國實際成長率更接近4.5％。

李克強曾承認中國的GDP數字造假

中共GDP數據歷來造假。維基解密的文件顯示，李克強早在2007年就透露，判斷中國的經濟不能看數字。他還說，GDP數字是人造的，因此不可靠。

中共GDP數據歷來造假。李克強2007年就表示中國GDP數字是人造的，因此不可靠。圖 為上海街頭一景。（Getty Images）

對於GDP數字造假，中共官員曾在不同場合承認過，從1985年開始建立國內生產總值核算開始，中共政府的GDP統計數據和各地統計數據一直存在很大差距。

中國全國政協委員、國家審計署原副審計長董大勝去年3月4日在出席政協小組會議上表示，過去幾年中國經濟數據造假嚴重。董大勝引述一名地方官員稱，過去幾年搞得有些太高了，現在一下降下來就會出現斷崖式的下降，他們不得不「逐年消化」。

據中國安邦保險的研究報告指出，在GDP數據、財稅收入、投資等多個領域都存在造假。比如，不少地方2014年的財稅下滑嚴重，一些地方已經出現了負增長，但為了面子好看，在統計口徑、比較基礎等多個方面進行調整，還有的地方乾脆就直接調數字。

GDP增長從「保八」到「保七」

GDP增長「保八」一直是中共強調中國穩定的關鍵，最大的政治保證，被認為是北京政策制定者的首要目標。在朱鎔基時代，一直強調GDP增長要「保八」。

「保八」也成經濟增長好壞的分水嶺，是中國經濟信心的底線。而低於這個增幅會帶來大規模失業，引發社會不安定，甚至危及共產黨的領導。

但在2012年3月兩會期間，時任中共國務院總理溫家寶將經濟增長率調低至7.5％，砸了中共改革開放以來「保八」的金漆招牌和信心底線。

2012年11月21日，在國務院11個改革試點省市負責人會議上，新任中共國務院總理李克強將中國未來的經濟增長再調低至7％。

李克強在講話中表示，GDP增長「很難長久保持兩位數」，「但只要保持住7％的增長，到2020年實現小康就完全可能。」

這表明中共領導層再度降低經濟增長預期。這次李克強提出保持7％的增長率，再次引起關注。

當時外界認為，中國經濟「破八」已成定局，原有的飲鴆止渴的打造高增長的模式徹底偃旗息鼓，中共18大很可能成為「保八」與「後保八」時代的分水嶺。

從現在的情況來看，中共期望的中國GDP增長「保七」目標也保不住了。這引發外界對中國經濟硬著陸的擔憂。

還有觀察者回應王保安的託詞說，中國GDP增長6.9％，不能與美國GDP增長1％相比，這是兩個不同系統下的數據，不可比，就好比「雞鴨不可同語」。

開源不節流 王安石變法失敗

1月25日，經濟學家郎咸平在自己博客上發表題為〈王安石變法失敗給當下政府怎樣的啟示〉文章。

文章稱，從2014年到2015年，中共進行了「政府改革三部曲」，先後出臺了43號文件《國務院關於加強地方政府性債務管理的意見》、45號文件《國務院關於深化預算管理制度改革的決定》、62號文件《國務院關於清理規範稅收等優惠政策的通知》。

郎咸平在他自己剛剛出版的《郎咸平說：你的投資機會在哪裡》一書中，把它歸納為政府改革的削權、預算、法制三部曲。

郎咸平認為，今天中國的情況跟宋朝有些類似，比如說冗兵、冗官、冗費等，那怎麼辦呢？必須開源節流。

當時王安石的做法是開源而不節流。王安石推行的開源辦法包括「青苗錢」、「免役寬剩錢」、「市易息錢」等新的財政收入項目，新政收到了一定成效，宋神宗年間國庫積蓄可供朝廷20年財政支出。但問題是，如果不同時控制支出的話，支出會越來越大，最終入不敷出，導致改革失敗。

文章稱，王安石幾個開源的改革：第一市易法，第二青苗法，第三免役法。這幾個法案以今天的術語來講就是國進民退，用國有資本取代民營資本，替政府賺錢。

習陣營要節流 必遭利益集團反撲

王安石這麼聰明的人為什麼只開源而不節流呢？因為如果只是開源，相對比較容易，而如果要節流，就必須控制支出，就要打擊當時的利益集團，這是非常困難的。只開源不節流，這是王安石變法的基本精神，但也是導致新政最終失敗的根本原因。

中共中央政府下發的43號、45號和62號文件是一個什麼樣的改革呢？郎咸平把它叫作節流而不開源。

郎咸平總結：第一，62號文件《國務院關於清理規範稅收等優惠政策的通知》讓地方政府省下三分之二的時間；第二，43號文件《國務院關於加強地方政府性債務管理的意見》讓地方政府省下13％的財政收入；第三，45號文件《國務院關於深化預算管理制度改革的決定》讓地方政府省下占財政收入23％的三公經費。

這就是標準的節流工作。有沒有要增加稅收的？沒有。因此本輪改革的精神是節流而不開源。

那當時王安石為什麼不選擇這個方法呢？因為想要節流，就要打擊既得利益集團，王安石當時面對的利益集團太強大，他最終為了回避利益集團的阻力選擇了開源而不敢節流。

這就是為什麼現在習近平和李克強一直強調打擊利益集團的原因。只有徹底地打擊利益集團，才能將節流而不開源的政策順利推行下去。

郎咸平認為，中共中央進行的是一種節流而不開源的改革；想要節流，就要打擊既得 利益集團，這就是為什麼現在習近平和李克強一直強調打擊利益集團的原因。 （Getty Images）

郎咸平在文中提到的習近平、李克強打擊利益集團，其實涉及到中共高層的激烈博弈。隨著習近平反腐「打虎」運動的推進，受到重大打擊的江澤民集團試圖在經濟領域發動政變，推倒習近平。

去年6月和7月發生的股災背後，是江澤民集團幾大家族惡意做空，據傳這次股災被習近平當局定為「經濟政變」。

去年8月24日，大陸再次發生股災。今年1月4日和7日，大陸股市接連暴跌，導致熔斷機制被緊急叫停。這兩次股災也被指帶有高層政治博弈因素。

突然拿下王保安，顯然是習近平當局還擊政治對手的一種舉動。不過，要徹底擊潰以江派為代表的利益集團，恐怕還得「擒賊先擒王」，拿江澤民和曾慶紅開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