習李在經濟領域的不同看法、不同方針，直接影響中國經濟去向的大問題。圖為5月28日中共兩會閉幕日。（Getty Images）

習李在經濟領域的不同看法、不同方針，確實是真實存在的，且習李這個矛盾，將直接影響中國經濟何去何從的大問題。

文：王華

有人說，習近平與李克強之爭，是中共內鬥的體現，也有的說這類似國民黨那時的「府院之爭」，也有人說「府院之爭」根本不成立，自從習近平充當了一切的「核心」之後，李克強只能個執行者，根本無力相爭。

這些觀點都有道理，無論如何，習李在經濟領域的不同看法、不同方針，確實是真實存在的，且習李這個矛盾，將直接影響中國經濟何去何從的大問題。

李克強推個體經營  變相再搞地攤經濟

8月3日，李克強管轄的國務院頒發了27號文件，重點提到「鼓勵個體經營發展」，稱對下崗失業人員、高校畢業生、農民工、就業困難人員等重點群體從事個體經營的，提供「創業擔保貸款、稅收優惠、創業補貼」等政策支持。

在審批管理這部分，文件提到實行多部門聯合辦公、一站式審批，甚至在政府指定的場所和時間內銷售農副產品、日常生活用品，或者個人利用自己的技能從事依法無須取得許可的便民勞務活動，無須辦理營業執照。

還有包括增加非全日制的零工就業機會、支持發展新就業形態、提供低成本場地支持、推動新職業發布和應用，甚至把「注重輿論引導」也作為此次國務院出臺文件的最後一項意見。

大陸獨立媒體評論人吳特對《大紀元》分析，這個文件說鼓勵個體經營，符合條件不用辦執照，可以說是大幅下調了擺地攤、開小店的條件，實際上就是李克強把地攤經濟換了個名義又推出來了，雖說名稱沒以前那麼引人注目了，但是操作方式更細化了，可見李克強推動地攤經濟的決心，也反映出中國的就業問題和經濟問題確實嚴重。

8月3日中共國務院頒發27號文件，鼓勵個體經營發展，等於李克強變相再推出地攤經濟。圖為2020年7月22日北京一工地。（AFP）

早在今年的6月初，李克強曾高調讚譽「地攤經濟」解決大陸就業難題，並將此形容為「人間的煙火」、「中國的生機」，一時間紅遍全網。

但隨後遭到陸媒打壓和抵制，沒過多久就從大陸的各大網站上消聲匿跡。

這一次李克強發的文件相比之前公開說一些大實話更隱晦，用比較委婉一些的方式表達自己的立場，但是李克強在根本立場並沒有對習近平讓步，後面還有戲看。

有網友質疑表示，「符合條件不用辦執照」但問題是城管說你不符合條件啊！城管：『兄弟們上，給我把攤砸了！』」

不相信中共政令的網友說：「準備朝令夕改，收稅割韭菜。先放開，看哪些賺錢，根據情況再制定法律收稅，讓你補交。」

還有網友說：「需要你的時候是萬眾創業，不需要你的時候就是有礙市容。」

習拿「內循環」當解藥？李說行不通

7月30日，中共召開政治局會議，習近平在會上再次強調中國經濟以「內循環」為主體，為中國經濟走向定調。在此之前，習近平和大陸企業家會談時，也提出中國經濟以國內大循環為主體的說法，還聲稱「這絕不是關起門來封閉運行」。

7月29日李克強在國務院常務會議中，指出須針對「企業訂單減少」等突出問題，出臺有效應對措施增訂單，並稱將運用出口信用保險積極保障出運前訂單被取消的風險，推廣「信保+擔保」為外貿企業融資提供增信支持，也強調推出支持農民工就業創業舉措，保就業保民生。

法廣評論說，北京當局想拿「內循環」當解藥，挽救中共經濟，但這並不容易達成。「內循環」最重要的是「擴大內需」，但李克強總理在兩會後的記者會上才說過，中國有6億人月均收入僅人民幣1000元，顯然消費能力極為有限。

習近平想以「內循環」挽救中共經濟，然而內循環最重要的是「擴大內需」，但李克強兩會後才說中國有6億人月收入僅1000元，消費力極有限。圖為北京一商店門可羅雀。（AFP）

另外，根據中共官方數據，第二季國內生產毛額（GDP）年增3.2％，但消費卻比去年同期減少了3.9％。這表明上游工廠在拚命生產，但基層消費者卻在疫情中努力存錢，中國人的消費能力明顯不足。

值得一提的是，李克強在兩會記者會上還說了一番話，「關起門來搞發展是行不通的，開放對人來說跟空氣一樣，須臾不可離，否則就窒息了。」這與習近平提出的「經濟內循環」明顯不符。

「經濟內循環」首次亮相是在5月下旬的中共政協會議上，是由習近平提出的。由此看來，李克強此言明顯是衝著習的話來反駁的。

中共這個所謂全球化的第二大經濟體，突然要搞「經濟內循環」，外界評論，這是因為中共正面臨「脫鉤」的困境。

中共被迫內循環  一夜打回到40年前

旅美經濟學家何清漣對自由亞洲電臺表示，中共高層雖然強調今後中國經濟內外雙循環，但與美國交惡之後，中國對美國的技術依賴、金融體系依賴、貿易順差依賴三個依賴將踏空。沒有來自美國的巨大貿易順差，多年來均占中國全部貿易順差90％以上，外匯儲備將成為無源之水，無法充當其他國家的大買家，自然也就失去了對這些國家的政治控制力。

何清漣把「經濟內循環」稱做是「習近平版的自力更生」，「中共面臨美國的壓力，求、借、偷的技術自主創新不再可能，國外市場正在變小，從此，中國經濟得『內循環』，咱們要自力更生了。」

旅美經濟學家何清漣把「經濟內循環」稱做是「習近平版的自力更生」。圖為中共吹捧習近平在下放陝西梁家河七年的知青歲月。（AFP）

習近平在日前召開的政治局會議上，也承認中國經濟面臨嚴峻挑戰，並提出推動經濟要「更為安全」的新說法，還警示說要做好打經濟「持久戰」的準備。

法新社的分析說，中共前總書記趙紫陽1988年提出「國際大循環」，而現在的「經濟內循環」就是要倒退回全面貧窮、全面物資短缺的時代。大陸很多評論指出，「經濟內循環」會把中國經濟一夜打回到40年以前。「內循環」根本行不通，習近平的中國夢也就成了白日夢。

孤立困境下李克強想保就業、保民生

中共隱匿疫情導致美國及全球遭受重創，令西方世界徹底清醒。美國國務卿蓬佩奧7月23日發表「滅共檄文」，呼籲全球組成新自由聯盟，共同對抗中共暴政，正式拉開中美新冷戰序幕。

在外部環境空前惡劣之際，中國國內又災禍連連，疫情、乾旱、洪水、地震等異象頻仍，令早已陷入困境的中共經濟雪上加霜，企業難以為繼，百姓生活困苦。近日，中共高層頻頻對經濟發聲，突顯經濟問題已嚴重影響到政權穩定。

這時，執行怎樣的經濟政策就顯得特別重要，如果決策錯誤，只會加速政權的滅亡。

此時李克強強推地攤經濟是有現實考量的，面對大量失業人口，如何讓他們就地就業，能有口飯吃，這是當務之急，否則，沒飯吃的百姓就會造反。

李克強推地攤經濟是有現實考量的，面對大量失業人口，如何讓他們就地就業，能有口飯吃是當務之急。圖為5月20日武漢一賣煎包的地攤。（AFP）

從這個角度看，李克強是在為習近平鞏固政權著想，兩者沒有根本性的對立衝突。

地攤經濟  習李經濟政策的差別

《世界報》（Le Monde）駐京記者Frédéric Lemaître在6月9日文章中說：「零工」是中國政治辯論的核心。李克強總理捍衛非正式的經濟和零工，而習近平則偏愛公共企業。

文章的一開頭就寫道：流動小商販會不會成為習近平主席和李克強總理之間暗中較量的內容呢？因為，中國官方最近在流動小商販問題上的宣傳出現了轉變，這不禁讓人提出這一問題。

文章寫道，中國總理李克強5月22日在全國人大開幕式上的講話中，至少重複了40次，說他的首要任務是就業。中國經濟增長前景不明，以至於中共當局在人大會上根本就沒有公布經濟增長預測值，但李克強表示，必須「要竭盡全力尋求穩定和增加就業」。

李克強5月22日在全國人大開幕式上的講話中，至少重複了40次，強調他的首要任務是解決就業難的問題。圖為安徽省阜陽市一民眾觀看當天電視新聞。（AFP）

在人大閉幕式的新聞發布會上，李克強更進一步做了明確。不論中國是否是共產主義，中國已經成為了「零工經濟」的天堂。李克強說，「如今，有超過1億人從事新形式的就業和活動，約有2億人在『零工經濟』下工作。」

他還說，政府必須繼續幫助他們，同時取消所有阻礙這些活動和部門發展的、不合理的限制措施。李克強這個自由主義者繼續說：「大約兩周前，我聽到一個消息，中國西部的一個城市在保持當地法規的情況下設置了3萬6000個流動攤位，一夜之間就創造了超過10萬個工作崗位。」

6月1日，當李克強在山東訪問時，再次推廣地攤經濟，說這是「重要的就業來源」，是「中國活力的一部分，就像大企業一樣」。李克強所代表的新政策在中國的社交網路上非常火，十天內，網路上有關這一信息的閱讀量就超過了16億次。

但是很快，當局就開始擔心了。《法制日報》在6月5日星期五寫道：2020年的新地攤經濟不只是簡單的倒退。《人民日報》6月6日則說，地攤經濟是「在不發燒的情況下讓體溫上升」。這正是習近平3月31日在杭州視察時所說的意思。

《世界報》文章總結道，人們認為李克強更傾向於市場經濟，而習近平更喜歡通過大型國有企業來調控經濟。李克強經常設法讓自己的不同為人所知。

北京政治學者吳強認為，地攤經濟作用有限，象徵意義大於實際意義，他聯想起了1980年代安徽小崗村首先推行家庭聯產承包責任制。

「很有當年聯產承包責任制的味道，要給城市的平民、失業者一個基本的出路，把街道還給城市的失業者和平民。」吳強說，「這跟40年前改革開放跟小崗村的聯產承包責任制一樣，有潛在的解放經濟的意義。」

然而，這樣一個城市的小崗村改革，卻找到北京、上海、深圳等一線城市的反對，而胎死腹中。

習李看法不同  2016年已公開

其實，習近平與李克強對經濟的不同看法，早在2016年國企改革上就很公開化。

習近平在2016年7月4日呼籲把國企「做強、做優、做大」，要求發揮黨組織在管理上的核心作用；而李克強則強調，國企改革需要「瘦身」，改革更要「遵循市場規律」。

《華爾街日報》（WSJ）引述中共黨內人士和專家認為，習近平陣營對李克強領導的經濟政策，「幾乎毫不掩飾的批評」，顯示中共高層意見不和傳聞，越來越公開化，這與以往大陸領導人力求表面立場一致做法不同。

這種不團結，加上領導階層承諾大陸經濟轉型的不確定性，在最近一段時間似已動彈不得。對改革國企，不少人認為「領導人缺乏明確方向」，「每個人都在等著看別人怎麼做」，結論是「大家都沒有行動」。

報導指出，習近平集大陸國家主席、中共總書記和中央軍委主席於一身。李克強領導國務院，過去40年，大陸經濟一直由總理負責。但習近平逆轉了既定領導模式，把包括經濟決策等中央集權到由他領軍的一系列領導小組手中。

習近平的支持者說，黨的領導階層變得不再強勢，而上屆領導出現嚴重貪腐問題，此刻需要一位強而有力核心人物維繫民心，同時大力改革經濟。

不過批評者認為，習近平包攬太多權力導致無法有效治理國政，同時剝奪了李克強及其他經濟學家的權力。李克強支持者甚且說，過去兩、三年，李克強默認這種安排，但最近幾個月其地位已遭嚴重削弱，外界甚至猜測19大李克強會遭撤換。

不過，最後習近平還是讓李克強繼續做總理，但經濟決策權已經不在李克強手上了。

2015年兩會閉幕當天，李克強對中外記者講話稱，「中國經濟面臨着下行的壓力，有多重風險，關鍵在於新常態下要在穩增長和調結構中間找到平衡點……既要謀勢，又要做活」。

有評論解讀說，當「習核心」在中共政壇確立，「習李相爭」的猜測其實已經失去了邏輯基礎——國務院也是為中共中央服務，並非對等，何談相爭？回頭來看，無論是2016年的國企改革、2018年的科技創新大會，所謂習李「分歧」，只是「謀勢」和「做活」的一種投射。這位西方眼中的「弱勢總理」，只是強有力的執行者。

不過這種觀點忽視了一個事實：李克強並不是習近平順從的執行者，相反，李克強開始在公開場合與習近平唱反調，習陣營也不斷在公開場所羞辱李克強。

被劉鶴場羞辱  反習者以李代習？

7月31日，中共舉行了北斗三號全球衛星導航系統開通儀式。會議主持人劉鶴在念到李克強時，李已經起身致意，但劉鶴卻迅速接著念其他人的名字，剛站起來的李克強非常尷尬，不知道該拍手還是坐下，外界還捕捉到坐在一旁的習近平那怪異的眼神。

作為平民知識分子出身的李克強，與紅二代太子黨出身的習近平，有很多不同。李克強是法律和經濟學家，而習近平作為工農兵大學生，學的化學恐怕早就忘光了，習經常引用的話，很多是他青少年時代學到的毛澤東語錄，而李克強在文革時就苦讀中華古典精華，滿腹經綸。

劉鶴當場羞辱李克強，但李克強忍了。

2012年習近平剛上臺時就公開表示，劉鶴「這個人對我很重要」，從那以後，中國經濟問題幕後決策者就成了劉鶴。中美貿易衝突，按理說應該總理李克強出面，但卻是劉鶴徹底取代了李克強。

2012年習近平剛上臺時就公開表示，劉鶴「這個人對我很重要」。圖為2019年11月22日習近平與劉鶴出席北京2019年創新經濟論壇。（AFP）

武漢疫情爆發時，李克強首次被任命為「正組長」，領導抗疫工作，但沒多久習近平就公開表示，自己從頭到尾都在領導抗疫。

最近有內部消息說，王滬寧已經下令，「盡量少報導李克強」，看來習李之爭愈演愈烈。

北戴河會議前，有爆料說，以曾慶紅為首的反習勢力想逼習近平下臺，他們還派密使到美國溝通。誰來代替習呢？據說，他們看中了李克強和胡春華。北戴河會議後，習近平似乎安然無恙。

儘管李克強無意或無力取代習近平，但李克強對習的經濟政策很反對，因為按照習近平、劉鶴的作法，中共經濟死得更快，再無出路，任誰都無法挽回中共即將滅亡的敗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