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共南海挑釁加劇美日菲越聯盟成形

2023年12月10日，一艘菲律賓的補給船（左）在執行仁愛礁運送補給任務期間，遭到一艘中共海警船的水砲攻擊。（Handout/Philippine Coast Guard/AFP）

應對中共在南海的嚴重挑釁，菲律賓警告不排除驅逐中共大使的可能。日本也正積極協助菲律賓及其他東南亞國家強化海上防衛；美日菲誓言加強合作，越南也加深戒心，並進一步朝向美日靠攏，共同維護印太地區的和平與穩定。

文•呈實

中共挑釁升級 菲或驅逐大使

12月9日，菲律賓政府船隻於斯卡伯勒淺灘（中共稱黃岩島）附近向菲律賓漁船運送燃料和食品時，其中的三艘船隻遭到中共海警船以高壓水砲的攻擊，試圖阻撓菲國的補給作業。據菲律賓官方表示，這次攻擊，導致菲律賓一艘船隻的通訊與導航設備嚴重受損。此外，隨同中共海警船的疑似民兵船隻，動用了一種可損傷聽力的遠程聲波裝置，致使菲律賓一些船員一度感到嚴重不適，乃至喪失工作能力。次日（10日），菲律賓海岸警衛隊表示，菲律賓執行補給任務的船隻，又一次遭中共海警船水炮攻擊，造成其中一艘補給船發動機損壞。另有一艘補給船遭到故意撞擊。

菲律賓國家安全委員會發言人表示，這是中共南海行為的嚴重升級。菲律賓武裝部隊總參謀長羅密歐．布勞納（Romeo Brawner Jr.）表示，他當時就乘坐在那艘被中共船隻水炮噴射和撞擊的船上。

12月11日，菲律賓外交部發言人表示，已召見中共大使黃溪連，就中共在南海連續兩天對菲律賓船隻挑釁提出外交抗議。菲律賓正在「認真考慮」宣布黃溪連為「不受歡迎的人」，將其驅逐出境。

針對中共一系列危險的升級挑釁行為，菲律賓駐美大使羅慕德斯（Jose Manuel Romualdez）警告說，中共和菲律賓在南海突發性的小規模衝突隨時可能引爆重大衝突，開啟另一場世界級的戰爭。羅慕德斯強調，亞洲戰火的引爆點「不是台海，而是南海」。鑑於南海爆發不可控衝突的可能性日益升高，羅慕德斯呼籲，國際社會在南海展開聯合巡邏等措施，展現多邊力量，反制中共的挑釁。

黃岩島位居要衝 美菲不容軍事化

黃岩島是南海中沙群島的一個環礁，離海南島約900公里，距菲律賓約240公里，是南海貿易要道匯集之處，各國貿易船舶在南海沿著西南─東北方向，以及菲律賓西部沿海形成了二條主要海上交通線，而黃岩島就位於這兩條交通線的夾角上，位居戰略要衝。黃岩島也極富軍事價值，除了周遭水深能讓核潛艦活動外，其陸地面積達150平方公里，比南沙群島第一大島美濟礁要大上2至3倍，若建成軍事基地，能將中共軍事防禦縱深擴展1000公里半徑，致使該水域之自由航行權遭受中共嚴重之威脅。由於黃岩島戰略地位太過重要，美國近年來考慮將其納入《美菲共同防禦條約》的協防範圍，換言之，黃岩島軍事化或成為美方容忍之底線。

中共稱對黃岩島幾乎全海域擁有主權，而菲律賓也宣稱對該島擁有主權，並曾占領該島長達15年。2012年6月，菲方因颱風來襲暫時撤離，中共於當夜趁機自菲律賓手中奪取了該島的控制權至今，並派海警常年駐守。而該島至今仍未遭中共填島軍事化的原因，除了美軍事嚇阻與對菲外交考量外，黃岩島坐落在馬尼拉海溝旁，外沿陡峭，四周無沙可吸或沙量不足以填島，地質結構上存在巨大障礙，是其主因。

位於黃岩島南方的仁愛礁（仁愛暗沙），距離菲律賓巴拉望島約105海里，是一座環礁，長15公里，寬約5.6公里，中共、菲律賓、越南、台灣均對該島宣示主權。1999年，菲律賓為維護位於專屬經濟區內的仁愛礁主權，故意將一艘舊軍艦在此擱淺，此後定期為駐在艦艇上的士兵運送補給。而在黃岩島失守後，仁愛礁更成為菲方必守之地。從此，中菲圍繞此島的爭端就持續不斷。海牙國際常設仲裁法院（Permanent Court of Arbitration, PCA）2016年基於《聯合國海洋法公約》做出的裁決否決了中共九段線主張，認定菲律賓在仁愛礁享有專屬經濟區權利。

2023年12月10日，一艘中共海岸警衛隊船隻（白色）在南海仁愛礁附近海域，撞擊菲律賓補給船。（Photo by Handout / Philippine Coast Guard / AFP）

威脅貿易命脈 日加強區域安全主張

日本積極協助菲律賓等東南亞國家的海上防衛，12月4日開始，日本海上保安廳在印度尼西亞舉行了海洋監視方面的訓練活動。圖為日本海上保安廳人員在信濃河上巡邏。（Kazuhiro Nogi / AFP）

南海是每年超過3萬億美元船運貿易的海上通道，包括中國、台灣、菲律賓、越南、印度尼西亞、馬來西亞，以及文萊等均對部分海域宣示主權。在九段線主張遭海牙常設仲裁法院否決，認其不具法律依據後，中共便不惜背信其與東協十國於2002年所簽署的《南海共同行為宣言》中承諾以和平方式解決領土和管轄權爭議，直接將衝突訴諸於武力，並進一步將其對台海航行權的霸凌延伸至南海，試圖以「內海」模式對抗各國於該區域的自由航行權主張，這對能源匱乏、以貿易立國的日本而言，是極大的威脅。

由於南海是日本進口石油等舶來品的重要海上生命線，因此，通過與該區域的東南亞國家協作，保持該海域的和平與航海安全，就成為日本十分重要的外交戰略。並且，與菲律賓、越南等國合作，還可遏制中共在亞太海上擴張。為此，日本不但近期提出支援友軍的新制度：「政府安全保障能力強化支援」（OSA），藉由提供防衛裝備來提升東南亞等發展中國家的威懾力，同時日本海上保安廳還從12月4日開始在巴淡島與印尼、菲律賓、馬來西亞等國的海上保安廳，舉行了海洋監視方面的訓練活動，由日本海上保安廳人員擔任教官，並登上日本海上保衛廳的飛機進行實習。重點落在海上局勢監測、情報收集、發現可疑船隻、海上救援等，以及應對這些情況做快速反應的技能。

美重申《共同防禦條約》適用南海

美方也基於美日菲三方防務承諾，再次重申共同維護印太地區和平與穩定的重要性，以及美方堅定的立場。12月13日，美國國家安全顧問沙利文（Jake Sullivan）、日本國家安全保障局長秋葉剛男（Takeo Akiba）與菲律賓國家安全顧問愛德華多．阿諾（Eduardo Ano）進行三方通話，重申對維護南海航行自由與國際法的承諾，以及維護印太地區和平與穩定的重要性。沙利文重申，美國對盟國日本與菲律賓的承諾「如鋼鐵般堅定」。

同日，美菲兩國國防部長也通話，討論了中共在南海的「脅迫與非法行為」。美國防部長奧斯汀（Lloyd Austin）表示，美國對菲律賓所做的承諾是堅定不移的，美國支持菲律賓依據國際法捍衛其主權權利。奧斯汀重申，美菲簽署的《共同防禦條約》適應於兩國在太平洋任何地方的武裝部隊，範圍包括南海。

在南海、東海、印太，乃至全球全方位遏制中共，是美國當今全球戰略的核心。因此，美國在亞洲除了與日本、韓國、菲律賓等傳統盟友加強合作外，也與戰略地位十分重要的越南結為戰略夥伴關係。

中共主張「命運共同體」越南打臉

今年9月，美國總統拜登訪問越南，並將兩國關係提升為「全面戰略夥伴關係」。國際社會將美越關係升級視為美國外交的重大成果，美國將越南視為抗衡中共勢力擴張的關鍵。美國的亞太戰略布局，使美日韓鐵三角更加牢固，並通過加強與台灣、菲律賓以及越南的戰略關係，使得圍堵中共戰略擴張的第一島鏈業已形成。

在內外交困的情況下，中共試圖拉攏越南加入習近平擘劃的「人類命運共同體」以穩住陣腳。12月12日，中共黨魁對經濟、地緣、戰略地位日益重要的越南進行訪問，並在其外交官網上發布中越13日簽署的聯合聲明，宣布雙方要進一步深化和提升兩國的戰略合作夥伴關係，構建具有戰略意義的「中越命運共同體」。然而，越南對這一強加的措辭卻不認同。在越南官媒的相關報導中，並沒有採用中共的「命運共同體」的用詞，而是用「越中未來共享共同體」，形同打臉中共。

時事評論員文昭說，「人類命運共同體」是對抗西方普世價值的，哪國加入了就意味著排斥民主、法制，就是站隊站到中共那邊去了。對於「共享」與「命運」的區別，文昭說，「共享」是從經濟成果上講的，就是坐地分錢；「命運」就是命運相連，緊密綁定，生死與共。提「共享」而不提「命運」，是以利相交，不是靈魂伴侶。

如今的越南，雖然依舊是共產黨執政的國家，但越共進行了一系列的政治改革，與加速開倒車的中共形成了鮮明對比。中共與越南曾是「同志加兄弟」，但雙方在歷史上的恩怨不少，包括1979年導致雙方數千士兵喪生的全面邊境戰爭，以及中國對越南的長期殖民歷史，還有越南對中國在湄公河上修建大壩導致下游枯水的不滿。

而近期中共聲稱對南海絕大部分海域擁有主權，包括在越南主張擁有主權的西沙群島的中建島上建設飛機跑道，並派駐海軍部隊駐守，更是引發越南舉國的強烈不滿。幾位越南網友對於中共黨魁到訪一事的看法時直率地發言，「我們只想要和平，所以習主席請不要來」、「如果習近平取消九段線，兩國就可以立即成為兄弟」。

誠信務實高效 越南進一步向日靠攏

中共黨魁剛離開越南，越南總理范明政就前往日本出席東盟與日本關係50周年紀念峰會。圖為2023年12月16日范明政（左）受到日本首相岸田文雄夫婦在東京迎賓館的接待。（Kim Kyung-Hoon / AFP）

就在中共黨魁13日剛離開後不過兩天，越南總理范明政就於12月15日前往日本，出席東盟與日本關係50周年紀念峰會。范明政於16日下午與日本首相岸田文雄舉行了會談。對於兩人會晤秉持的精神，越通社用了「溫馨、真誠、信任、務實、高效」十個字來形容，而這樣的用詞並不見諸於任何越南高層剛剛與中共黨魁的會晤報導中。

日越雙方無論是防務合作、經貿互惠、工業現代化轉型、國際區域經濟合作，甚至在人文社會交流與環境變遷綠能建設等方面，都得到了高效務實的合作共識。范明政同時還收到了日本的大禮包，即總金額達到423億日元（約合3億美元）的發展援助資金。這也是越南在收到北京擬「無償援建」跨境鐵路等禮包後的又一收穫。

越南的選擇，不僅讓中共黨魁越南之行後處境尷尬，即對越南心中惱怒但又不敢真正撕破臉皮，也讓北京再度難堪，還讓世界和中國人看到了兩個共產國家在不同的選擇下，將迎來怎樣不同的未來。

中菲南海衝突的日益惡化，不僅僅是兩國之間的領海爭議，更是涉及整個南海周邊國家利益的爭議，也是牽涉延伸自台灣海峽的國際自由航行權爭議。中共背信《南海共同行為宣言》，試圖以「內海化」與軍事介入染指整個南海，除引發美日等西方國家對自由航行權更為強硬的主張外，也越發讓東南亞國家對其霸權心態產生更為強烈的戒心，間接促成了美日菲聯合陣線的成形，也讓越南進一步向此一陣線靠攏，北京終將陷自身於孤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