繪畫才女的曲折求生路
大學剛畢業的叢大洋。(叢大洋提供)
19歲那一年,大連才女叢大洋,以優異成績考進了中央工藝美術學院。 大學四年裡,體弱多病的她舉步蹣跚,缺課頻仍。
在曲折人生路上,一本「寶書」,救起了風燭飄搖的身心靈。
正當青春飛揚,幸福啟航,她卻捲入一場冤獄迫害。
文 _ 姜琳達
1990年,熱愛繪畫的叢大洋以遼寧省第一名、東北三省第二的優異成績,踏進了中央工藝美術學院(後併入清華,成為清華大學美術學院)。可誰曾想,當初的胎兒差一點被母親打掉,卻又陰差陽錯地來到這個世界。
1970年的夏季,叢大洋的母親在懷孕初期,剛接受了肺結核治療,正在吃藥康復階段,擔心孩子生下可能畸形或身體有病,所以決定忍痛打胎。然而就在醫院等護士叫號時,母親發現錢包被偷,無錢交費。
父親說:「或許這孩子應該留下來。」就這樣,叢大洋得以僥倖來到世界。然而娃兒出生時沒有頭髮,100天頭還抬不起來,身體素質很差。上學後,還有嚴重的腦神經血管痙攣,疼起來都要撞牆。她一路跌跌撞撞,總算長大成人。
不過,一身病弱並沒有影響叢大洋的樂觀心態。生長在書香門第的她,從小接受傳統文化的薰陶,最常聽的是父親講述蘇武、岳飛等人的高凜氣節。在環境耳濡目染下,她小小年紀便確立了做人的準則和信念。
尤為特別的是,她對修煉抱有一股獨特的興趣,四處找尋修煉方法。上了大學後,她涉獵哲學,讀過《聖經》、練過氣功、瑜伽,還打過太極拳,可總覺這些都不是她想要的。直到她讀了一本書,才讓漂浮的心安定下來。
老師眼中的奇才 不負眾望進美院
從小鍾情畫畫,才華洋溢的叢大洋。(叢大洋提供)
叢大洋從小成績就非常優異,尤其鍾情畫畫。初中時,她原本就讀大連重點學校,為了畫畫,她決定轉到一所以繪畫專業見長的學校,但遭到母親的反對。
當時,該校美術小組的導師看過叢大洋的畫畫作品後,便對叢母說:「妳讓她學吧,如果叢大洋考不上中央工藝美院,我就從此不辦學了。」就這樣堅定的一句話,叢大洋的母親同意了。
如願進入美院,叢大洋卻因身體不爭氣,經常不能上課。除了腦部宿疾,她還有風濕病及嚴重痛經;集體住宿生活,讓她晚上轉側難眠;熬夜作畫,作息不定更導致她慢性胃炎。曾經半夜時分,她被室友們緊急送醫掛急診。
大學四年裡,她孱弱飄搖,舉步蹣跚。不過說也奇怪,她的課程落下了不少,成績卻絲毫不受影響。1994年,她從中央工藝美院環境藝術設計系畢業。畢業前,令人羨慕的工作就找上門。大連高校除禮聘她當教師,附贈她房子,還開出很多好的條件。
叢大洋考慮到自身三天兩頭就病一場,如果當了老師天天請假,恐耽誤學生學業。因此,她毅然放棄高薪工作,留在了北京當一名自由設計師。
1996年7月,叢大洋沒來由地低燒。1米67的身高,體重驟降10斤,只剩下86斤。她感覺身體出了大狀況,卻又不敢就醫檢查,深怕萬一查出什麼疑難重症。
或許「天無絕人之路」,9月30日那天,叢大洋收到了母親寄來的一本寶書——《轉法輪》,她一口氣看完了書,當下激動莫名。「我苦苦找尋多年,終於找到了我要的修煉路——『法輪大法』,我決心一修到底。」叢大洋深自期許。
說也神奇,讀過《轉法輪》後,她再也沒吃過一粒藥。「不舒服的時候,我深信是師父在幫我清理身體。僅只半年後,我真的體驗到了無病一身輕的狀態。那是自我出生後,不曾有過的美好狀態。」
身體奇跡康復後,叢大洋跟同學在北京成立了設計工作室,正式展開新創事業。然而,隨之而來的考驗也特別多,有時面對客訛詐,明明圖紙交了,對方卻不付錢。她仍按照《轉法輪》講的「真、善、忍」法理,不予計較。
1998年,她萌生設計家具、自創商品的想法,應聘一家港資裝飾工程公司擔任設計師。在精進專業之外,她遵循法輪大法的要求,兢兢業業幹活,廣獲客戶肯定。曾經,某家美國大公司指名:「我們只要叢設計師的設計,只要她在,就立刻簽約。」
「修煉法輪大法的人,是最值得信賴的。」任職外企期間,叢大洋的勤懇負責深受倚重,總經理甚至將公司門戶鑰匙都交付她保管。職場、生活雖稱意,她仍秉守初衷不驕不怠。未料風雲突起,中共對法輪功發動鎮壓,為此她被迫離職,臨別時,總經理還殷殷致意,「我們隨時等妳回來。」
鎮壓風雲突起 三度和平上訪訴公道
1999年4月11日,天津一家雜誌刊文詆毀法輪功。為澄清真相,部分法輪功學員前往反映實情,卻遭到警方毆打,45人被抓捕。學員籲請放人,天津公安稱是執行上級命令,讓學員到北京上訪解決問題。
1999年4月25日,上萬法輪功學員在中南海和平上訪,向中共當局反映法輪功的真實情況。圖片攝於北京府右街,上訪學員對面的紅牆為中南海,過程秩序良好,交通井然。(明慧網)
4月25日,法輪功學員滿懷期待,紛紛自發前往國務院信訪辦請願。叢大洋聽聞天津打人事件後,也決定要跟政府澄清事實真相。
當天,她與煉功點上的幾位年輕學員,趕到北京府右街以北處,從早站到晚,大家安靜無聲,沒有口號,只是默默地看書。後來警察出來指揮學員,把眾人領向中南海牆外的便道上,大家有序的就地列隊。
不意事發之後,中共竟以萬名法輪功學員「圍攻」中南海為由,鋪天蓋地鎮壓法輪功。叢大洋說:「電視上報導的,根本是無稽之談。我們都是自願的,沒人帶領組織,大家都覺得這是修煉人應該關心的事情。」
同年7月20日,中共對法輪功學員展開腥風血雨的迫害。叢大洋非常震驚,當下決定前往請願,為法輪功說一句公道話。
21日一大早,她直奔信訪辦。但見街上已有不少便衣,上訪民眾佇立在街北路口,卻未見有信辦接待。一會兒,警察開來了很多公交車。她回憶:「警察把我們強行塞進車裡,載到了豐臺體育場,非集體拘禁。學員們互不認識,但大家手牽手,互相鼓勵。」
到了晚上,警察把老少幾十人丟到城郊門頭溝的山裡後,便掉頭而去。大家一路摸黑前行,直到隔日天亮,才走出了山溝。
憋著一股勁的叢大洋,被不公對待後十分難受。她決定再次走向信訪辦。「我要見到人,講一句公道話。」不料,這次又被警察抓了。在7月份的北京,她穿著連衣裙席地而坐,在豔陽曝晒下,沒吃沒喝。
過程中,曾有人質問,「在家偷著煉不行嗎?為什麼非要出來說真話!」她鄭重回應:「從小,各種疾病伴著我成長,能活到大學畢業都不容易。但從修煉那天起,我一身疾病不藥而癒。『真、善、忍』法理更讓我思想昇華,如重獲新生。」
「法輪功對我有再造之恩,當『恩人』被冤枉時,難道我要默不作聲?」她慷慨陳言,「中共沒有道理污衊法輪功和師父,暴力對待善良的修煉者,於情於理都不正常。」
同年12月,叢大洋毅然三度上訪,此次被直接帶上手銬,連夜押回大連。「在大連的看守所內,我被非法拘禁了14天。期間,警察不讓我煉功,強迫我做苦工,驟失自由的那種精神壓力糾纏著我。」其實,迫害帶給她的傷痛,遠不止於此。
儷人佳偶難成雙 見證一代人被迫害
談及過往,再次面對傷疤,疼痛就像昨日一般清晰。她說,被拘留之前,她已與南開大學物理博士、兼北大博士後的未婚夫領了結婚證,兩人正計畫出國旅行結婚。
叢大洋從拘留所出來後,出於安全考量,未婚夫決定應聘庫里蒂巴大學教職,帶著她盡快離開大陸,到巴西過新生活。
「巴西政府發函邀請我倆,中共卻不給我護照,考量學校課程都已排定,他只好先動身出發。」她感嘆,誰曾想到,一別竟十年,徹底斬斷了兩人的緣分;再見時,彼此只隔著一層監獄網,無奈地簽下「離婚協議書」,自此分道揚鑣。
2000年除夕,北京各地加大力度抓捕法輪功學員,但覺空氣中彌漫著一股凝重的緊張氣氛。叢大洋發現她自己也被人跟蹤了。
一次,她被人從三里屯一路跟蹤。「我先坐了巴士、又轉上了一輛出租車,那輛車也一路尾隨。幸好出租車司機很有正義感又熟悉當地地形,專挑胡同走。就在紅綠燈交替的時刻,我們拉開了距離,再經幾個轉彎,我終於平安脫了困。」
在那勢態嚴峻、風聲鶴唳的日子,為了避免邪惡迫害,她曾多次搬遷住所。2002年8月5日,叢大洋被跟蹤至家。次日早上,警察利用房東將門騙開,把她綁架到了「北京市大興區法制培訓中心」,關在小號強行洗腦轉化40天。
中共採用上百種酷刑,逼迫法輪功學員放棄對「真、善、忍」的信仰。圖為2004年6月24日法輪功學員在紐約聯合國總部前演示中共酷刑之一:野蠻灌食。(明慧網)
在洗腦班中,她決意絕食。不料,卻被人粗暴灌食,鼻子流了很多血。絕食三天後,她開始出現器官衰竭的跡象,生命一度垂危。
接下來的16個月中,她不斷被轉移關押,從北京朝陽、豐臺、海淀等看守所,再轉到北京調遣處。2003年12月,叢大洋被判處10年重刑,押送遼寧省女子監獄服刑,當時,她的身體狀況早已亮起了紅燈。
擔心叢大洋身陷黑獄,遭受人身傷害,叢母幾度奔波於大連、北京兩地,苦苦追尋女兒的蹤跡。然而每次打探去處,警察總以「這個人不在了,不知道去哪了」等話敷衍嚇唬。因此,每當聽說又有法輪功學員被迫害致死,她總心急如焚,幾近崩潰。
「期盼見上一面,確認女兒是否平安。」靠著這一念,叢大洋的母親透過區域和大連戶口,找到了遼寧省女子監獄,再次與女兒相見。「還好,女兒還活著!」母女會面,悲喜交集。
10年冤獄 堅忍百苦志不移
叢大洋入監後,獄警找來了兩個包夾看守著她。她沒有自由、沒有日用品、不能與人交談、更不讓家人接見。在大夏天裡,她只能穿著冬天的棉鞋。每天5點晨起做苦工,晚上9點收工回宿舍。「回去後,還得坐在小屋子裡,洗腦轉化到深夜,日復一日,鐵打的身體也受不了。」
她說。2004年夏至,她穿著大棉襖仍是瑟瑟發抖,不停地吐,但監獄的人卻不聞不問。年屆歲末,她併發了「眩暈症」,眼睛睜不開,整個人根本動不了,只能躺在車間的地上。即便如此,她還得持續幹活,不能休息。
「那些手工藝品,都是有毒帶膠的。我們卻都徒手在做。後來改做服裝就更慘,掉的浮毛對肺不好,切棉的味道連戴口罩都受不了。每個人都超負荷工作,完成不了的話,整個小隊都會受罰。例如在盛夏酷暑一周不讓洗漱,從早上開始不讓吃飯等。」
還記得2006年某天,所有人犯被逼著兩天一宿不間斷地幹活。叢大洋承受不住,開始天天發燒,吃不了飯。持續了一個月後,開始吐血。宿舍的人都害怕她得了肺結核。但獄警的迫害仍不曾鬆手。
2008年間,叢大洋發現自己脖根處長了一個乒乓球大小的腫瘤。2010年以後,她又開始每天發低燒。當時另一監區有人出現同樣症狀,被診斷為淋巴癌晚期。但是孱弱虛脫的她,已無餘力多做他想。
不過,信仰堅定的叢大洋,在獄中再次見證了大法的神奇。她回憶大約是在2011年的一天,她在幹活時,身體不支倒在車間地上,快要沒氣了的感覺。雖然心中害怕,但她腦子還是清醒的。
就在被人背回宿舍的路上,她吐了一路,當時只覺自己快不行了,她突然浮現一念:「我不能死在這裡,我要堂堂正正地走出監獄大門,見證迫害被停止,見證大法洪傳世界。求師父救我。」倏地,她感覺體內有個東西「嘩」地瞬間落下,心口的岔氣順了,她又活過來了。
心存真善忍 善行感化「社會渣子」
在獄中,叢大洋雖然被迫害得極其虛弱、不能行走,但她始終保持著樂觀的態度。因為「心中有法,所以無所畏懼」,她堅信自己一定會重見光明。
在監獄中,與殺人、販毒、偷盜、搶劫的犯人共處一室。叢大洋不忘用「真、善、忍」要求自己,隨時與人為善。她說:「環境是自己開創的,我們在哪裡都要做個好人,事事都為別人著想。別人有苦難我都會幫。我時常畫畫讓她們快樂。過年時,犯人想家,我給她們布置監舍、寫大字,鼓勵犯人。」
俗話說日久見人心,獄中犯人感受到叢大洋的善良真誠,都對她十分敬重。有個刑期10年的重犯坦言,每當她要崩潰的時候,看到叢大洋的身影,就又有了信心,「這麼好的人被冤判,還能這麼陽光。」也有犯人說:「我們是社會渣子,你這麼好的人被關在這裡,太不公平了。」
此外,叢大洋還透露了一件讓她感到詭異的事情。以往獄警都把犯人當奴隸使,一分一秒都要幹活,但在2006年,獄警卻兩度一反常態,安排了醫生,大張旗鼓為所有人做身體檢查,從體檢到抽血毫不含糊。
後來她才得知,中共一直在活摘盜賣法輪功學員的器官。而遼寧省女子監獄,正關押了大量的法輪功學員。
期間,叢大洋也見過法輪功學員遭到毒打。她說,有一次,有位孫姓殺人犯受獄警教唆,把一名法輪功學員活活給打死,獄方公布死者死因為心臟病。後來孫就得了很嚴重的心臟病,知情的人都說孫是遭到了惡報。
叢大洋說:「還有跟我同一小隊的法輪功學員劉鳳梅,因為堅持不轉化,遭獄警沒收被褥,在零下20多度的寒冬,連續睡在冰冷的木板床上,凍得腿抽筋。」「劉鳳梅於是絕食抗議,又遭到獄警野蠻灌食,鮮血直流。劉被人呈大字形綁在床上、灌食管插著14天。」
「2011年11月,監獄展開新一輪的強行『轉化』。每天12小時的奴工後,法輪功學員還得到活動室坐小板凳。這種持續迫害下,劉鳳梅開始每天便血,流血不止,人瘦得只剩一把骨頭。2014年末,劉被迫害致死。」
堅持信仰自由 但求問心無愧
2012年9月15日這天,叢大洋在經歷10年冤獄後,終於走出監獄大門。可一切已是物是人非。出獄後,她身體狀況差到連家門都出不了。於是在家潛心煉功,身體漸漸好轉,脖子上的腫瘤也消失了。約兩年的時間,她又回到之前無病一身輕的狀態。
然而警察似乎不肯善罷干休,經常到她家進行騷擾。2017年10月,遼寧省又開始了地毯式地搜捕法輪功學員,還用攝像頭挨家照相。不想生命再次承受不公,叢大洋決定遠走海外。她依依不捨哽咽說道:「我媽寧捨天倫,讓我離開大陸。她只希望我能活著。」
2018年6月20日,全球部分法輪功學員聚集在美國首府華盛頓DC,舉行反迫害集會遊行,各界正義人士將到場聲援。(李莎/大紀元)
32歲那年,叢大洋被冤判入獄,42歲得以重見天日,才女一生中最美好的年華被無情冤獄蹉跎。2018年6月17日,叢大洋華盛頓杜勒斯國際機場入境,踏上了美國自由土地。仰望著華盛頓紀念碑時,她喜極而泣,「我終於自由了。」
呼吸著自由空氣,走在華盛頓DC反迫害大遊行的方陣中,與來自全球各地的同修齊步並進,「我修煉初期的幸福感又回來了,其中也夾了數不清的心酸和淚水。」她激動說道。
來到美國,叢大洋才體會到人的正常生活狀態是什麼樣。(叢大洋提供)
從1999年的7月20日至今,叢大洋見證了整整一代人的迫害。回顧過往遭受的磨難,她說:「別看我文靜,在謊言面前,我無法保持沉默!」她強調,「這個大法太好了,師父救了我的命,當他被人污衊時,我豈能不管?」
「僅僅因為不放棄信仰,僅因說了一句公道話:法輪大法好!真善忍好!像我這樣的學子,竟要承受10年冤獄迫害,甚至更多的人付出了生命。」她說:「信仰自由,是人類普世價值,何罪之有!」
撫今憶昔,叢大洋堅定而平靜地說道:「如果從頭來過,我還會如此選擇。因為人不能忘恩負義。」站在自由國度,迎向正法之路,她表達了最大心願,「希望美國政府,能給予國內還在受迫害的大法弟子幫助,共同制止迫害。」◇
新紀元周刊 第606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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