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運的得失與盈虧

文 ◎ 齊先予

當世界大部分申請奧運主辦權國家的人民對於舉辦奧運要花上大額的經費，而對申辦奧運興趣缺缺的同時，中共卻罔顧人民的權益，花上大筆的金額申奧，表面上贏得了面子，實際上卻輸了裡子。這樣的奧運，真的可以替北京帶來獲益？

有人稱二零零八年奧運是體育界的達沃斯，特別是在中國十三億人口巨大市場的誘惑下，西方財團紛紛想與東方巨人交好，而始終奉行「政治高於一切」的中共正想打開櫥窗，讓人們見識一下「集權國家辦大事」的能力，於是中共起初聲稱要辦「歷史上最好的奧運會」。

然而在飛飆上漲的花費面前，中共不得不降調稱要「節約辦奧運」，辦一個「具有中國特色的奧運盛典」。這不禁讓人們想盤點京奧、計算其盈虧得失。

人類史上最貴的奧運會

二零零一年一月，北京在申奧報告書中提出預計奧運直接花費十六點二五億美元，而收入約十八點零七億美元，盈利至少三千萬美元。報告書稱，收入主要來於十二個方面，即電視轉播權收入八點三三億美元，TOP計畫收入二點零億美元，組委會贊助一點三億美元（下同），奧運標誌特許使用證書零點五億，各類器材、設備等正式供貨商貢獻零點二億，紀念幣、紀念郵票收入零點零八億，體育彩票一點八億，門票收入一點四億，捐贈收入零點二億，組委會的資產出售零點八億，各級政府補貼一點零億，出租奧運會場空地等其他收入零點四六億，合計奧運總收入十八點零七億美元。

有關奧運支出，二零零五年八月北京奧組委副主席于再清表示，奧運的總預算由計畫的十六億多增至二十三億美元，二零零七年北京對外稱其預算沒有超過雅典的二十四億美元，但由於預算大大超標，北京不得不把新建場館從十九個減少到十二個，改擴建場館從五個增加到十一個，臨時場館則從零增加到八。原定今年五月公布的第三版預算至今仍未公開。

據中國官方下屬的北京奧林匹克研究中心估算，北京奧運共花費了二千九百億人民幣（折合四百二十億美元），其中安全保衛三十一億人民幣，運營一百一十七億，奧運場館建設一百七十億，環保投資七百三十一億，道路、地鐵、機場等基礎設施一千八百億。這裏面直接用於奧運的投資為三百一十八億人民幣，折合四十五億美元。

四十五億美金的直接投資，四百二十億美金的總投資，這無疑是人類至今最昂貴的體育比賽。離奧運開幕只有兩周了，儘管人們不知道北京奧運到底收支如何，但十八億總收入相比四十五億的直接支出，無疑是個賠本的買賣。

觀看者不如預期

這次奧運除在北京舉行外，還有青島的帆船比賽、香港的馬術以及秦皇島、上海、瀋陽和天津的足球預賽。奧運總門票約九百萬張，二零零一年計畫平均每張價格：開閉幕式兩百六十美元，重要比賽八十美元，一般比賽十五美元。若賣出七百萬張門票，預計收入一點四億美元。

二零零七年北京公布的奧運門票比預期的便宜。八月八日晚上八點至十二點在鳥巢的開幕式，最便宜的門票兩百元人民幣，最貴的五千元，八月二十四日晚同樣四小時的閉幕式，最便宜的一百五十元，最貴的三千元。其他比賽因比賽項目和場地的不同，最便宜的三十至五十元，最貴的六百至一千元，一般最貴的兩百元。報紙上說奧運門票不打折、不贈送、不設團體票、也不退票。

但最近有消息說，奧運門票銷售情況不如預期，特別是在海外。北京原計畫有外國遊客五十萬，但旅遊界人士指出，中國的食品安全、環境污染、西藏人權以及四川地震等事件都直接影響了北京的旅遊觀光形象，特別是近來加強簽證管理，使很多人望而止步。

以日本為例，很多旅行社苦於賣不動手頭的奧運觀戰團票，為吸引民眾，有的不惜降價十萬日元（約九百五十五美元）搞促銷。在香港計畫觀看馬術比賽的人也比預期少了很多。為了不讓座位空著，打折、贈送入場卷相繼出現。

奧運：燒錢的遊戲

有人稱，「奧運會是現代社會除了戰爭以外最大的軍事行動。」即奧運成本越來越高，就好比「燒錢的遊戲」。資料顯示，在上世紀八十年代之前，舉辦奧運會的城市沒有幾個能走出賠錢的怪圈，其中最為引人注目的就是一九七六年加拿大蒙特利爾奧運會。由於管理不善，其工程費由二十八億美元增至五十八億美元，這使得蒙特利爾虧損二十億美元，十五天的奧運讓當地人背負了三十年的債務，成了「蒙特利爾陷阱」。

一九八零年莫斯科奧運會：蘇聯耗資九十多億美元，最終沒掙回一分錢。具體虧損多少不得而知，但「辦奧運賠錢」令人「望而卻步」，甚至出現第二十三屆奧運會只洛杉磯一個城市想申辦的窘態。

一九八四年洛杉磯奧運會，美國奧委會主席尤伯羅斯首次將商業運作引入奧運，把原本免費轉播的體育比賽變成獲利三點六億美元的電視廣播權轉讓，加上紀念幣、贊助券等各類集資，使奧運首度盈利二點五億美元。

一九八八年漢城奧運會，韓國政府精打細算，充份利用原有舊場館十八座，新建場館僅十六座，最後盈利三億美元；一九九二年巴塞羅那奧運會總投資九十六億美元，有人說盈利五百萬，但也說虧損了二點二億美元。一九九六年亞特蘭大奧運會盈利一千萬美元，二零零零年悉尼奧運會收入達到十七點五六億美元，但二零零四年雅典奧運會實際花費一百一十七億美元，超支三十六億美元。

甩不掉的包袱：攀升的安保費

如今北京已經開創了倫敦等未來奧運東道主難以迄及的先例，如果這種為奧運大把燒錢的勢頭延續下去，全球可能只有十個城市能負擔得起。面對日益高昂的奧運成本，國際奧委會主席羅格（Rogge）承諾要尋找途徑削減奧運開支。

研究發現，奧運成本最難於壓縮的是安全保衛費用，不斷提高的安保費已成了奧運甩不掉的包袱。在奧運史上，安保費用的攀升主要從一九七六年蒙特利爾奧運會開始的。由於一九七二年慕尼黑奧運會上發生了「黑色九月」恐怖襲擊事件，導致十一名運動員和教練員死亡，於是加拿大政府把安防預算提高為一億美元，這在當時是個驚人的數字。

從一九七六年到一九九六年，奧運安保預算一直穩定在一億美元左右，但「九一一」事件改變了世界面貌。二零零零年悉尼奧運安保經費升至一點九八億美元，兩年後的鹽湖城冬奧會，安保費用猛增至四點九億美元。二零零四年雅典的安全保衛費用從一點五億美元的預算攀升至十五億美元，安保人數逾十萬，與運動員比例為七比一。

這次北京安保預算為三億美元，但奧運研究中心公布的三十一萬人民幣相當於四點四億美元。官方公布北京安防人員約八萬，但由於中國的全民皆兵，實際投入大大超過以往奧運標準。

中共的面子和裏子

如果把世界各國分成三等，中國只能在最窮的第三世界了。很多西方民眾不理解，為什麼中國這個窮國要玩富人的燒錢遊戲呢？而且北京奧運的奢華程度令世界震驚。從耗資三十億美元的北京機場航站樓，到造價五億美元的國家體育場「鳥巢」，還有造價三十億的國家大劇院「大蛋」，五十億的中央電視臺新大樓，用六百億解決三十公里交通問題的上海磁懸浮鐵路……有人說中國人真的富得不知道錢怎麼花了，比如中國至今沒有明確指出鳥巢在奧運後的用途，而且鳥巢沒有頂棚，在北京寒冷的冬季與炎熱多雨的夏季無法保證正常使用，難道四、五十億的投資就這樣傾「巢」而下了？

有人分析說，中共也知道辦奧運要賠錢，但賠錢也要辦，因為奧運是項政治投資，是為了展示中國不斷上升的國家實力與國際責任。

京奧主席劉淇曾洋洋得意地表示：「奧運向世界展示中國具有獨特價值的創新理念和風貌，我們不要算經濟帳。」

在全民辦奧運的中國，四百多億美元的奧運投資在每年近四萬億美元的國內生產總值（GDP）中只占1%，但數億人仍生活在貧困中的中國，政府不把錢用在醫療、教育和其他社會福利支出上，卻花在奧運這個面子工程上。

有人算個一筆帳。為了爭取在二零零四年雅典奧運會奪取金牌，中國政府投入了二百二十四億人民幣，用在運動員、教練員的高工資、高獎金，不斷翻新的體育場館，不斷引進的體育設備上，結果換回三十二塊金牌。也就是說，一塊金牌價值七億人民幣，這一天文數字相當於四百萬大學生一年所需的費用，如果投入教育，足以拯救數以千萬計的貧困子弟。

奧運：不可避免的大決戰

然而中共就是這樣一個只要自己面子，不管裏面百姓日子的專制政府。隨著各類矛盾的加劇，很多人預言奧運後中國經濟面臨崩潰。他們普遍認為，低質量高速度的中國經濟看不到任何轉向高質量低速度發展的可能性，中國的經濟泡沫最遲將在奧運會之後破滅。

那時中國政府為了粉飾經濟危機，防止內部分裂，很可能走上軍事冒險主義，就如同一九三六年柏林奧運會一樣，最後催生出一個納粹軍國主義。

草庵居士是傳播「奧運崩潰論」的先鋒，他稱奧運是中國人民爭取民主的最好時機。毫無疑問，中共舉辦奧運就是為了炫耀其執政能力和穩定國內外局勢。

當外國人看到中國櫥窗城市裏的繁榮景象時，會認為中共執政遠比西方民主國家執政更有效率，經濟發展的更快，而全然忘記了中共這個獨裁政黨所犯下的罪惡。

同時，中共會利用「萬國來朝」等虛假景象來鞏固其國內統治的合法性，進一步加深對民眾的壓榨。草庵居士認為，假如中共成功舉辦奧運，就等於多給了中共二十年苟延殘喘的時間。草庵居士把支援中共舉辦奧運以改善人權的人稱為「不是糊塗就是中共的走卒」，六四後中共面臨的國際壓力比現在大得多，在那種條件下中共都沒想改善人權，如今怎麼會屈服於奧委會的壓力呢？中共真心改善人權，何必要等到奧運呢？

草庵居士還分析說，假如在奧運的近二十天裏，老百姓站出來維護自身權利，就跟當年韓國人一樣上街遊行示威，面對數十個國家首腦和數萬名記者，中共是絕對不敢開槍鎮壓的，只要人們站出來，中共政權就會垮。「二零零八年奧運會是民主與獨裁的決戰，是不可避免的大決戰。」很多人都這樣說。◇

鳥巢的內部視圖。圖為二零零八年五月二十二日在鳥巢舉辦的男子一百米短跑比賽。
（Getty Image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