災難內幕深重 誰下令用水噴？為何有蘑菇雲？

天津濱海新區的危化品倉庫大爆炸，據稱倉庫儲存的易燃物中含有遇水爆燃的電石。而據消防員披露，現場無人告知這些是不能沾水的危險化學品。（AFP）

對於天津8．12爆炸案，除了是否應該用水滅火外，人們議論很多的還有， 為何現場出現蘑菇雲，是否現場存有核武器？否則為何官方派出核武部隊？

文 _ 王東東

他山之石：美國化學品倉庫火災

古人說，「有比較才有鑒別」，也許是老天悲憫，看國人不悟，就在天津發生特大爆炸案一天多的美國德克薩斯當地時間8月14日下午四點半，休斯頓北部康羅市的一家生產密封材料、葉岩抑制劑和潤滑劑的石油工業供應公司發生了一系列爆炸，火光沖天，眼看就要發生一起悲劇。不過，中美雙方的處理辦法大不相同，結果也大不相同。

署名「心路獨舞」的網友在綜合美國新聞和採訪專家後，發表了〈訪談錄：美國消防專家談化學品倉庫火災救援——誰說美國消防沒有Burn-down原則？〉的原創文章。

文章說：「震驚世界的天津瑞海公司危險品倉庫爆炸事故的死亡人數目前已經上升到了112人，圍繞著爆炸起因和消防措施的是否得當目前網友中的爭議特別激烈，有些人說這種規模的化學品倉庫爆炸一定還會跟著二次和多次爆炸，國際消防通用的是Burn-Down（燒光）原則，劃出隔離帶，人員撤乾淨；也有人出來發文質疑這個原則是編造的，因此短時間內我便收到了大量網友微友的留言求證，請在美國的我以業內人士的優勢來搜索英文媒體和專業資料庫，採訪消防專家，從而給出確切的答案。

誰知我還沒開始動手調研呢，美國就發生了一起化學品公司的爆炸事件：

據美國哥倫比亞廣播公司（CBS）第一時間報導，德克薩斯當地時間8月14日下午四點半，休斯頓北部康羅市的一家生產密封材料、葉岩抑制劑和潤滑劑的石油工業供應公司發生了一系列爆炸，觸發三級火警，現場濃煙密布。幾個消防支隊和危險品處理工作組迅速趕到現場，同時政府的緊急通知體系啟動運行，通知火災現場兩英里（3.2公里）內的居民關閉空調（美國偏南方的房子以中央空調為主）待在室內，後警報縮小到半英里。

休斯頓爆炸現場也很駭人，倉庫損失極其嚴重，但卻沒人傷亡。（網路截圖）

慶幸的是這次爆炸並沒造成任何人員傷亡，趕到現場的消防人員也沒有馬上用水滅火，而是和危險品處理專家商議決定先讓火燃盡（burn down），以防其中有什麼危險化學品，同時快速確認正在燃燒的物質到底是什麼，也好選擇正確的滅火阻燃劑，到六點左右消防人員決定用泡沫滅火，並很快將火勢控制住了。該郡的消防局局長吉米．威廉姆斯（Jimmy Williams）是這樣告訴記者的，「有時最好的滅火策略是按兵不動任其燃燒，因為我們不想讓消防員陷入危險之中。」

從美國化工廠的地圖來看，周圍有綠色防護帶，即使化學品猛烈爆炸燃燒，也不會殃及遠處的居民。

航拍休斯頓爆炸的化學品倉庫，周圍不僅沒有人家，而且有大片綠化隔離帶。（網路截圖）

天津消防員未被告知不能用水滅火

與之對應的是，按照官方新聞發布會提供的資訊，8月12日深夜天津港發生爆炸後，天津消防共投入了「46個消防中隊151部消防車、一臺無人機、1000餘名消防官兵滅火」，不幸的，這些年輕的生命大多遇難，現場經濟損失數百億。

據《南方周末》報導，第一批趕到火災現場的100多天津港的消防臨時工，一上來就用水撲滅一個正在劇烈燃燒的集裝箱，因為現場並無人告知他們有不能沾水的危險化學品。該消防員說，「開始是一個集裝箱，大概噴水10多分鐘，聽見啪啪啪響，然後集裝箱就亮了。先是一個小爆炸，後來就出事了。」

這裡有些蹊蹺的是，作為天津港的專業消防隊，選擇怎樣的滅火劑是最基本的常識。化學品滅火要用泡沫式滅火，而不能用水，那是誰下令用水滅火呢？

北京的一位消防隊員學員王吉（化名）向媒體表示，「不同的化學品要用不同滅火劑，我們都要學習。電石遇水反應，不能用水。」而在現場用什麼滅火劑，「應該是指揮員決定的。」

誰是指揮員呢？人們不得而知，而且永遠也不會知道。因為事故已經發生了，人也離去了，再追究責任就沒有意義了。

諷刺的是，2013年11月8日，瑞海公司進行了重大危險源火災事故應急預案的演練，演練結果是「本公司重大危險源事故應急預案制定合理有效，演練運行較真實。」

危化品起火 到底該不該澆水？

8月15日，財新網一篇文章討論了危險品起火，到底該不該澆水？文章認為，天津爆炸事故目前尚難以得出滅火不當引發大爆炸的結論，但充分暴露了危化品消防作戰經驗及應急能力的嚴重不足。

清華大學公共安全研究院副院長袁宏永分析稱，目前不宜武斷結論，火勢進一步加大的原因有很多，也可能不用水冷卻，爆炸來得更早更猛烈。沒有經過火場勘察和科學研判，現在得出任何結論都是不負責任的，也是對逝者的不尊重。

一位消防業內人士也表示，在不知道集裝箱內危化品物品性質情況下的救援，是一個極大的難題。「之前化學品管理、消防預案沒有做好，不知道起火的是什麼。這時候情況就非常麻煩。鈉、電石遇水會爆炸，但硝酸鹽遇熱也會爆炸，降溫又很有必要。」

大陸某危險品國際物流公司負責人說，碰到不明危化品起火時，首先應該考慮隔離火源、搬離附近貨物、避免擴散的處理方式。這就是國際上通用的「燒光burn down」政策。

8月15日上午10時，在天津爆炸事故第四次新聞發布會上，天津市安監局副局長高懷友說，初步認為事故危化品主要集中在裝箱區和運抵區。裝箱區的危險化學品可能有鉀、鈉、氯酸鈉、硝酸鉀、燒鹼、硫化堿、矽化鈣、三氯乙烯、氯碘酸等。運抵區的危險化學品可能有環己胺、二甲基二硫、甲酸、硝酸銨、氰化鈉、四六二硝基、鄰仲丁基等。另外根據掌握的資訊分析，瑞海公司最近一個月出口量比較大的危險品有硫化鈉、硫氰化鈉、氯酸鈉、鈣、鎂、鈉，硝化纖維素、硝酸鈣、硝酸鉀、硝酸銨、氰化鈉等。

從公布的這些情況來看，當時堆場上危化品性質複雜，相當多種類不能碰水，鈣、鎂、鉀、鈉、矽化鈣等遇水都會劇烈反應、爆炸，氰化鈉本身劇毒、不可燃，但遇水會產生劇毒揮發性的氰化氫，在空氣中含量達到5.6～12.8％時，具有爆炸性。硝酸銨等則受熱易爆炸。

昆明消防指揮學校以及長沙市消防支隊的范茂魁、李海江等人，曾對危險化學品事故應急救援中消防員傷亡原因進行研究發現，偵查不到位和爆炸導致消防員死亡的關聯度最高。

袁宏永還說，消防是一門實踐性科學，優秀的消防員需要經驗積累。大多數發達國家採用職業化的消防體制，消防員的福利待遇優厚，可以作為終身職業，而中國的消防屬於現役體制，戰鬥力雖然大大高於國外發達國家，但隊伍流動性大，不利於經驗積累。

傳爆炸原因基本確定鈉遇水爆炸

8月17日下午據騰訊財經報導，一位核生化救援部隊的士兵說，爆炸原因基本確認是因倉庫內金屬鈉遇到水後引發爆炸，但截至目前，爆炸前著火原因仍不明。此前17日早晨的天津市新聞發布會上提問環節中，有記者問目前調查是否能確定爆炸原因，天津市副市長何樹山宣稱，國務院已經成立調查組，一切有待調查組調查。

在17日之前，人們現場發回的圖片顯示，猜測是電石的作用。因為距離爆炸地點200米處的數百輛汽車被爆炸引發的熱浪燒毀，據此推測，燃燒過程達到了較高的溫度。僅通過高溫難以判斷爆炸物的具體種類，但由於瑞海倉庫裡有電石，電石遇水產生乙炔，乙炔由於燃燒溫度較高，能熔化鐵、鋁等汽車材料，因此乙炔常用於焊接和切割金屬。現場人們也看到了被燒熔化的車輪軸承。

該核生化人士稱，目前數百噸的氰化鈉大體位置已經找到，但仍未處置，到達這一位置的道路仍未打通。 他告訴騰訊財經，這些氰化鈉外洩的量相對較小。對於這些氰化鈉的處理方案將是轉移處理，已洩露的則使用雙氧水中和。

媒體此前對倖存消防員的採訪，事發當晚，距離起火源點100多米的消防隊發現火情，隨後驅動消防車前往滅火，一車水用完之後返回取水，也就在這時，爆炸發生了。

有報導引述受傷消防員指，當時並沒有被告知不可以用水救火。有隊友用對講機吩咐他找水，正要鑿開一個鐵門以打開最近一個消防栓時，對講機傳來隊長的聲音說：「情況不對，大家先撤出來！」不到一分鐘，爆炸就發生了。

公安部消防局宣傳處副處長雷進德在受訪時強調，當時救火處置措施是科學的，第一批消防員肯定用水滅火，因為首先要進行冷卻，消防員不是明知現場有遇水會產生易爆氣體的電石都貿然用水滅火那麼蠢，而是當時不知道電石在什麼位置。雷進等也承認，公安消防車上沒有砂石一類的滅火用具，並稱如果要準備砂石，應該是港務消防隊的責任。

按照相應國家標準，工業金屬鈉產品應採用雙層包裝，外包裝為鐵桶，內包裝為雙層聚乙烯塑料袋，包裝時應該將袋內空氣排淨避免氧化，每桶淨含量為40KG或150KG。 在運輸時，工業金屬鈉必須用密閉的運輸工具，嚴防水進入包裝桶內。在運輸途中，需要注意防水、防熱、防撞擊，以及遠離易燃物。

此外，根據國標GB 22379-2008，在發生火災的情況下，可使用乾沙、乾粉、石棉布滅火，不得使用含水的滅火器進行滅火。

爆炸威力巨大 核生化部隊出場

8月13日上午11時許，在天津爆炸核心區域情況不明、救援暫緩的情況下，北京軍區某防化團派出由214名官兵組成的「國家級核生化」應急救援隊，從北京出發，騎摩托車趕到了天津爆炸現場。

8月13日上午11時許，北京軍區某防化團派出「國家級核生化」應急救援隊到天津爆炸現場。（新紀元合成圖）

由於中共封鎖資訊，一時間人們難以給出最終答案，不過海內外諸多分析認為，這次天津大爆炸的威力堪與「核爆」相比，破壞力非常巨大。

有關蘑菇雲的產生，專家指出，不是只有核爆時才會有蘑菇雲，蘑菇雲是地面大當量炸藥爆炸所特有的現象。爆炸時，由於爆炸中心溫度很高，空氣受熱膨脹上升導致在爆炸中心產生近似於真空的一個類圓柱形區域，真空所導致的吸力將地面上的砂石吸起，砂石在高空擴散從而產生蘑菇雲。

8月14日題為〈天津大爆炸的技術分析和邏輯推理〉的文章稱：從現有的報導來看，天津大爆炸將方圓一公里範圍內的汽車徹底摧毀，房屋玻璃全部粉碎，人員傷亡超過美英聯軍投在伊拉克密集人群中的任何一個戰斧導彈！

文章還給出了天津大爆炸同過去全球發生的幾次大爆炸事故相比較，如果拋開核輻射的影響，只考慮爆炸威力和所造成的傷亡人數及爆炸殺傷半徑，可以說天津大爆炸的爆炸威力是大於戰斧導彈的威力，略小於福島核電廠爆炸的威力。

官方稱，天津濱海新區軍事部事後組織了130人的民兵防化應急分隊和民兵無人機偵察分隊、民兵直升機分隊在現場配合撲火救援工作。從露面至今，該防化團的動向僅在中共國家媒體央視的直播連線中出現過2次，官方並未向外界披露關於該部隊任務的更多資訊。

據悉，此次趕赴天津救援的是一支國家級核生化應急救援隊，也是中共軍隊唯一的國家級核生化應急救援隊。該防化團分2批攜帶救援遙測車、防化偵測車、遙控機器人、救援檢測儀等50多台臺車輛、百餘種救援設備，從駐地開赴火場，第一梯隊派出23人，出動4台臺車輛，200餘件設備。

天津大爆炸發生時間為12日晚11時左右，而直到13日上午11時許，時隔12個小時之後，這個國家級生化救援隊才趕到現場。有分析認為，爆炸現場並未有放射性物質，主要是因為有毒物質太多，只有防化服才能抵禦，故而派出了防化部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