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韓日前引爆氫彈，將中共逼入牆角——北韓不聽話、韓國不買帳、日本不服氣、美國不高興的尷尬局面。（AFP）

北韓一直是中共頭痛的問題，既硬不得，也軟不得。

2017年9月的北韓核試驗已表明北韓擁核指日可待，習近平將作何考量？

文 _ 陳漢、林燕

北韓日前引爆氫彈，將中共逼入牆角——北韓不聽話、韓國不買帳、日本不服氣、美國不高興的尷尬局面。昔日的共產戰友變成了今日的惡鄰，或許北韓和中國都到了巨變前的重大時刻。保持或放棄共產主義意識形態，或許是解決北韓問題的終極方案。

從金家政權建政以來，中共就與其唱雙簧，坑蒙拐騙國際社會。如今金家政權下的北韓，恰似毛澤東統治下的中國。毛自詡的「唇亡齒寒」是中國與北韓獨裁體制的最真實寫照。

中國出現過大饑荒，北韓也出現了大饑荒；還有壓迫異議人士、上層權力殘酷爭鬥，都如出一轍。而歷史經驗似乎也在證實，北韓金家的命運與中共的命運存在著某種隱祕的關聯。若北韓出大事，往往是中國出大事的前奏。但是習近平上任後，中國與北韓之間的盟友關係事實上出現了破裂；而未來北韓的走向，很大程度上取決於習近平的選擇。

中共扶持北韓金家

在如今的國際共產主義陣營同盟中，古巴和越南已經褪色，只剩下中國和北韓。縱觀共產陣營同盟的歷史，獨裁政權之間的關係錯綜複雜，好比黑社會成員間的勾心鬥角、爾虞我詐，甚至自相火拚、你死我活；但同時又惺惺相惜，哪怕鬥得太狠，也不尋求正義制裁。

北韓金家與中共的關係，就是這樣開始的。上世紀50年代，前中共黨魁毛澤東派兵進入北韓，拯救了悍然發動戰爭的金日成政權，使得金家世襲政權存續至今且為禍至今。

在共產主義陣營與西方社會對立的情況下，尤其是蘇聯解體後，金家政權一直無休止地跟中共張口要價，然中共也樂於用北韓這張牌搗亂，儘管其須同時應付金家製造的各種國際事端。究其原因，一是中共不願意看到金家政權覆滅、北韓「社會主義制度」垮臺，二是更不願意看到朝鮮半島統一、美國在東亞的力量壯大到能「制衡」中共。

中國問題專家、資深媒體人楊光表示，因為意識形態和地緣政治，中共政權始終沒有走出金家王朝無論犯多大罪孽還是「同志加兄弟」，韓國無論對華交往多麼密切也是「美國的傀儡」的認知誤區，即使在北韓一再觸犯中國利益，一再給中美、中韓關係找麻煩的情況下，中共仍然不能下定決心對北韓的擁核戰略進行實實在在的反擊和制裁。

金正恩上臺後，北韓的擁核戰略越顯瘋狂。《大紀元》評論員夏小強表示：「金正恩敢於採取這種冒險方式的主要原因是把賭注下在了一件事情上：金正恩以及與其關係密切的中共江澤民集團都認為，雖然習近平上任之後採取了疏遠北韓的外交策略，但是習近平還是不敢最終放棄中共政權，而只要中共政權存在，就不會完全放棄北韓。」

習疏遠金家 五年未見面

習近平2012年上臺五年來，至今沒有訪問平壤或允許金正恩訪問北京。而習近平派出的特使，也數次被金正恩拒絕入境或接待。

旅美復旦大學哲學博士、前浙江師範大學教授黃繼豪對《大紀元》記者說，北韓金家在江澤民時代（和中共）是鐵桿盟友，但到了習近平，實際上中國與北韓關係已經開始破裂。「當時金正日有託孤的意思，要江澤民來接受金正恩。但是到了習的時候，習當時支持的並不是金正恩，而是金正男。」

他表示，這是金正恩最害怕的。金正恩上臺後，出於對本身失去權力的恐懼，始終對身邊的人保持警戒。從處決姑父張成澤到暗殺同父異母哥哥金正男，其中一個原因是擔心他們會受中共指使，搞宮廷政變。

金正恩擔心姑父張成澤（上）及同父異母哥哥金正男（下）會受中共指使，搞宮廷政變，先後處決了姑父及暗殺金正男。（Getty Images）

旅美的中國民運人士、政論家胡平認為，這也是中國與北韓關係搞得很僵的一個原因。「能在金正恩身邊發起宮廷政變，最可能起作用的黑手、外國勢力，當然就是中共。就像當年中共內部最怕的就是和蘇修有聯繫的人，那是毛澤東最害怕、最擔心、最提防的。」

從外媒消息看，金正恩在北韓境內視察和參加活動的排程是絕密信息，同時也頻繁更換住處，讓人捉摸不定。還有，北韓有關人士透露，最近「因擔心衛星會掌握（金正恩的）行蹤，安排多個車隊，並增加由體形相似的替身出場的情況」。另外，金正恩經常會消失1至2周。

有別於與習近平的關係，北韓與中共高層中江派政治局常委的關係卻很密切。盤點過去北韓的12次閱兵儀式，中共先後派出至少三位中共領導人列席，分別是中共前政治局常委周永康、政治局委員李源潮、政治局常委劉雲山。其中周永康及劉雲山屬江派要員。

港媒報導說，劉雲山（參加2015年北韓閱兵）、周永康（參加2010年北韓閱兵）有驚人一致的如此「風采」，同樣的地點、同樣的神態，可說是歷史的再現。而劉雲山兩年前參加北韓閱兵，是目前中國和北韓之間的最後一次高層訪問。

中共前政治局常委劉雲山（左）2015年10月參加北韓閱兵，是目前中國和北韓之間的最後一次高層訪問。（AFP）

胡平表示：「北韓對中共來說，既是個包袱，也是個資產。」他認為，習近平的想法可能是希望根本就不理北韓，該垮臺就垮臺。但因為有歷史上的包袱，所以他即使討厭金正恩卻又必須「支持」北韓。「（現在）就是非常矛盾，怎麼做都不好這樣一個局面。」

學者稱中國與北韓已非戰友

在中國國內的一次公開演講中，中國歷史專家、華東師範大學教授沈志華曾公開表達：「（中共）外交部發言人認為，北韓核危機是美國與北韓對立引起的，作為外交辭令，這樣說未嘗不可，但是作為學者，我們要清楚，北韓改行擁核政策，是中國與北韓關係變化引起的。」

他表示，經過幾十年來中國與北韓的爭鬥以及中韓建交，中國與北韓之間的利益已經背離，同盟的基礎已經瓦解。在北韓開始核戰略後，中國與北韓的國家關係悄悄發生了變化，走向敵對。他說，「中國與北韓已經不是戰友，在短期內，中國與北韓的關係不可能改善。」

針對北韓核問題，中共過去的底線是保持北韓政局的穩定。在聯合國安理會的歷次決議上，中共多是反對制裁北韓，但在北韓行為過激時，也會支持並附和決議，但制裁力度皆屬緩和。

沈志華認為，要看到北韓擁核鬧事的結果，是給中國增加壓力與威脅。「退一步講，就是北韓的原子彈自爆了，造成核洩漏、核污染，受害的是誰呀？還是中國和韓國，日本隔著一道海，美國還隔著一個太平洋呢！」

而北韓第六次核試驗，一方面將美方預測的北韓擁核武器的時限提至2017年，另一方面選擇在中國召開金磚國家（BRICs）工商論壇開幕前，此舉是否也超出了中共紅線，還需時間觀察中方的反應。

北韓9月初的第六次核試，正值金磚國家峰會（BRICs）在福建廈門開幕，外界認為矛頭明顯指向中國。（AFP）

中共將在10月召開五年一次的黨代會，屆時最高領導層將換屆，外媒認為其絕不會希望近期在外交和安保領域出現太大問題。同時，中共作為聯合國安理會的常任理事國，將與俄羅斯如何步調一致，贊成或反對強力制裁北韓也是方向標。

在2009年，中國問題專家包道格分析北韓核問題時曾表示：「中共對北韓有著舉足輕重的影響。但中共不願（輕易）動用這個影響力，因為在一個『崩潰的北韓』和一個『核北韓』之間，前者對中共的代價（或許）更大。」

而「核北韓」對中共的威脅也是存在的。胡平說，中共也怕北韓先反過來向中國扔核彈。「他們都是共產國家，也都知道共產國家的脾氣。就像當年中、蘇，說是兄弟友邦，結果到後來呢？而且蘇聯也給了中國不少幫忙，可是到後來中共倒和蘇聯先在珍寶島打了一仗，所以中共也不敢對北韓太硬。」

但如果中共繼續對北韓實行綏靖政策，不僅無助降低戰爭風險，還會加大東亞地區的複雜程度。南京大學國際關係教授朱鋒表示：「代價是繼續疏遠日本、激怒美國、惹惱韓國。如果日、韓覺得必須要有核武器這樣的極端手段，會嚴重影響地區外交。」

解決北韓問題須中美共擔責任

北韓問題的現實局面可簡單概括為：中共和北韓共產主義兄弟的歷史淵源頗深；中共對其政權的擔心；中共不確定能找到另一個替代金家政權的權力中心；中共對美方的動機缺乏信任；中韓兩國因韓國布署薩德系統而緊張。

未來北韓問題的走向，很大程度上仍取決於中、美兩國領導人是選擇合作或對抗。

未來北韓問題的走向，很大程度上仍取決於中、美兩國領導人是選擇合作或對抗。（AFP）

現在美國媒體有兩種聲音，一種是前任奧巴馬政府官員賴斯提出的「容忍北韓擁核，用凍結換凍結」的老路子，建議美國通過對話與北韓交易，將核導開發凍結在現有階段；另一種是強硬路線，通過國際社會施壓，尤其是要求中國擔負北韓的「去核化」責任，甚至不惜採取軍事行動的姿態，逼金正恩放棄核武器。

但越來越多的人認為老一套已不會奏效。《華盛頓郵報》發表題為「在北韓問題上打好中國牌」的文章指，「恢復北韓已經違反的舊協定只會是徒勞，中國（中共）也不會真正施加壓力」。但是各國也絕不會輕易採取軍事打擊策略，因為引起全面戰爭會造成無數傷亡，誰也不能置身事外。

文中明確解決北韓問題的邏輯是：應當讓中國承擔北韓停止、撤銷核計畫和導彈計畫的代價，而不是美國。同時，要求中國向北韓政府施壓，安排美國與北韓談判還不夠，中國也必須成為談判的核心一員。

在過去的幾次北韓核會談上，中國基本都是扮演協力廠商，讓美國拋出談判誘餌。克林頓和布什政府曾與北韓簽下核協議，每月向北韓政府支付能源援助款以換取北韓去核化，總計已支出五億美元。參與會談的日本和韓國也承擔了該有的份額，但中國只承擔布什政府期間協議的少量款項。

但與此同時，中國卻繼續「獨享」與北韓的貿易關係，用低於全球市場價的福利換取北韓的礦產資源。北韓90％的對外貿易是與中國進行的。

根據中國海關總署今年4月公布的數據，今年第一季度，中國與北韓貿易進出口值84億元人民幣，增長近四成（37％）；其中，出口49.6億元，增長54.5％；進口34.4億元，增長18.4％；貿易順差15.2億元，擴大3.9倍。這已經讓美國總統川普（特朗普）在推文中不滿地說，「中國就是這樣跟我們合作的，但我們不得不試一試！」

楊光在《動向》上發表的文章（題為「北韓問題的淵源與終極解決」）指出：「金家王朝打定主意要靠核武器保權、保命、保江山，是沒有任何力量能夠說服它放棄核武器。其實，十多年前就已經一目了然：欲解決北韓核危機，非推翻金家王朝不可，只是有關各方誰也不肯率先說破這一結局。」

而這一結局同樣會撬動中共的共產主義陣營的敏感神經。有評論指，在中共的體制下，習近平受到中共內部以江澤民為首的反對勢力以「亡黨」為由的脅迫，無論是國內反腐中的內部激烈博弈，還是外部北韓的挑釁，都將習置於投鼠忌器、舉棋不定的困局中。

時事評論員夏小強說：「目前來看，金正恩對習近平的這一捆綁策略正在有效發展。中美關係如果進一步惡化，中共內部的左派勢力和江澤民集團將會得勢，最終挾裹中國全面左轉，中國的經濟、政治和社會狀態將會進一步惡化。」

他認為當前的中國，處於一個巨變前的重大時刻。如果習近平不能夠拋棄「保黨情結」，在中共內部，就無法擺脫江澤民集團的脅迫和掣肘，將會處處受阻、舉步維艱；在國際上，繼續高舉馬克思主義和共產主義意識形態的大旗，與北韓為伍，將使中國無法融入國際社會、寸步難行。

而楊光也表示，即使北韓金家政權不搞核武器，這樣一個個人崇拜盛行、人民生活貧苦、對內窮凶極惡、對外張牙舞爪的世襲流氓國家也理應被國際社會所孤立、所唾棄。「一個沒有金家王朝的自由、民主和統一的朝鮮半島不僅是北韓核危機的唯一解決之道，也是北韓問題的終極解決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