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擁有演算法？更大的TikTok危險

TikTok已經獲取了美國人的情報，而且中共對其母公司字節跳動擁有強大控制，TikTok很可能已經對美國國家安全造成了一些損害。（Stefani Reynolds / AFP）

TikTok迅速成功的祕訣在於該應用程序的推薦引擎：一種機器演算法，它讓中共能夠獲取知識和情報，從而對國家安全構成更大更持久的威脅。任何僅解決未來數據隱私和內容操縱問題的辦法，都將無法減輕這種威脅。

編譯•李清怡

一般認為，美國政府對TikTok的主要擔憂是中共可能通過該應用程序來獲取美國用戶數據。

美國喬治梅森大學（George Mason University）莫卡特斯中心（Mercatus Center）研究員Weifeng Zhong，在「法律事務部落格」（Lawfareblog）發表文章，當然，中共獲取美國用戶數據，或者控制平台上的內容，將構成重大的國家安全威脅，並對隱私和美國的言論環境產生影響。但重要的是要明白，雖然TikTok爭議最初集中在數據隱私和內容操縱上，但令人擔憂的還不止這些。

TikTok的演算法是國家安全的威脅

TikTok迅速成功的祕訣在於該應用程序的推薦引擎，一種機器演算法，能夠重複顯示訂製視頻，讓用戶著迷。圖為2020年8月11日，TikTok位於洛杉磯西部的一棟樓新辦公大樓。（Chris Delmas / AFP）

TikTok的祕密武器是一種隨著持續使用而了解美國用戶群的推薦演算法，它讓中國共產黨能夠獲取知識和情報，從而對國家安全構成更大、更持久的威脅。任何僅解決未來數據隱私和內容操縱問題的辦法，都將無法減輕這種威脅。

擺脫這一僵局的唯一出路是TikTok不再為中共所有，這將更有效地切斷中共對用戶數據的訪問，或者停止中共公司在美國運營，這將阻止北京利用該應用程序的知識和情報來攻擊美國人民。

為什麼TikTok的演算法是國家安全（而不僅僅是個人隱私）的威脅？

TikTok迅速成功的祕訣在於該應用程序的推薦引擎——一種機器演算法，能夠重複顯示訂製視頻，讓用戶著迷。就像一位私人廚師，非常了解您，每頓飯都會不斷製作您最想要的食物，包括您甚至不知道自己喜歡的食物。

與每一個成功的大數據演算法一樣，TikTok的推薦引擎非常令人上癮，因為它收集了大量的用戶信息並從中學習。根據2023年網路安全公司Internet 2.0的報告，TikTok內的跟踪器（trackers）數量是Facebook和Instagram等其他社交平台的兩倍，而且用戶暴露的隱私風險數量方面，它位居其他22個平台之首。（在這一指標上，緊隨TikTok其後的是備受爭議的俄羅斯社交媒體應用程序 VKontakte）。這些跟踪器在技術上稱為軟件開發工具包（SDK），雖然所有應用程序都使用SDK，並且它們可以是合法工具，但其中一些跟踪器在窺視用戶的私人信息方面比其他跟踪器更具侵入性，例如TikTok監視用戶擊鍵和屏幕點擊行為。TikTok證實了其應用程序中存在這些功能，儘管它聲稱這些信息僅用於調試。

與Facebook和Twitter等程序不同，TikTok會在平台上的某個位置顯示一個且僅一個該應用程序認為用戶可能喜歡的視頻。許多約會應用程序都採用類似的方法。在這種情況下，用戶本質上是每隔幾秒鐘就做出一次「購買」決定，通過「購買」一些內容來吃掉他們的時間——這些時間本來可以用來查看其他內容或做其他事情。

當TikTok觀察到足夠多的此類「購買」時（由於視頻往往很短，此類「購買」的數量很多），算法會迅速獲取大量信息來預測用戶的偏好，就像數學公式一樣。該算法可能會弄清楚用戶是嚴格的天主教徒還是世俗的猶太人，喜歡豪華汽車還是閃亮的鞋子，或者他們對一個社會問題的動機有多大。這就是經濟學中所謂的顯性偏好——人們通過自己的行為暴露出來的欲望和好奇心——但依賴於大數據。

每一個單獨的特徵對於任何普通用戶來說可能都不是什麼大問題，但它們共同描繪了一幅可供外國對手利用的美國人口圖景。眾所周知，俄羅斯和中共都試圖在選舉前的熱點問題上在美國人中挑撥離間。他們越了解民眾，當美國人去投票時，他們的選舉干預活動就會越成功。

即使中共今後被禁止訪問用戶數據或操縱平台上的內容，在北京影響力運作的其他場所（例如主流新聞和其他社交媒體平台），已被大數據訓練的算法仍然有用。

了解有人更喜歡奶酪包裹的藥丸而不是糖衣包裹的藥丸，可以幫助說服他們吞下藥丸。同樣，鑑於TikTok的成功，相信北京的宣傳人員可以利用算法背後的見解，來設計更有效地吸引美國政客和公眾的消息策略，這一點也不是沒有道理的。

TikTok已經獲取了美國人的情報，而且中共對其母公司字節跳動擁有強大控制，TikTok很可能已經對美國國家安全造成了一些損害。設計該算法的公司工程團隊與北京字節跳動整合，至少一名TikTok高管被發現繞過首席執行官，直接向字節跳動匯報。

字節跳動已向中共提供祕密武器

包括字節跳動在內的數十家中國科技巨頭已與中共分享了有關其所謂祕密算法的詳細信息。圖爲2020年9月16日，位於北京的一棟字節跳動辦公大樓。（Greg Baker/AFP）

更重要的是，字節跳動已經向中共提供了自己的祕密武器。去年8月，中共網路監管機構公開宣布，包括字節跳動在內的數十家中國科技巨頭已與中共分享了有關其所謂祕密算法的詳細信息。向政府提供用戶一天的數據就足夠了，可以讓政府了解用戶。中共老大哥非常明白這一點。

這提出了一個不同的問題。阻止中共針對特定用戶或審查平台上的內容是一回事；TikTok聲稱解決方法是Project Texas，讓甲骨文（Oracle）管理美國用戶數據和算法。但要切斷北京與該算法已經獲得的美國人訊息則是另一回事。字節跳動和中共當局想必已經擁有了該算法。只有當中共永久刪除其祕密武器的副本（一個艱難的「如果」），或者當美國人民的偏好在未來發生變化，以至於北京的知識變得過時時，中共情報威脅才會被排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