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術界內的情報局

波士頓地區的大學是情報活動的一個朝聖之地。圖為麻省大學波士頓分校。（Getty Images）

新書《間諜學校》披露，來自中國等的間諜滲透到美國大學校園，利用高等學府開放的態度、不注意校園安全和保護知識產權的特點，深入了解敏感的、由政府資助的研究項目，對國家安全和民主價值觀造成令人不安的困擾。

編譯 _ 李清怡

擅長深入探究的記者丹尼爾．金（Daniel Golden）在他的新書《間諜學校：中情局、聯邦調查局和外國情報機構如何暗中利用美國大學》中，探討了高等學府與國內外情報機構之間的關係。書中多個章節對不同案例進行了分析，利用高等學府開放和合作的特點，外國政府通過教育滲透到美國。

丹尼爾．金對《高等教育內幕》（Inside Higher Ed）表示：「這太普遍了，這種事情多發生在研究型大學裡。」「對於那些尖端的、由五角大樓資助或政府資助的研究，外國情報部門有興趣也有機會學習。」

情報機構在哈佛開展活動

這本在10月10日發售的新書中，每一個關於間諜學校的個案研究都重要，包括有關中共政府對美國研究型大學饒有興趣的章節，以及關於哈佛與中央情報局的關係等。

丹尼爾．金所敘述的學校中，最具聲望的也許就是哈佛大學了。哈佛允許情報機構派官員到甘迺迪政府學院參加領英職業生涯項目。CIA官員提出申請時，通常會提供假的身分，但是，學校並不知道他們是中情局的臥底。一旦他們入學，哈佛允許他們向學校告知特殊身分，但班上的其他同學卻都被蒙在鼓裡，那些同學通常都是在國際外交領域扮演高調或很快即將扮演高調角色的人物。

但是，中情局並不是在哈佛開展活動的唯一情報機構。甘迺迪學院科學與國際事務中心Eric Rosenbach在發言中說：「我們培養來自外國和外國政府的學生，其中包括來自以色列、英國、俄羅斯和中國的學生，這與我們的使命是一致的。」

從另一方面講，其他國家卻有興趣利用美國的高等教育。書中記錄了劉若鵬的案例，他是杜克大學畢業生，把美國政府資助的研究轉給中國的研究人員，劉最終回到中國，用從美國學到的研究成立了一個由中共政府資助的企業。

雖然在劉還是學生時，這方面的問題就浮現，但他在2009年還是拿到了博士學位。書中說，在劉論文答辯一周前，趕上杜克大學為推動在中國建立杜克分校一事與中共政府討論，有人提出在懲治這位中國學生的事情上是否應謹慎為之，以免對杜克日後在中國的業務產生負面影響。

這些只是新書的兩個章節，該書還記錄了俄亥俄州瑪麗艾塔學院（Marietta College）與頗具爭議的北京國際關係學院之間的互動關係。國際關係學院廣為人知被視為中共情報機構的人員培訓基地，瑪麗艾塔學院與其之間的協議內容包括交換教授，派中國學生去瑪麗艾塔學院留學。丹尼爾．金說，美國教授教的中國學生，可能最終會對美國搞間諜活動，因此，建議瑪麗艾塔學院的美國學生，如果有興趣為政府工作，就不要到國際關係學院留學，對於美國學生來說，去那裡學習是有風險的。

波士頓的大學是間諜朝聖之地

丹尼爾．金在《波士頓環球報》發表新書部分章節的摘錄，美國麻省大學波士頓分校副校長Schuyler Korban於2013年10月前往北京，與國際關係學院院長陶堅交換了禮物，在隨後的備忘錄中，雙方同意促進學生和教師交流、進行跨國研究、舉辦研討會等聯合活動。

在這個學術全球化的全盛時期，這種夥伴關係日益普遍，但是，這次關係卻不同尋常。據Korban說，他當時還「沒有什麼概念」。但是，這所大學隸屬國家安全部——中共間諜機構，並由該部部分資助。美國外交官將北京國際關係學院描繪成國家安全部「培養新人的間諜機構」。

Korban說：「如果我事先知道是這麼回事，我會稍微不同地看待這個問題。」

伴隨高等教育全球化的趨勢——來自中國和其他國家的學生和教授擁入美國；國際合作夥伴關係激增——為外國和國內情報部門增加了間諜風險。他們通常使用隱蔽的方式，比以往更加深入地滲透到大學校園，對國家安全和民主價值觀造成令人不安的困擾。

在實驗室、教室和演講廳，可能有來自中共、俄羅斯和古巴等國家的間諜，他們洞察美國政策，深入了解敏感的、由政府資助的研究項目。鑽美國學術界的空子，利用其開放的態度、不注意校園安全和不注意保護知識產權的特點。

波士頓地區的大學是情報活動的一個朝聖之地。知情人士說，如果一位為伊朗核項目組裝離心機的工程師同意投奔美國，開出條件要到麻省理工學院攻讀博士學位時，中情局就會協助他申請入學。佛羅里達國際大學教授阿爾瓦雷斯（Carlos Alvarez）曾經參與哈佛大學國際衝突分析和解決方案項目，並曾在哈佛舉辦工作坊，促進古巴年輕人與美裔古巴人之間的對話，後來他被揭穿是古巴特務，被判處五年監禁。

麻省大學波士頓分校與中共間諜大學的關係開始於Timothy Shaw（該校全球治理與人類安全博士課程主任），Shaw同意接受來自國際關係學院的兩位訪問學者。這兩位訪問教授既沒有學習、也沒有教授任何課程，大部分時間都是頻繁參加在波士頓大學、東北大學、麻省理工學院，特別是哈佛甘迺迪學院的研討會和會議。

參加會議是學術界慣例，也是間諜機構廣為使用的方式，通過與他人接觸，收集未加保密但頗有價值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