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意警訊 自由民主與極權勢力的消長

在過去的10年裡，中柬貿易每年平均增長率為26％，中國也是柬埔寨最大的外來投資國。圖為中方投資的發電廠。（Getty Images）

儘管津巴布韋獨裁者垮臺了，但其軍方發動政變之前， 向北京而不是向西方尋求支持；柬埔寨政府明目張膽剷除政敵， 倚仗的是中共外交支持和經濟援助。英國前任外交大臣呼籲， 自由世界需要恢復健康的民主體制，拒絕同流合污。

編譯 _ 李清怡

威廉．黑格（William Hague）是英國前任外交大臣，保守黨前領袖，近日他在英國《電訊報》上發表文章，論述對津巴布韋（或譯辛巴威）前總統被迫下臺的看法。

黑格在任英國外交大臣期間，從來沒有會見過津巴布韋前總統穆加貝。他認為穆加貝再一次驗證了一個真理：當一個政府善的力量有限，那麼其造成危害的能力就是無限的，他讓一個擁有豐富自然資源和優秀人才的國家陷入貧窮和惡性通貨膨脹。當他最後終於從總統的座位上被拉下來的那一刻，就意味著津巴布韋將有資格看到希望。

英國很早就準備了一份擬定好的援助計畫：一旦津巴布韋擺脫腐敗、貪污和暴政，英國便會給予重大援助。但是，首先必須認清一點，英國努力想要支持一個更為民主的津巴布韋，基礎是寄望於它能成為一個民主國家。

重要的是，就在津巴布韋發動政變之前，顯然曾向北京而不是向倫敦或華盛頓尋求協助，如此一來，中共的領導層就起了決定作用，但是，這標誌著向非洲施加影響的外在力量正從西方轉至東方。全非洲正在興建的外交部、總統府和基礎設施都在接受中共的幫助。

這麼做可能沒什麼不妥，只是這種援助伴隨著治理不善、缺乏民主和嚴重侵犯人權等方面的問題。之前，西方可以假設越來越多的國家會自然而然地採取西方的民主政治體制，但是，這一設想時代已經結束，同時，西方人能夠要求某些國家如是行動的時代也已經結束。

中共採用一黨專制的國家資本主義模式，政府牢牢掌握意識形態，利用新的數碼經濟強制公民對其效忠。現在，中共準備將這一模式輸出至其他國家，而且，那些國家因此得以在政府管理、權利和債務償還等方面，不必聽從西方國家的教誨。

在四分之一個世紀裡，我們看到，從一開始美國總統以救世主的姿態傳播民主，到如今共產主義重生，準備再度發展壯大，但這並不意味著一切盡失。

有一些非洲國家已經扎根其民主思想，甚至堅持要求周邊國家也實行民主，如西非國家對岡比亞的干涉就說明了這一點。

但是，隨著越來越多的力量東移，我們曾經冠之的「自由世界」遏制暴政獨裁的能力，如實施制裁、禁運等手段的能力正在減弱。受到全球化和民粹主義的重擊，我們對自己國家民主體制的信心也在減弱。

那麼我們要怎麼做呢？當然，我們必須加強能力，保護自身免受軍事和網路攻擊，如果其他國家降低對人權尊重的標準，我們必須拒絕同流合污，更重要的是，我們必須重新恢復自身健康的民主體制。

這需要對社會媒體規則作出一個根本性的改變，禁止政治廣告和外國力量的影響，要求媒體更加公平和多樣化。不斷灌輸歧視和假新聞充斥的現象是對自由政治的嚴重威脅。再來說說穆加貝的垮臺，這不僅僅是一個結局，因為就此結束了一個遠方國家的苦難，而且，也將是一個考驗，驗證民主或極權的力量能發展壯大，我們也得改革自身以在考驗中取勝。

有錢能使鬼推磨

據《日經亞洲評論》（Nikkei Asia Review）報導，柬埔寨最大的反對黨——柬埔寨救國黨已經不復存在，該黨領袖根索卡（Kem Sokha）因叛國罪被起訴逮捕，11月16日，柬埔寨最高法院宣布解散救國黨。該黨原本占國會的55個席位（44％），已經被分配給幾個更小的黨派。法院的公然政治決定是受總理洪森的影響，實質上是為了確保執政黨——柬埔寨人民黨在2018年全國大選中獲勝。

美國和歐盟已經就救國黨被解散一事提出譴責，稱之為是不民主的做法，並表示要把經濟制裁擺上桌面討論。但是，這種方式並沒有引起洪森的擔憂，他在11月18日的演講中，挑戰華盛頓膽敢結束對柬埔寨的所有援助。

柬埔寨政府之所以敢如此虛張聲勢，是因為得到了中共的支持。

在過去的10年裡，中柬貿易每年平均增長率為26％，中國也是柬埔寨最大的外來投資國，中共向柬埔寨擲重金，投資於製造業、建築業、紡織業和能源業。去年有83萬中國遊客到這個小國旅遊，比2015年增加了20％。

中柬之間互動的關係不僅限於經濟領域，在中共與其他國家（如越南、菲律賓和印尼）的領土爭端問題上，柬埔寨經常是站在北京一邊。

泰國軍政府的行動也表明其向北京政府靠攏，在奧巴馬總統執政期間，華盛頓與這個老盟友的關係就冷了下來，因為奧巴馬對軍政府持批評態度，而川普則抱怨與泰國間的雙邊貿易不平衡。

在11月10日亞太經濟合作峰會上，川普清晰表明立場，美國將積極參與在「印度洋-太平洋」區域的事務，但是，由於華盛頓關注人權問題，一些東南亞國家政府似乎不太願意接受華盛頓的政策，而更願意接受北京的外交「賄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