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普該怎麼喚醒達沃斯論壇
川普該去達沃斯震撼並喚醒世界經濟論壇中的人。圖為瑞士達沃斯的美麗風光。(Armstrong economics)
文 _ 謝田(美國南卡羅萊納大學艾肯商學院講席教授)
美國總統川普準備一月底去瑞士達沃斯(Davos)參加世界經濟論壇(World Economic Forum,達沃斯論壇)的年會,這是一個很好的主意,值得開動空軍一號飛一趟。與此同時,這是18年來美國總統首次出席,川普也應該去那裡震撼一番,喚醒論壇中的人,那些糊塗的、半糊塗的,和裝糊塗的各色人等。
世界經濟論壇這個非營利組織,總部設在瑞士,它於1971年建立,每年冬季在瑞士滑雪勝地達沃斯舉辦年會。年會中,幾千名全球工商、政治、學術、媒體等領域的頂尖人物聚會,一邊滑雪一邊討論世界面臨的緊迫問題。它被稱之為「富人的俱樂部」,它的確是富人的俱樂部。國際企業必須是年營業額超過50億美元的,其CEO才可以參加;對基金會的一千名公司會員來說,他們每年需要繳納的會費從6萬到60萬瑞士法郎不等。
47年前,當時的日內瓦大學商學教授克勞斯.施瓦布(Klaus Schwab),邀請了四百多位西歐的公司高管,在達沃斯召開了首屆「歐洲管理討論會」,向歐洲介紹美國先進的商業管理理論和實踐。就這樣,非營利組織「歐洲管理論壇」建立了,總部在日內瓦,每年一月在達沃斯舉行年會。
後來,年會的關注點從企業管理轉向經濟和社會,政治領袖也應邀參加。1987年,「歐洲管理論壇」更名為「世界經濟論壇」,並有意成為一個解決國際爭端的平臺。各國政治人物開始使用達沃斯論壇這個中立的平臺,解決他們國際政治上的分歧,但效果好像不很顯著。以色列外長西蒙.佩雷斯與巴解組織領導人亞瑟.阿拉法特曾達成過協議,但土耳其總理埃爾多安和以色列總統佩雷斯還是針尖麥芒、針鋒相對。
川普在競選總統時,曾批評達沃斯論壇是「建制派菁英分子俱樂部」。2017年的年會,適逢川普剛剛就職,他沒出席也不太可能出席。川普團隊的高級幕僚都認為,川普出席論壇將「背叛他的民粹主義運動」。一年之後川普決定出席,幾乎沒有什麼反對的聲音!可見一年之間,美國政治和經濟生態,已經發生了多麼大的變化!
川普的新聞發言人桑德斯在例行簡報會上表示,「川普沒有改變他對達沃斯論壇參與者的看法」,「今年是他親自拍板決定參加,因為他是想去論壇上向各國領導人、學術界及商界人士,彰顯『美國優先』的價值。」
人們一般預期的,正是這樣,川普屆時將向主張全球化的菁英,說一些他們可能不中聽的話,川普會闡述「美國優先」(America First)的立場,推動他的增強美國企業、美國工業和美國勞工的政策。當然,川普的這些宣示將非常明智,也非常及時,但恐怕還不夠。實際上,川普應該提出一些更深遠、更震撼的議程。
1980-1990年代的時候,年會的主題還都聚焦在世界經濟的最新狀況、亂世中的競爭和合作、國際合作和競爭、增長中的挑戰、可持續的增長、全球化的衝擊等。進入21世紀,年會主題逐漸聚焦在可持續的增長與分化、脆弱的人類時代、人類信任的危機、抉擇的困難、全球權力的變遷等。在剛剛過去的十年,年會主題更轉變為危機世界的重塑、共享的觀念和新的現實、世界的變局——對社會、政治、經濟的影響、新的國際格局、第四次工業革命、和有責任的領導力等問題。也就是說,半個世紀過去,我們人類和我們的地球,已經完全不同;人類的危機和困境不是減輕了,而是更深重、更危險了。
今年達沃斯論壇的主題,是「在分裂的世界中創造共同價值觀」(Creating Shared Values in a Fractured World)。這是個蠻尖銳的主題,但也可能是幾乎不能實現的!分裂的世界,是因為什麼分裂的?是因為人類現實中兩極化的、完全對立的兩種價值觀念,也就是資本主義自由市場經濟和共產主義/社會主義的國家干預的尖銳對立,是自由主義和共產主義極權的在政治和意識型態上的對立。日薄西山的共產主義,正借助中共的殘軀附體還魂,做最後的反撲,危及全球經濟。這,就是川普需要正告人們、也只能由川普正告人們的。
川普還應該告訴達沃斯論壇的「全球風險網絡」(Global Risk Network)的研究者們,認真評估全球風險,認識到那些可在全球範圍內造成影響、涉及跨行業、具有不確定性、對經濟造成100億美元以上的損失的風險。這些風險的根源,許多是因為中共的邪惡意識型態和國家對經濟及外貿的操控,才造成的。
達沃斯論壇還有一個「預期模式規劃組」(Scenario Planning),他們發布地區、行業和特定話題的預期模式報告,提醒人們對重要潛在因素予以關注,如全球的金融危機。一個迫在眉睫的全球金融危機,可能源於中共的外貿和外匯政策及對人民幣的操縱,以及中共利用手中的外匯儲備對美元的伏擊。美元是世界經濟和金融的臺柱,包藏禍心的中共對美元既羨慕又憎恨的心態,是國際金融不穩定的根源。
對達沃斯年會的非議,批評它是「浮華盛況和陳詞濫調的混合體」,偏離了嚴肅的經濟學話題,缺少實質成就;越來越多不懂經濟的組織參加,缺少真有學識的專家、敢言的商業和政治人物。川普的出現,夾帶川普的務實和坦率,有望改變這一狀態。
從2007年起,論壇在中國舉辦「新領軍者年會」,即夏季達沃斯,召集論壇認定的「全球成長型企業」在天津和大連集會,企業主要來自中國、印度、俄羅斯和巴西。如果這是因為達沃斯不願意看到新興國家的產業被忽視,還情有可原;如果是克勞斯.施瓦布教授希望邀請中共來參加制定世界貿易的新規則,他就可能會後悔,因為川普的演說,如果是會按照川普一貫的保守主義、維護傳統、回歸傳統和反共的主線展開的話,可能會喚醒達沃斯論壇的參加者,讓他們的頭腦變得和這個瑞士小鎮冬季清冽的空氣一樣,更加清醒一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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