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點話題 / 第695期 20220601

如何保住海外資產成中共難題

by 張宛

俄羅斯外匯儲備因入侵烏克蘭被凍結，引發中共擔心其海外財富或在一夜之間被凍結。圖為2021年12月13日瑞士銀行業巨頭瑞銀集團在洛桑的分行。（Fabrice Coffrini/AFP）

中國自80年代打開國門以來，中共一直不停地在全世界大肆搜購各種資源和企業，而中國作為世界工廠也積累了龐大的外匯儲備。但俄羅斯入侵烏克蘭受到的國際制裁，令中共意識到其驚人的海外財富或在一夜之間被凍結。

文•張宛

《金融時報》4月30日引述知情人士消息說，中共財政部以及中共央行4月22日緊急召集數十家中國和國際銀行的高管舉行內部會議，討論如何保護中共海外資產免受類似俄羅斯面對的國際制裁。

俄羅斯入侵烏克蘭後，其約一半的外匯儲備以及多家金融機構在海外的資產都被美國、英國、歐盟及日本等國凍結。

該消息說，中共官員擔心，如果發生地區性軍事衝突，北京也可能在武力攻台時受到同樣的制裁。

一名聽取了會議簡報的消息人士說，現場沒有人能想出好的解決辦法。有銀行高管提出類似俄羅斯近日採取的措施，建議中共央行強制中國的出口商將所有外匯收入兌換成人民幣，以增加中國在岸美元的持有量；還有人建議削減每年允許中國公民購買外匯的額度。

根據中共外匯管理局的數據，截至2021年底，中國對外金融資產餘額逾9.3萬億美元，比2020年末增長5%。

中國的對外資產中，國際儲備資產餘額約3.4萬億美元，占比近37%；其中外匯儲備超過3.25萬億美元，貨幣黃金1131億美元。

在外匯儲備的貨幣構成方面，中共一直未公布中國相關的數據，但美元始終在其中占絕對比例。據中金公司研究部的數據，截至2016年6月底，中國外匯儲備中，美元占到近67%，歐元近20%，英鎊約10%，日元約3%。而此次俄烏爆發戰事後，美、歐、日是凍結俄羅斯外匯儲備等金融資產的主要國家。

此外，中國還擁有近2.6萬億美元的直接投資資產，占中國對外金融資產的近三成；存貸款等投資2.3萬億美元，占比25%；近1萬億美元的證券投資資產，占比11%。

根據聯合國貿易和發展會議公布的2021年直接投資數據，截止2020年末，中共對外直接投資已覆蓋國民經濟的所有行業類別，全世界超過八成（189個）的國家或地區都有來自中共的投資；中共超過八成的海外投資分布在六大行業：租賃和商務服務業（約占三成）、批發和零售業、軟件和信息技術業、製造業、金融業和採礦業。

俄烏衝突全面爆發後，全球至少41個國家對俄羅斯實施經濟制裁，包括：外資撤離、能源禁運、個人資產凍結等，而中共在這些方面的抗壓能力存在著更大問題。

中國有逾7萬億外國投資

外國企業在中國的投資額非常驚人，2021年末的投資存量高達7.3萬億美元。若外企大規模撤離，將給中國帶來巨大衝擊。（Jade Gao / AFP）

這一輪針對俄羅斯的制裁中，能源等領域的多家跨國巨頭撤出了對俄羅斯的投資。今年2月底，英國石油公司（BP）宣布出售其在俄羅斯國有石油公司近20%的股份；殼牌也宣布撤出與俄羅斯天然氣公司（Gazprom）的合資企業，並退出向德國輸送天然氣的北溪2號項目；埃克森美孚（XOM）也表示將關閉其在俄羅斯遠東庫頁島上一個大型油氣開發項目。這些對俄羅斯的能源產業都造成了不小的打擊。

而外國企業在中國的投資額非常驚人，2021年末的投資存量高達7.3萬億美元。若外企大規模撤離，將給中國帶來巨大衝擊。

根據中共官方數據，截至2021年末，外資在中國的直接投資超過了3.6萬億美元，占中國對外負債比重的近一半；在中國的證券投資超過2.15萬億美元；境外投資者持有中國境內上市股票和債券的總市值接近1.3萬億美元；存貸款等其它投資存量約1.55萬億美元。

中國經濟嚴重依賴進出口

中國經濟嚴重依賴進出口，若因發動戰事被制裁，衝擊將遠超俄羅斯。圖為廣東深圳鹽田港的出口貨櫃。（STR / AFP）

在此輪制裁中，由於俄羅斯主要銀行被排除在SWIFT國際結算系統之外，國際買家都規避與俄企業做生意。同時，俄羅斯能源等大宗商品也遭到禁運，俄羅斯被迫以每桶30美元的創紀錄折扣價進行石油交易，但即使如此也難以找到買家，因為俄羅斯的船隻被排斥在多個重要港口之外。

歐盟還決定大幅減少對俄羅斯能源的依賴，計劃今年年底前減少三分之二的俄羅斯天然氣進口量。而俄羅斯對歐洲每天的石油和天然氣輸出高達7.5億美元。

而中國與西方的貿易互動遠遠超過了俄羅斯。

中共海關數據顯示，2021年，中國進出口總額超過了6萬億美元，對歐盟、美國、日本、韓國、澳洲、英國、加拿大的進出口額分別為8281億美元（占總額的14%）、7556億美元（12.5%）、3714億美元（6.2%）、3623億美元（6%）、2312億美元（3.8%）、1126億美元（1.8%）、818億美元（1.3%），總計占到中國進出口市場近46%的份額。

中國去年出口總額為3.36萬美元。與俄羅斯以能源、糧食等生活必需品為主的出口結構不同，去年，中國的出口產品中，自動數據處理設備及零部件、手機、家電、汽車底盤與零部件等機電產品金額接近2萬億美元，占到中國出口總額的近六成；另外，服裝紡織品出口占比也較高，占比接近一成。

進口方面，中國在農產品、鐵礦砂、原油方面的進口依存度較高；在半導體產品方面，中國也嚴重依賴進口。受全球芯片短缺以及5G、智能汽車、物聯網等新興產業加速發展，去年中國的集成電路進口額高達4325億美元。

近年來，美國及盟友致力打造沒有中國的供應鏈，減少對中國產品的依賴度，如果突發狀況加速了這一進程，中國的製造業出口以及關鍵科技產品的進口將陷入危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