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大卡位戰中 習走的幾步新棋

此次大陸多省區領導層密集調整，習近平的用人路線打破許多慣例。（Getty Images）

本輪大陸多省區領導層調整，其中甘肅省長頗引人關注。

林鐸早年在北京期間獲得王岐山的信任，此番調到甘肅，被認為卡位意味明顯。

而給林鐸讓位的劉偉平並非屆齡退休，而是「另有任用」。

習近平的用人路線打破慣例，同時透露布局痕跡。

文 _ 李貝利

2016年3月，甘肅省召開省第12屆人大常委會第22次會議，決定接受劉偉平辭去甘肅省省長職務的請求，任命林鐸為甘肅省副省長、代省長，劉偉平進京任職中科院副院長。4月9日，官方發布消息稱，劉偉平兼任中國科學院大學（國科大）黨委書記一職。很多人注意到，在本輪大陸多省區領導層密集調整的背景下，甘肅省長更替一事很值得關注。

劉偉平（左）辭去甘肅省委副書記、省長職務後，調任國科大黨委書記。從紀委走出的林鐸（右）代甘肅省長。底圖為甘肅蘭州。（資料圖片）

劉偉平進京任正部級副職

劉偉平比林鐸大3歲，現年63歲。劉偉平早年在機械廠工作，1986年，33歲的劉偉平任職江西省政府辦公廳副處級祕書，此後到2001年，劉偉平一直在江西工作，歷任江西省政府辦公廳正處級祕書、江西省政府辦公廳副主任、江西省南昌市委副書記、市長等職。

2001年7月，劉偉平轉任青海副省長，其後任青海省委副書記。2006年11月，劉偉平被任命為甘肅省委副書記，2011年任甘肅省委副書記、省長，直到2016年4月離隴進京。

劉偉平此次進京擔任中科院副院長，但官級為正部級，是為正部級副職。在中央單位人事布局中，正部級官員擔任副職的情況也多有先例，而所謂「幹部高配」的情況多在地方官場出現。

上世紀80年代初，林鐸從北京市懷柔公路管理所一名普通政工員做起，歷經十年，直到1992年擔任北京市交通局紀委書記。這是林鐸第一次做紀律檢查工作。其後，他長期在北京市市政管委工作，直到2003年擔任北京市西城區委副書記、區長。

2006年10月，林鐸升任北京市西城區委書記，四年後任北京市委副祕書長。林鐸在此崗位上才待了一個月，2010年8月，他便離京到東北任職，擔任黑龍江省哈爾濱市委副書記、代市長。2012年1月任哈爾濱市委書記。

2014年8月，林鐸離開黑龍江，轉任遼寧省紀委書記，接替到齡退休的原書記王俊蓮。這是林鐸第二次在紀律檢查領域工作。在他執掌遼寧紀委期間，當地「打虎拍蠅」戰果豐碩，鐵嶺市委原副書記林強、遼寧原省委書記王珉、遼寧人大副主任王陽等高官先後落馬。

「海運倉內參」分析說，2015年甘肅立案審查省管幹部41人，處理違反中央八項規定精神的問題824起，處理1244人。在甘肅反腐任務艱巨的形勢下，有紀委背景的林鐸此番升任甘肅代省長，其深意是不言而喻的。

習：讓不能幹的人挪位

4月12日，《人民日報》刊發文章，〈當以換屆年為契機，讓不能幹事的人騰出位子〉，文章表示，領導幹部享有「自然下」「主動下」的權利，可以在程式規範的前提下選擇離開領導崗位。文章呼籲突破「不到年齡不能下，不犯錯誤下不了」的傳統思維，對於那些並不適合入仕為官、從政鮮有政績的幹部來說，不妨順勢而「下」。

於是有海外評論把「無論原甘肅省長劉偉平調至中科院，還是原中組部副部長調至社科院」，歸結為習近平說的「庸者下」的用人思路。1953年出生的劉偉平，其仕途至少還有兩年，在他辭去甘肅省省長一職後，外界對其主政一方或進入中共中央重要部委的呼聲走高。但是誰也沒有料想，劉偉平後來的去向是平調中科院黨組副書記、副院長。

文章稱，「堂堂地方大員，進京履任副職，劉偉平的仕途顯然已經提前步入『暮年』。」資料顯示，2015年甘肅省的GDP實現生產總值6790.32億元，比上年增長8.1％，但工業累計虧損72.3億元，電力、煤炭、冶金行業工業增加值分別下降3.8％、6.2％和8.9％。在中國31個省分的GDP總量排名中，甘肅位列倒數第五，名義GDP增長率為負增長，僅為-0.66％。

甘肅作為中國西部大開發的核心地區之一，加之擁有「一帶一路」的政策傾斜，但經濟增速和規模也許並沒有達到高層預期，產業升級速度緩慢。這或許是導致劉偉平「讓位」的誘因之一。

另一方面，原中組部副部長王京清仕途常年深耕於中組部系統。2007年8月，他躋身中央組織部部務委員，並出任幹部一局局長。2011年11月，任中央組織部副部長。所以，中組部履歷深厚的他，一直被認為將被委派到地方歷練，或進入中央其他重要部門的熱門人物。

文章說：「但此次他被調往社科院擔任黨組副書記、副院長。雖然職級上有了副部到正部級的提升，但很明顯社科院屬於國務院的直屬部門中的副職，此次調動仍然給王京清的仕途徒添疑雲，令人捉摸不透。」

中科院、社科院是江派重地

文章把劉偉平到中科院，和王京清到社科院的任職，都簡單歸為「下貶」的典型，不過這也許只說對了一部分，因為在習近平陣營來看，一直被江澤民派系把控的中科院和社科院，是習江鬥的前沿，需要安插有力的人去擔當重任。

社科院一直是江派劉雲山把持的毛左陣地，原中組部副部長王京清的到來，或讓社科院的人事安排出現大的變化。（新紀元合成圖）

江澤民1999年把大兒子江綿恆安插到中科院，擔任中科院副院長，一直到2011年，江派在中科院擁有一大批嘍囉；而社科院一直是劉雲山把持的毛左陣地，不時搞出給習近平添亂的事。

如今的中科院院長、黨組書記白春禮，1996年擔任中科院副院長，2004年被提拔為常務副院長，2011年在路甬祥離開後擔任中科院一把手，現在劉偉平從甘肅省長的位置調動中科院擔任黨組副書記，也許是要取代白春禮，或給白當助手，無論哪種情況，都是對江綿恆勢力的威懾和清除。

而強勢的王京清到社科院，更是可圈可點。目前的社科院院長、黨組書記王偉光，現年66歲，超過退休年齡了，而且他是毛左的代表人物，出版的30多本專著，400多篇文章，主要講的就是《馬克思主義基本問題》、《社會矛盾論》之類的東西。王京清的到來，或讓社科院的人事安排出現大的變化。

習廢兩屆接班人 汪永清引關注

中共除了搞定向第三梯隊外培養外，還搞隔代指定接班人，如鄧小平指定胡錦濤。據《爭鳴》報導，2012年10月初習近平上臺前，中共高層會議就通過了中共19大、20大領導集體名單，其中19大政治局常委會常委建議名單為：習近平、李克強、汪洋、李源潮、劉奇葆、孫政才、胡春華、趙樂際、韓正等九人，而中共20大政治局常委會核心領導層建議名單則是：李克強、胡春華、孫政才、汪永清、趙樂際等五人。

但在2016年3月2日，中共中央政治局審議通過決議，撤銷了2012年10月初中央政治局常委會擴大會議定下的草案，包括撤銷「隔代任命」的相關規定。

報導說，習近平在3月2日的政治局會議上說，通過有關決議是有違脫離實際一套，超前安排、固定高層「領導班子」成員的程式形式，後果是出現帶病晉升，出現裙帶風、幫派派系林立後遺症，代價太沉重。

在中共原定的政治局常委名單中，有個人非常特殊，此前很少人關注他，那就是汪永清。

據《大事件》2015年3月的報導說，北京消息來源透露，與王滬寧一道參與籌備國家安全委員會的還有剛剛擔任中央政法委祕書長的汪永清。而汪永清則是在2013年4月下旬才引起海內外媒體的關注。

公開資料顯示，汪永清1959年出生，江西貴溪人。他於北京大學法律系研究生畢業後進入國務院法制局，2008年起任國務院副祕書長，一直對時任國務委員、公安部長孟建柱負責。2012年汪永清任中央編制委員會委員和辦公室主任期間，中央編制委員會主任是溫家寶。2013年汪永清又回到孟建柱身邊，同時輔佐身兼政法委副書記的國務委員兼公安部長郭聲琨。

2013年4月23日，中共政法委網站長安網消息公布，汪永清任中央政法委員會委員、祕書長。其前任是周本順，被視為周永康心腹，被外調京城，到河北任省委書記，2015年落馬。

於是有人分析說，汪永清原是李克強主持的國務院系統官員，其與曾掌管政法系的周永康仕途上並沒有交集。2014年1月，正當周永康的心腹、公安部副部長、「610辦主任」李東生落馬之後，以及周永康已被祕密控制期間，公安部長郭聲琨和政法委祕書長汪永清均公開與周永康進行切割，汪曾高調發聲「效忠習近平」。當年7月29日，周永康正式被通報落馬。

「總理指的路，陸昊已找到方向」

在19大潛在新人的認定上，大陸媒體似乎已經看準了方向，從他們近期報導的人物來看，很可能是「奉旨」有意要宣傳某人，為其高升奠定輿論基礎，這其中就有黑龍江省長陸昊。

黑龍江省長陸昊或在19大潛在新人的認定上，因此成為大陸媒體近期報導的人物。（大紀元資料室）

4月11日，據人民日報海外版、黑龍江日報等報導說，「陸昊最近很忙，除了要在『十三五』開局之年打個漂亮仗之外，還有一件事情，他非常重視，一個多月內四次開會調研，抓得特別緊。這件事就是李克強總理首推力倡的大眾創業、萬眾創新。」

文章介紹了陸昊將雙創工作的重點放在了大學生身上，鼓勵大學生利用互聯網創業，或「先參與後獨立」創業路，並稱「陸昊本人就是大學生和青年人的表率」。陸昊年輕時是學生幹部，他是經濟學家厲以寧的得意門生，當過國企一把手。上世紀末，陸昊主政中關村管委會，隨即開展了一系列體制機制創新，「中國矽谷」名噪一時。

統戰部「雙副國級」破局

在4月上旬的官場人事調動中，還值得一提的是，據中國國家民委官網顯示，內蒙古自治區原主席巴特爾已接替王正偉擔任國家民委黨組書記，並兼任中央統戰部副部長一職。至此，中共統戰部「雙副國級」高配的局面已被打破。

綜合媒體報導，2015年4月15日，時任中國全國政協副主席的王正偉（副國級）被宣布兼任統戰部副部長，這是繼中國政治局委員孫春蘭接替令計劃後，統戰部又一次高層人事調整。

高校、央企中的新人

據多維網統計，目前在31省區擔當黨政主官的，共計61人，這61人中，20多人屬於團派，如以胡春華、陸昊為代表，另外還有五人擁有學者背景，如2008年的清華大學原黨委書記胡和平，2013年「棄學從政」，轉戰浙江、陝西，2016年4月1日，履新陝西省委副書記僅一年的胡和平被任命為代理省長，接替早年繼任陝西省委書記的婁勤儉。

「清華幫」胡和平出任陝西代省長。（資料圖片）

近年所謂的「清華幫」不斷引人關注。2015年年初，清華大學校長陳吉寧「入閣」，繼任周生賢的環保部長之位，躋身正部。而胡和平之前擔任清華大校黨委書記的陳希，更是早在2008年便進入教育部，至今已經位高權重的中組部常務副部長。

除了學者外，習陣營還提拔了不少央企高官。河北省長張慶偉（1961年出生），原為中國航太科技集團公司總經理、中國商用飛機有限責任公司董事長；山西省長李小鵬，原中國華能集團公司總經理；遼寧省長陳求發，早年擁有中國航太工業總公司工作經歷；青海省長郝鵬早年曾在中航工業蘭州飛控儀器總廠任職……

另外，來自航太重工、銀行金融而後進入省部級後備梯隊的也大有人在，如重慶市委專職副書記張國清是在18大後由中國兵器工業集團公司總經理調任，有「兵工少帥」之稱，而廣東省委副書記兼深圳市委書記馬興瑞則是「航太系」出身，原任中國航太科技集團公司總經理。

共青團的優勢與險境

如今高校系的崛起和央企高管的互動正在充實習近平治下的省市政治團隊，可以明確被冠以「團派」身分者便不下20人，在31省區黨政主官的61人的樣本中占了三分之一。如果剔除少數民族擔任自治區主席等特例安排，團派在地方中的優勢地位將更為明顯。

不過近年來習近平對共青團的不滿已公開化。2015年7月，習在「中央黨的群團工作會議」上講話中，對共青團作出嚴厲指責，批其處於「高位截癱」的狀況。中共的「群團工作」是指官辦的「群眾組織」，典型的代表就是工會、共青團、婦聯，其他還包括僑聯、科協、作協、紅十字會等。

2016年「兩會」期間，《中國青年報》自我檢討說：「共青團在內的群團組織出現『機關化、行政化、貴族化與娛樂化』傾向，共青團改革成為全面深化改革與推動國家治理現代化的一個重要組成部分。」

由此看來，習近平陣營的用人原則，不再注重出身來源，而是看他是否能和習同心協力，無論是太子黨、團派或學者、企業家、商人，只要能規規矩矩地幹事，幹出成績，就有望被提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