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面故事 / 第666-667期 20200115

王衛提防國進民退仍躲不過

by 薛喜

順豐的創始人王衛卸任事件，引起網上熱論，網民指「順豐已經被國家隊控制（新紀元合成圖）

繼劉強東日前接連卸任京東旗下的多個職務後，大陸速遞巨頭順豐控股董事長王衛於近期卸任順豐商貿公司董事長一職，多位公司董事從主要人員中退出，引關注。王衛，可算是傳奇人物，不過無論他再有遠見，最後還是被共產黨套進去了。

文：薛喜

大陸速遞巨頭順豐的創始人王衛，可算是傳奇人物。不過無論他再有遠見，最後還是被共產黨套進去了。

2017年順豐股市上市時，香港很多媒體以大字報導：「順豐『水貨佬』身家超李嘉誠」，水貨佬是香港人對那些倒賣東西到內地的體力勞動者的貶稱，不過這也是王衛當年真實的處境。

高中畢業水貨佬香港創業

王衛1970年出生於上海，7歲那年，他們全家移居香港。王衛父親是一名空軍俄語翻譯，母親是江西一所大學的老師，但在香港這些學歷都不被承認，於是他父母只能做工人，過著捱窮的日子。

王衛高中畢業後就從事印染工作。1990年代初期，大概有超過5萬家香港製造工廠北上珠江三角洲淘金。當時最流行的是「前店後廠」模式，即珠三角製造，香港銷售。但這兩地仍分屬不同關稅區，一些文件來往郵寄需要花上兩三天時間，不少人通過水路船隻攜帶快件交接，以此賺錢。

就像美國的淘金熱中反而是送水工賺了大錢一樣，王衛也從中看到了商機，在父親的支持下，他拿出創業最初的10萬港幣做水貨運輸。

1993年，在香港九龍佐敦道吳淞街的寶靈商業中心裡，順豐正式誕生。同年，快遞行業大浪淘沙的幾家倖存者中的另外兩家申通、宅急送也先後成立。

與現在的40萬員工不同的是，創業初期的順豐僅有六人，每個人都是全能型人才，接電話、下單、接件、卸貨、搬貨、發件，樣樣都得幹。

順豐的第一桶金來自價格戰，別人70塊錢要一件貨，但順豐只收40塊。開業4年後的1997年，順豐幾乎壟斷了所有的通港快件，而這時的王衛，不過26歲。

削藩運動從代理到直營

1999年，王衛已經淡出了公司日常運營管理，計畫做別的生意，但幾個投訴電話讓王衛重新回來掌權，而一個決定更是讓順豐成為了民營快遞領域中當之無愧的龍頭。

在創立初期，順豐為了快速占領市場，採用流行於中小企業中的分公司加盟商制度，每建一個點就迅速註冊新公司，聘請熟悉當地市場的能人來管理。分公司所有權歸順豐所有，但地方經理具有獨立的行政、人事、財政、經營管理權。

當時順豐沒有統一標誌，各地快遞員服裝也並未得到統一，沒有嚴格的規章制度。這帶來了不少問題，例如公司管控力度薄弱，造成營運和服務質量跟不上，客戶投訴增多等等。而出於利益驅使，一些順豐的加盟商擅自在貨運中夾帶私貨，有的加盟商更是自己開始延攬業務當上了土霸王。

由於客戶資源全部掌握在分公司手中，管理協調不力、服務水平和能力參差不齊，而且分公司做了什麼事情，總公司必須負全責，於是從2000年以後，王衛開始對各地加盟商諸侯，展開轟轟烈烈的「削藩運動」。他成立總部，將地方站點的經營權收歸自己手中。

在推進直營政策的末期，王衛對一些「釘子戶」下了最後通牒，稱必須把公司股份賣給他，否則就從順豐「滾出去」。這一做法遭到加盟商的拚命抵抗，甚至有傳言稱有人僱傭境外殺手謀害王衛。於是這之後，王衛在任何地方出現，身邊都會有幾個彪形大漢做保鏢。

2002年，王衛收權成功，順豐從加盟制轉為直營制，並在深圳設立總部，將自身定位於國內高端快遞。這一決定讓順豐和國內的其他民營快遞公司產生了根本區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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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2年，順豐從分公司加盟商制度，收權成功轉為直營制，並在深圳設立總部，將自身定位於國內高端快遞，讓順豐成為了民營快遞領域中的龍頭。（中央社）

購買飛機順豐騰飛

2003年春天，SARS爆發。疫情期間，航空公司的生意非常蕭條，但快遞業卻發展迅速。於是王衛藉航空運價大跌之際，順豐與揚子江快運簽下合同，順豐租下了揚子江快運的5架737全貨機。

2003年春天，王衛藉SARS爆發，航空運價大跌之際，租下專機開始航空快件派送。截至2019年順豐控股已擁有數十架自營全貨機，外包全貨機十多架，實現了全天候、全年無休的運送。（維基百科）

這種全貨機載重15噸，往返於廣州、上海、杭州的三個集散中心之間。除了專機以外，順豐還與多家航空公司簽訂協議，利用國內230多條航線的專用腹艙，負責快件在全國各個城市之間的運送。

用飛機運快件的成本不菲，但有了飛機，順豐實現了全天候、全年365天無節假日派送。在北京、上海、深圳等幹線，即便頭天下午6時取件，第二天一早也能收到。

2003年之後，順豐的貨量增長迅速，每年增速都在50％左右。迅速增長的貨量形成的規模優勢，抵消了包機增加的成本。這種良性循環，又進一步鞏固了順豐在速度方面的優勢。此後，淘寶、京東等電商在中國的崛起為快遞業務帶來新的飛躍，順豐得以在物流領域逐漸建立起自己的龐大商業帝國。

低調的王衛是工作狂

儘管順豐的生意做得很大，但誰都不知道王衛長得啥樣。

在順豐內部年會上，員工會得到暗示，不允許給老板王衛拍照，就連順豐的企業內刊《溝通》，也只有王衛的背面照。在媒體上王衛更是神祕的。順豐上市之前只有一次，香港狗仔隊拍到了王衛的照片。

那是2010年春天，王衛花3億5000元港幣購買了香港九龍塘喇沙利道的一塊地皮，自建兩棟4層樓高的獨立屋，附帶獨立泳池。這樁打破同區地產價格記錄的買賣引起了《壹周刊》記者的注意。最後，狗仔隊終於拍到了王衛的照片，文章以〈水貨佬做到買屋仔，買757飛機〉為題發表。

王衛最近一次出現在公眾視野是2017年4月的快遞小哥被打事件。當時順豐一快遞員因與一輛京牌轎車發生剮蹭被打耳光，王衛在微信朋友圈回應稱：「我王衛向著所有的朋友聲明：如果我這事不追究到底，我不再配做順豐總裁！」王衛此舉當時贏得不少網友的稱讚。

王衛一直強調，順豐最重要的人就是派遞員，俗稱快遞小哥。王衛給他們的提成很高，只要勤奮人緣好，快遞小哥一月掙一萬的很多。

王衛被人稱為最有錢的工作狂，過去20年來王衛每天工作14個小時，還定期到一線收發快遞。王衛行事低調，卻是個十分堅持自我的人，在早年金融危機最難的時候，順豐沒有裁掉員工，不論在公司內部講話裡，還是在公開的會議場合，王衛經常強調「收派員才是順豐最可愛的人」。

被人稱為最有錢的工作狂、行事低調的王衛，過去20年來王衛每天工作14個小時，還定期到一線收發快遞。經常強調「收派員才是順豐最可愛的人」。（Getty Images）

尋覓靠山紅色資本注入

順豐一直靠自有資金發展，很少融資。王衛也不想順豐上市，他說那是圈錢。

2004年FedEx策劃進入中國市場的時候就曾經接觸過王衛，希望以40億至50億人民幣的價格收購順豐，但是被王衛拒絕。隨後，找王衛的PE∕VC越來越多，一位諮詢公司的董事長甚至透露，包括花旗在內的很多美國投資商曾經找到他，希望他能夠撮合注資順豐的交易，一旦成交將付給1000萬美元傭金，但這些投資商最終也沒有得到面見順豐的機會。

2011年，王衛曾公開表示順豐不上市，他認為上市就是圈錢。不過後來他改變了看法。因為伴隨著電商的飛速發展，快遞行業也正在踏入發展的急行通道，順豐需要不斷採購飛機，並計畫於2020年建成屬於自己的「順豐機場」，這需要至少融資80億元。另外，全社會物流總費用占GDP的比例逐年下降，王衛需要尋找新的行業，這需要投資。

但對於融資對象，王衛很有講究。據說王衛曾表示，面臨全球快遞巨頭滲透中國，國進民退的經濟環境，以及自身多元化發展的需求，順豐最缺的不是錢，缺的是紅色靠山。

王衛曾公開表示順豐最缺的不是錢，缺的是紅色靠山。於2013年，順豐與元禾控股、招商局集團、中信資本等三家具備國資背景的大鱷簽署入股協議。（新紀元合成圖）

看來，早在6年前，王衛就預測到中共會用國進民退的方式，擠壓民營企業。

於是2013年，順豐宣布與元禾控股、招商局集團、中信資本三家具備國資背景的大鱷簽署入股協議，三家機構投資者總體投資不超過順豐25％的股份，成為順豐的新股東。有消息顯示該筆融資金額在40億元左右。

參與融資的三家企業中，元禾控股的前身是蘇州創業投資集團，其核心業務包括中國第一支國家級VC母基金、中國規模最大的天使投資基金和中國首家科技金融超市等，投資項目中有28家企業已上市或過會；招商局集團是國家駐港大型企業集團，其2012年利潤總額263億1500萬元，母公司淨利潤146億2200萬元，集團利潤總額在各央企中排名列第十位；中信資本的核心業務包括直接投資、房地產基金、結構融資、資產管理及創業投資，管理資金超過40億美元。

由於有了中共資本，順豐也做了不少壞事，比如2019年年初，臺灣順豐多次被爆禁止寄書到香港，順豐亦拒絕寄送香港的天主教組織義工手工做的十字架往澳門，同時也拒絕香港《大紀元》報紙的郵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