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洲議員叩響中國軟禁之門

文 ◎ 蕭妍

歐洲議會文化與教育委員會副主席特呂帕爾上月欲探望胡佳之妻，受阻未成；在上海則意外順利地拜訪了鄭恩寵。

日前，特呂帕爾接受了本刊特約記者對其中國之行的專訪。

十一月二十五日下午，北京，一位金髮的德國女士，來到中國著名人權人士胡佳的住處，欲探望他的妻子曾金燕和一歲的女兒，胡佳在前不久剛獲頒二零零八年歐洲議會人權獎項薩哈洛夫獎。該女士受到北京警察和保安的阻擋，拜訪未成。此消息成為第二天轟動一時的國際大新聞。

兩天之後，這位女士輾轉上海，出乎意外的順利，她成功地叩開了被軟禁的中國著名維權律師鄭恩寵的大門。

這位女士便是特呂帕爾（Helga Truepel），德國籍歐洲議會議員、歐洲議會文化與教育委員會副主席、歐盟對中國代表團成員。她回到歐洲之後，接受了本刊特約記者就其此次中國之行的專訪。

探望曾金燕遭武力阻攔

曾金燕是中國環保志願者、愛滋病工作活動者胡佳的妻子。胡佳在今年四月三日被以「煽動顛覆國家政權罪」判刑三年半。數月之後，榮獲諾貝爾和平獎提名，中共強烈反彈。十月二十三日，歐洲議會沒有理會中共的威脅，宣布將二零零八年度薩哈洛夫人權獎項授予胡佳。此前，中共曾威脅，如果胡佳獲得薩哈洛夫獎，這將「嚴重損害」中歐關係。

一個月後，歐洲議會文化與教育委員會副主席特呂帕爾隨歐盟代表團出訪中國，在十一月二十五日上午與中方進行了會談，下午就起身前往探望胡佳之妻曾金燕和他們的小女兒。特呂帕爾告訴記者，她還帶去了一隻代表和平的鸚鵡娃娃，作為禮物，準備送給胡佳年僅一歲的女兒，但很遺憾，都沒能如願。

特呂帕爾描述當時的情形說：「胡佳現在人還在監獄，我嘗試去見他的妻子曾金燕，但警察和國安不准許我進入胡佳所居住的小區。當時的狀況很不友好，他們用武力把我架開。顯而易見，（那裏）情況非常不公開。作為一個民選的議會議員，我想探訪一位從事人權工作的北京女士，而且有充分的理由，我只是想和她說說話，告訴她（歐洲）這裏都發生了甚麼。這竟然都不被允許。」

特呂帕爾認為這是一個表明中國人權現狀極壞的信號。

官方會談中方僵硬無協商

在十一月二十五日上午，歐盟代表團與中方進行了人權對話會談。特呂帕爾形容那個會議很特別，氣氛很緊張，和幾年前非常不一樣。

在會上，歐盟代表團提出了北京奧運期間和之後的人權變化狀況。而中方則對胡佳獲頒薩哈洛夫獎感到憤怒，因為他們認為歐洲議會這樣做是極大的挑釁，他們完全無法接受，並視之為一個充滿敵意的行為。

特呂帕爾描述，「當時會上的政治氣氛很緊張，和幾年前非常不一樣。以前在官方會談結束後，我們總會給他們一份名單，都是關於環境或者人權方面活動人士的名字，今年他們拒絕接受這份名單。」

至於歐洲議會把薩哈洛夫獎頒發給胡佳，特呂帕爾表示，這完全是為了支持（中國的人權），為了促進中國更開放。

她說，在會上，歐盟代表團還提到了西藏、新疆發生的人權迫害問題，但雙方沒有進行實質的對話，因為中方拒絕看到西藏及維吾爾地區文化自治所帶來的好處。他們認為達賴喇嘛還有其他西藏人所呼籲的都是分裂主義，他們都是依照中共政權那一條線走。

她表示，歐洲人則非常不同，大家來自不同的國家，不同的政黨。而在中國是一黨系統，就只走一條線。特別是，中方會談者也都是依照中共政權那一條線走，會談中沒有對話，雙方只是表達不同的立場。

特呂帕爾反覆強調，很明顯當時沒有真正的協商，沒有對話，只是各自提出不同的立場。
　

歐洲議會議員赫爾加．特呂帕爾成功與上海著名維權律師鄭恩寵會面兩小時，雙方交換了對中國人權的看法。（新紀元資料室）

會見鄭恩寵欽佩有嘉

在上海，特呂帕爾一行意外順利地繞開了警察，登門拜訪了中國著名的維權律師鄭恩寵，暢談兩個小時。

特呂帕爾說，「目前鄭恩寵的處境很糟糕，他正被軟禁、之前也坐過牢。天花板上有很多攝像頭，被晝夜監控。（鄭恩寵的）電話被掐斷，沒法使用電話與外界進行正常的交流，卻還要被迫支付費用。但是鄭恩寵非常勇敢，他堅信應該為中國的人權努力。他非常高興能做律師，非常確信他要捍衛中國人的權利，特別是那些窮人、那些被強行徵地或者剝奪房產卻得不到絲毫補償的市民、農民。」

在他們的交談中，還講到了鄭恩寵的一個感人的經歷。中共政權曾對鄭恩寵擺過條件，如果他肯「合作」，就讓他去浦東新機場做律師，這樣他就可以擁有很多房子，還會有很多錢。但是鄭恩寵拒絕了，他說：「不，對我來說，為人權而努力比得到這些更重要。」

特呂帕爾表示，鄭恩寵很高興能獲得德國法官協會的人權獎，並拿出那些相關的照片給她看。他說西方國家的支持非常重要，對他們來說是莫大的鼓勵。（編者註：二零零五年五月鄭恩寵榮獲德國法官協會「人權獎」時，尚在獄中，妻子蔣美麗受邀去領獎，被中共當局限制出境。蔣美麗只好委託被強制拆遷戶的代表、香港居民沈婷女士前往德國代鄭恩寵領獎。）

在特呂帕爾看來，鄭恩寵一點也不害怕，哪怕經歷了那麼多魔難，經歷了牢獄之災，文革時期下放做過苦工，現在又被軟禁，不能工作，生活拮据，但是他都非常堅定、非常勇敢，「他是非常好、非常好的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