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胎化沉痾 當務之急已難解

一胎化政策已經使千百萬女性在墮胎中流失，造成了長久的傷害， 即便允許生二胎，很多父母仍選擇要生一胎。（Getty Images）

實行35年的中共一胎化政策已經使千百萬女嬰在墮胎中流失，造成了長久的傷害，即便允許生二胎，很多父母仍選擇要生一胎。隨著中國人口老齡化海嘯將至、勞動力減少，中國將出現日益嚴重的財政危機。

編譯 _ 李清怡

美國著名科普雜誌《科學人》（Scientific American）刊載曾獲普立茲獎提名的馬語琴（Mara Hvistendahl）分析文章，文中指出，最近中國終於結束了一對夫婦限生一個孩子的政策，但是，這項困擾了人們35年的試驗政策的結束，不太可能引發嬰兒潮或者刺激經濟增長。即便是給人們生兩個孩子的機會，很多父母仍會選擇生一胎。由於一胎化政策，使得很多婦女在做B超檢查發現懷女嬰後選擇墮胎，導致男生比例過高，這一人口比例失調的爛攤子得需要幾十年才能收拾。

一胎化的遺毒

如今，12％的中國人年齡超過60歲，年輕人的數量無法滿足經濟和社會的需求，中國處於工作年齡的成年人不太可能激起眾所期待的嬰兒潮，因為這其中包含了千百萬找不到老婆的光棍兒。最近統計的數據顯示，在中國，性別歧視導致的墮胎使得6200萬名女嬰流失。

至於老齡化問題，在實施一胎化政策之前，上海社會科學院經濟學家梁中堂曾經提出過老齡化問題，指出老人贍養的問題。但是，其他人則認為，未來科技進步將幫助中國解決這個問題。從某種程度上說，人口老化是問題的關鍵所在，這是一胎化政策造成的長遠影響。

2013年中國出檯了一項政策，夫妻雙方如果有一方是獨生子女，可生二胎。但是沒有太多人熱中，因為在經過了幾十年後，大部分中國人所看重的東西已經不一樣了，很多家庭現在都居住在城市，撫養孩子的成本很高。

終止一胎化能否立刻引發嬰兒潮？人口統計學家對此持否定態度。即使能夠立刻引發嬰兒潮，中國的統計數字仍顯示，出生率並不會增長。由於女嬰流失太多，能當媽媽的女性也減少了，孩子的數量自然也會減少。

遲至35年後才終結一胎化政策，已不太可能快速改變現狀。2010年的最後一次人口普查顯示：中國男孩與女孩的比例為118:110，遠遠高於自然的出生性別比例105:100。美國賓州州立大學的人口統計學家塔克爾（Catherine Tucker）與胡克（Jennifer Van Hook）最近計算結果顯示：2050年，中國處於工作年齡的男士中，將足足有10％的人找不到老婆，這一結論的假設前提是男士娶相同年齡的女士，而現實往往是男士要娶比自己小幾歲的女士為妻。

適宜婚嫁年齡的女士短缺，還會引發令人不安的社會問題，如已經出現過性交易和買賣新娘的現象，男人過剩、不成家、放蕩不羈、不服社會管理等構成的社會不穩定因素，令中共心生恐懼。

到了2030年，所有這些問題都將發展到最嚴重的局面。屆時，中國將取代日本，成為世界老齡化最嚴重的國家，處於工作年齡、找不到老婆的男人將高達2900萬，這還是基於假設性別出生比例明天就開始下降。

東亞普遍勞動力減少

《福布斯》（Forbes）專欄作家考特金（JOEL KOTKIN）認為，中國一胎化限制帶來最大麻煩可能就是勞動力問題了。2050年，中國小於15歲的兒童數量將比現在少6000萬，相當於義大利的人口總數；超過65歲的老年人將接近1億9000萬，大約是世界上人口最多的國家之一。

同樣的狀況還會出現在臺灣、南韓、新加坡和日本，但是，這些國家的人均財富相對較高，因此，緩解影響的能力要比中國強。人口統計學家愛博斯塔達（Nicholas Eberstadt）預見：隨著中國人口老齡化海嘯將至、勞動力減少、退休金壓力以及整體放緩的經濟增長，中國將出現日益嚴重的財政危機。

很多其他東亞國家的人口出生率也驟然下降，鼓勵生育無濟於事。是什麼原因導致如此困境呢？新加坡國立大學人口統計學家瓊斯（Gavin Jones）認為，主要原因是快速城市化與房屋價格飆升。

1979年，中國的農村人口占80％，而今，農村人口的比例大致相當於那時的一半。高昂的房地產價格，尤其在中國的多數大城市，年輕夫婦很難擁有能夠容納大家庭的房子，更不要說有足夠的經濟實力養孩子。去年，《經濟學人》（Economist）估計，深圳房屋價格與收入的比例近乎20，香港的比例約17，北京的比例15，較之西方房屋超貴的城市如舊金山、溫哥華或悉尼這些地方，還要高出50～100％。

以上數據從某種程度上解釋了為什麼上海和北京這些繁華都市的生育率顯示最低，近乎每個女人0.7個孩子，或者說，生育率相當於出生替代率（維持出生和死亡趨於均衡的出生率）的三分之一。如果這種人口密度和房屋昂貴的狀況延伸至中國其他城市，那麼，如果一對夫婦哪怕只想生一個孩，就算慶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