猴年話「猴」
福猴迎新春。（Getty Images）
福猴迎新春，猴與中國人緣分深厚，中國人的文化中，涉及「猴」的真不少，可謂「多如猴毛」。猴年已至，讓我們來說說「猴」。
文 _ 魏谷
可愛又帶點滑稽
國人心中的猴子好動聰明，但常常失之輕淺，可愛又帶點滑稽。
俗話說「猢猻屁股坐不定」，所以「猢猻骨碌碌」地動不停，「猢猻頭轉世」的一定是個好動不安生者，能像「猢猻爬竹竿」般上躥下跳的，一定非常活躍。
「猢猻爬樹」說的是拿手好戲，「猢猻穿衣」你還是猴子，煞有介事地「猢猻戴帽子」也沒用，「猢猻戴眼鏡裝斯文」也只是「猢猻把戲」而已，就別「猢猻照鏡子——得意忘形」啦。
「猢猻騎綿羊——神氣活現」，騎老虎神氣活現還有點道理，騎綿羊都神氣活現，唉。「猢猻種樹」種得搖搖晃晃，「猢猻掃地」只有眼前這片是乾淨的，「猴子戴手套」怎麼都是毛手毛腳，「猴子拿棒槌」胡掄一氣，「猴子倒立」翹尾巴，「猢猻看果園」看到後來園子裡的果子都被牠吃完了……也難怪，猢猻終究是猢猻，不失可愛也讓人啼笑皆非。
長壽進爵吉祥物
猴子最為人稱道的是靈巧。「山中無老虎，猴子稱大王」，動物那麼多，為什麼猴子僅僅屈尊老虎之後？傳說中，猴子是老虎的恩人。有次老虎帶著群獸在山裡洋洋得意地巡遊，一不小心掉進了獵人的羅網。老虎急得拚命掙扎，就是掙不脫。眾獸眼睜睜地看著大王身陷羅網，沒有一個能出手相救。危急關頭，猴子爬上樹梢，解開繩索，放出了老虎。老虎對猴子感恩戴德，從此一旦老虎有事外出，就將百獸委託給猴子管理啦。
齊白石有一幅著名的國畫〈獻果〉，一隻靈猴身背一個大壽桃，題曰：「獻果去尋幽洞遠，攀蘿來撼落花香」。（資料圖片）
猴是人們心目中的吉祥物。民間故事裡，猴子的壽數不歸閻王管。齊白石有一幅著名的國畫〈獻果〉，一隻靈猴身背一個大壽桃，題曰：「獻果去尋幽洞遠，攀蘿來撼落花香」；「猴壽百年」、「靈猴獻壽」寓的都是長壽之意；有一種九隻猴子攀援在一棵松樹上的年畫，九隻猴子為「久」，松樹則代表常青不老，那就是天長地久，延年益壽；江南人有一種雕像，猴子蹲在桃樹上，兩隻手臂彎伸在耳朵兩側，那就是福壽雙全，是孝敬給老人的好禮品。
「猴」與「侯」諧音。猴也是人們企望升官進爵的吉祥物，吉祥圖〈封侯掛印〉，畫的是猴子提著一隻金印向楓樹上掛；還有一幅猴子騎馬的〈馬上封侯〉，取的也是相同意思。猴子如果不是騎馬，而是騎在另一隻猴子的背上，那就更高一籌，「輩輩封侯」，希望的是代代有祿，祿運不衰。
故事鮮活 喻人醒世
成語裡有天真的猴子：猴子撈月。有個夜晚，小猴到井邊玩耍，不經意看見水中的月亮，急壞了：啊呀，月亮掉到水裡啦！聞訊而來的猴子看到月亮真的在水底，無不吃驚。於是，大義之舉開始了：一隻猴子頭朝下倒掛在樹上，其他的猴子就依次一個一個你抱我的腿，我勾你的頭，掛成一長條，一直掛到井中去。月夜中，那場景多具詩情畫意！
有純樸的猴子：朝三暮四。宋國有個老人特別喜歡猴子，餵養了好幾隻，天長日久猴子變成一大群。這一來老人犯了愁，沒有那麼多的橡子可以給猴子吃呀。他便與猴子商量：「早上吃三顆，晚上吃四顆，可不可以？」猴子個個惱怒，叫嚷抗議。老人沉默了一會，又說：「這麼吧，早上吃四個，晚上吃三個，滿意了吧？」猴子們感覺多了一顆，於是個個都很高興了。
有膽小的猴子：殺雞儆猴。一隻聰慧機靈的猴子，跳舞、翻觔斗樣樣在行，招招逗人發笑，很得主人寵愛。但是這廝愛使小性子，發起脾氣來，對主人不理不睬不屑一顧。主人捨不得打牠，就抓一隻公雞來放在牠的面前。主人對著公雞又打鼓又敲鑼，先將那公雞嚇得縮成一團，然後手起刀落，公雞頃刻命殉。主人這一招可把小猴子鎮住了，從此聞鼓就起舞，聽鑼翻觔斗，乖巧極了。
有愛賣弄的猴子：猴子搏矢。戰國時，吳王到長江沿岸的一座猴山遊玩，很多猴子見人來了就害怕地逃跑，卻有一隻猴子要在吳王面前表現牠的靈巧，從容不迫地跳來跳去，吳王拿起弓箭射牠，也被牠靈巧地接住。吳王於是命令助手們齊射，把這隻竟然能「搏捷矢」的猴子殺死了。
有神祕的猴子：棘尖刻猴。燕王喜歡奇巧之術，有個衛國人投其所好，聲稱能在荊棘尖上刻出母猴。燕王想親眼觀看這獨門絕技。那人提出條件，燕王得半年不入後宮，還要齋戒，不飲酒，不食肉，然後只能在雨停日出、半明半暗的情況下才能看見荊棘尖上刻著的猴子。把燕王騙得暈頭轉向。
有戴上帽子的猴子：沐猴而冠。楚王項羽兵進咸陽，將已經投降的秦王子嬰殺死，焚燒了秦宮，盡收寶物、美女大勝東歸。有人勸說項羽：「關中阻山河四塞，地肥饒，可都以霸。」項羽卻想回歸故里炫耀，回答說：「富貴而不歸故鄉的話，就像夜晚穿著漂亮的衣服行路，有誰能知道！」勸說的人大失所望，說：「有人說楚國人就像戴著帽子的猴子，果然如此。」
還有調皮搗蛋的：弄鬼掉猴；好動難靜的：猴頭猴腦；用心不專的：心猿意馬；長相難看的：尖嘴猴腮；升遷緩慢的：獼猴騎土牛；有點嚇人的：土龍沐猴；官場得寵的：軒鶴冠猴……
河南新野猴戲已有兩千多年歷史。（Getty Images）
難怪人們喜愛猴子，一個個鮮活的猴子故事，彷彿人類的寫照和化身。
小小的猴子，簡直是上天用來喻人醒世的樣板。
在丙申靈猴攜新年而來的日子裡，願豐饒的中華文化滋潤你我，「掃除心上垢，洗淨耳邊塵」，新年更上一層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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