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準備的放鬆清零 中共正付出代價

2022年12月初，中共突發性地取消封控政策，隨即疫情失控，各地出現相關配套措施因應不及的窘境。圖為2022年12月19日，北京一處核酸檢測點拆除路障。（Kevin Frayer / Getty Images）

2022年12月初，中共突發性地取消三年的「清零」防疫政策，疫情迅猛令中國從「強制封鎖」一夕變成「自願封鎖」。中共正在為無準備的放鬆清零付出代價，中國人也對中共政府提供的信息完全失去信心，中國可能會出現新病例海嘯。

文•林燕、陳霆

中共2022年12月初出人意料地突然全面放棄嚴格執行了三年之久的「清零」政策。隨即疫情失控，各地出現相關配套措施因應不及的窘境，醫院人滿為患，搶藥潮甚至蔓延到海外。

一份網傳中國國家衛健委12月21日的會議紀要顯示，根據估算，中國20日單日新增感染人數直逼3700萬人，呈逐日增加。12月1日至20日累計感染已達2.48億人，占總人口的17.56%。即使按照黨媒轉變後的宣傳，奧密克戎（Omicron）的致死率不到1%，畢竟中國有14億人口的基數，死亡人數也不會是小數。

多家外媒報導，北京的多個火葬場全天作業，甚至八寶山殯儀館每分鐘都有靈車進入。但中共官方數據12月19日僅報告了一例COVID-19死亡案例，自12月4日以來更是沒有一例死亡數據。

多家外媒報導，北京多個火葬場全天作業，甚至八寶山殯儀館每分鐘都有靈車進入。圖為2022年12月17日北京一家殯儀館轉移屍體。（Alessandro Diviggiano / Reuters）

過去三年，中共將大量的人力、物力和財力放到建方艙醫院以及核酸檢測，而不是為將來的開放做積極準備，包括研發更有效的疫苗，加強醫療資源的儲備：建設重症醫療ICU床位以及藥品供應。

根據美國健康指標與評估研究所（IHME）的最新推測，中共當局在沒有準備的情況下突然轉變疫情政策，2023年中國將有三分之一的人口被感染。公共衛生專家警告說，本輪疫情將是「一場海嘯」。

新年假期臨近 中國農村恐爆發感染潮

中國倉促放棄清零的目標，但這種戲劇性的轉變讓外界擔憂，中共當局似乎對即將到來的感染潮毫無準備，讓中國經濟遭受更多打擊。

2023年1月22日開始，將進入中國新年假期。屆時，農村地區可能湧入返鄉人潮以及到鄉村旅行的遊客。然而，這些地方在大流行病爆發後的三年裡，很少接觸過這種病毒，可能導致大量感染人數與死亡潮。

人口眾多的河南省進入一級備戰，即日起至2023年3月底，取消全省衛生健康系統人員的節假日，以求「平穩過渡」。

分析人士擔心，中共將為缺乏「群體免疫力」且老年人疫苗接種率低付出代價。就算放寬防疫政策最終會重振飽受打擊的經濟，但也會削弱近期增長的前景。

從「強制封鎖」到「自願封鎖」

彭博社說，這場迫在眉睫的人道主義災難將反過來對中國經濟帶來巨大打擊，中國實際上正在從「強制封鎖」變成「自願封鎖」。

在北京，許多商店關閉、餐館空無一人，迅速蔓延的疫情已將這座擁有2200萬人口的首都變成了一座鬼城，突顯出中共防疫政策倉促轉變的代價。

2022年12月13日，幾乎空無一人的北京王府井附近。(Yuxuan Zhang / AFP）

許多北京居民都躲在家裡，他們要麼害怕感染病毒，或已被感染。雖然雜貨店仍在營業，但由於工人生病，食品和其他貨物的運送開始延誤。

「我們整個辦公室都確診了，不能來上班。」一位北京的項目經理對彭博社說，「似乎這個城市的每個人都在發燒或頭疼。北京看起來像一個鬼城。」

外界預測，已經很弱的中國消費看樣子還將繼續惡化，可能在未來幾個月都是如此。中國正在面臨一段可怕的與病毒共存時期，即使最糟糕的時期過去，也幾乎肯定不會恢復到疫情之前的狀態。

自2019年年末疫情首次從武漢傳出之後，國內外已經發生了很多事情，也是在第一波疫情之後，造成的影響才逐漸變得清晰。彭博社說，最大的變化肯定是中國公民如何看待中共政府、沒有任何解釋的清零政策180度大轉彎以及習近平本人。

習近平在2022年10月的黨代會上獲得史無前例的第三任期之後，中共最高層一直在釋放對穩定的擔憂情緒。

任何政策變動都伴隨著政經影響

任何政策的變動都伴隨著社會經濟後果，或者說，政治影響。

中共一直堅持嚴苛的清零政策——大面積核酸檢測以及集中式的方艙隔離，直到上個月爆發了街頭抗議活動。突發性的取消封控政策令全民陷入搶藥、買藥難、就醫人滿為患的境地，民間嘲諷這是「女友賭氣」的拍腦袋決定，沒有任何提前通知或事先準備。

突發性的取消封控政策令全民陷入搶藥、買藥難、就醫人滿為患的境地。圖為2022年12月15日，一家藥店的感冒藥品被搶購一空。（Yuxuan Zhang / AFP）

密歇根大學國際研究所所長、中國問題專家高敏（Mary Gallagher）告訴彭博社說：「從三周前談論COVID是多可怕，到本周談論它沒啥，取消清零，我會想，中國人將對政府提供的信息完全失去信心。」

美國前財政部長勞倫斯．薩默斯（Lawrence Summers）對中共這一突然的政策轉變表示，這對中國的社會穩定意味著什麼，將是一個謎。

中共想要政權穩定 卻讓百姓活得不安寧

許多經濟學家都預計，隨著奧密克戎病毒在中國人口中的傳播，導致部分勞動者患病，使得不安的消費者的消費意願受到抑制，中國經濟近期也可能出現間斷性的動盪。

長期以來，共產黨的執政合法性一直與經濟快速發展聯繫在一起。但近幾年來，在「共同富裕」大旗下，中共打擊了教培業、科技業和房地產業。

在2022年12月16日的年度中央經濟工作會議上，中共最高領導層再次恢復了以往的加快經濟增長速度的調子。他們呼籲通過拉動內需穩定經濟，並暗示要進一步鬆綁導致房地產下行並阻礙民企投資的相關政策。習近平出席了此次會議。

會議後的聲明說保證增長的「數量」很重要，似乎準備恢復過去被打壓的行業。

《華爾街日報》報導說，雖然會議結果暗示中共領導層正傾向於採取更務實方法來管理經濟，但經濟學家提醒，中共領導人並沒有重回大規模刺激推動的舊增長模式。

重新開放 可能引發通貨膨脹和出國熱潮

另一個更迫在眉睫的擔憂是，未來幾個月，隨著重新開放可能會引發中國的通貨膨脹。《經濟學人》預測，2023年可能會出現報復性的國際旅行。當中國人開始再次蜂擁出國時，外匯儲備減少以及人民幣貶值將勢不可擋。

根據美國駐北京大使館引用的數據，截至2020至2021年仍有30多萬中國人在美國大學讀書，當然流行病導致中國海外學生數量的下降。

中國的社交媒體上討論準備出國、逃離中國的帖子越來越多。中國突然解封的第二天，中國民衆在微信上搜尋最多的一個詞彙是「移民」，搜尋量高達1億1600萬次。

中國突然解封的第二天，中國民衆在微信上搜尋最多的一個詞彙是「移民」，搜尋量高達1億1600萬次。（STR / AFP）

前美國國務院中國政策首席顧問余茂春（Miles Yu）12月18日發文說，清零政策符合中共的發展軌跡，與「大躍進」、「文革」類似，都是政治掛帥。

他說，共產黨的哲學是鬥爭哲學和折騰哲學。而其統治下的人民的哲學不是「躺平學」就是「潤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