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間萬象 / 第538期 20170706

《殘影》——藝術家對共產主義的控訴

by 甄真

電影《殘影》（Afterimage）的香港版海報。

次世界大戰落幕，共產主義的魔爪卻悄然伸開，藝術逐漸淪為共產黨的宣傳工具，紅色恐怖籠罩波蘭。

波蘭電影藝術大師安傑依．瓦依達（Andrzej Wajda）的遺作《殘影》（Afterimage）即以此為背景，表達了一位波蘭藝術家對共產主義的控訴。

文 _ 甄真

波蘭藝術家對共產主義的控訴

百年前，共產主義這一邪靈開始在歐洲上空遊蕩；百年來，共產黨在占世界三分之一人口的國家中竊取政權：專制、掠奪、仇視、洗腦、殺戮……禍害人間。波蘭電影藝術大師安傑依．瓦依達（Andrzej Wajda）的遺作《殘影》（Afterimage，港譯：殘影）就是以此為背景，表達了一位波蘭藝術家對共產主義的控訴。

波蘭電影《殘影》表達了一位波蘭藝術家對共產主義的控訴。（電影劇照）

《殘影》是波蘭電影藝術大師安傑依．瓦依達（Andrzej Wajda）的遺作。圖為2010年12月10日瓦依達獲頒歐洲電影獎榮譽獎。（AFP）

波蘭導演安傑依．瓦依達去年辭世，享壽90歲。他曾獲得奧斯卡終身成就獎和戛納影展金棕櫚獎等電影界最高榮譽，遺作《殘影》近期在香港公映。影片以紀實的手法講述波蘭藝術家史特斯明史奇（Wladyslaw Strzeminski）後半生遭受共產邪黨迫害的故事。

在二戰中失去一隻手和一條腿的大學教授史特斯明史奇。（電影劇照）

深受學生愛戴的大學教授史特斯明史奇，在二戰中失去一隻手和一條腿。前蘇聯的斯大林主義黑雲壓城時，他極力反對將藝術變成共黨洗腦的工具，堅持捍衛創作自由。為此，他被自己一手創立的學院撤職，大半生的畫作被毀，甚至被剝奪工作及生存的權利。

1948年，第二次世界大戰落下帷幕，當波蘭民眾以為戰爭結束、將迎來一個新時代時，沒想到共產主義的魔爪悄然伸開，藝術逐漸淪為共產邪惡主義的宣傳工具，紅色恐怖籠罩全國。

電影以《殘影》命名，源於電影主角史特斯明史奇提出的「殘影」理論：「當眼睛注視一件物件後，即使視線轉移到別處，那件物件的殘影會留在眼裡，殘影是與那件物件的形狀相同，顏色卻會相反。」而這位藝術家後半生的系列作品，均以「殘影」命名。影片要與觀眾探討的，正是在這段歷史下的正與反、真與假、專制與自由。

可怕的「紅色」

影片最引人矚目的是其對色彩的精妙運用。色彩在鏡頭下好像會說話，為影片增添了豐富的意涵。

電影的開頭，史特斯明史奇在家中準備作畫，原本陽光充沛的房間突然被可怖的紅色籠罩，原來是巨幅的斯大林的旗幟在窗外懸掛。紅色為共產主義的主色調，不言而喻，藝術家的生活開始被「紅色」入侵。史特斯明史奇對沒有陽光的房間感到不滿，於是伸出拐杖戳破旗幟，令光線透入窗欞，沒有想到他這一舉動，成為了他未來悲劇人生的導火線。

與僅僅象徵政治的「紅色」作對比的，是藝術家畫作中五彩斑斕。影片中多次出現五彩畫作、藝術品在不同場合中被摧毀的橋段，或意味著色彩繽紛的時代在共產幽靈的入侵下變得滿目瘡痍，單調的紅色是可怕的警示。

畫家的女兒任何場合都穿著這件紅色風衣。（電影劇照）

而令人印象極深的是藝術家女兒的那身紅色風衣，小女孩在母親的葬禮上依然穿著這件耀眼的衣服，被路人恥笑，她憤怒地對路人說：「我只有這一件衣服！」看過影片的觀眾會對這個角色產生深深的同情，她是被「紅色」荼毒的一代。她「只有這一件衣服」，因為自她開始接受教育以來，就是「唱紅歌」、「背紅色詩篇」、「看紅色電影」。她眼前看到的就是如果像爸爸一樣反抗「紅色」，會落得連飯也吃不上的下場，因此她為了活下去，只能屈從，可憐又可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