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朝一甲子前後的三次土改

從中共一甲子前後的三次「土改」，可以看出世局的變遷。圖為陝西延安農民在黃土高原上的蔬菜大棚。（Getty Images）

中共去年在其18屆三中全會上提出進行所謂的「土地改革」，粗略算來，這應該是紅朝的第三次「土地改革」了。但這次的「土地改革」，與1978年代的那次土地改革——農村包產到戶一樣，其實都不能稱得上是真正的改革，因為最根本的東西其實沒有更動，只是維護最基本的格局而已。這次中共公布的「決定」說，要「穩定農村土地承包關係並保持長久不變，在堅持和完善耕地保護制度前提下，賦予農民對承包地占有、使用、收益、流轉及承包經營權抵押、擔保權能，允許農民以承包經營權入股發展農業產業化經營。」

這也就是說，中共在土地所有權的根本問題上，完全沒有絲毫的放鬆；並且，這個政權要把現有的農村土地承包關係「保持長久不變」，也就是說，他們也不打算歸還中國人民對土地的擁有權。不只如此，這次的「改革」可能給中共各級地方政府更大、更多的機會，使他們出於自身利益也與農民爭地。並且，中共的權貴資本已經盯上了所謂的「土地流轉」，很快就會介入農村土地的圈地和倒賣。而其中的「建立宅基地退出補償激勵機制」，更可能讓中國農民喪失最後的、在農村土地上生存、立腳的權利。

關注這一輪中共「土地改革」的人士，注意到了這個新的「頂層設計」不夠明晰、不夠完善，與現有的中國許多法律衝突，如《物權法》、《擔保法》和《土地管理法》。但這只是寄希望與中共改良的人們的一廂情願，因為紅朝顯然從根本上就沒有意願徹底的改革中國的土地制度。中國目前土地制度不公正、不公平，缺乏合理性、道義性和缺乏人性，從一個甲子之前的中共第一次「土地改革」就開始了，並且一直持續到今天。如果不從根本上徹底否定中共所依賴的政治制度，所有的經濟制度改革、土地制度改革，無疑都是水中撈月、霧裡看花。

中共第一次「土地改革」

中共第一次「土地改革運動」從1950年代開始，這是中共在第二次國共內戰時期在其占領區的土改的繼續，完成了全國範圍的土改。到1953年，中國大陸大部分地區的地主的約七億畝土地都被暴力沒收，三億多無地或少地的農民暫時的擁有這些土地。第一次土地改革徹底改變了中國的土地制度，使中共政權騙取了農民的暫時信任。之所以稱為暫時的信任和暫時的擁有，是因為中共很快就撕破臉，從中國農民手中奪回全部土地，歸於中共既得利益集團手中。如今，中國農村的土地仍然屬於「集體」，農民不擁有土地的所有權，只能被捆綁在其上使用土地、世世代代被限制為農民的戶口。

中共的第一次土改，可以說是人類有史以來規模最大的一次財產的重新分配，伴隨著同樣巨大的血腥。中共不但暴力實施了人類史上最大的土地重新分配，還人為的把中國農村人口劃分為五種「階級成分」，包括他們依靠的貧農、雇農，他們團結的對象中農，被他們孤立瓦解的富農，和被他們嚴厲打擊、被定為「剝削階級」的地主。而末者，恰恰是中國農村的菁英，是中華傳統和文化的承載者，也是穩定中國社會的中堅力量。

中國歷史上的土地制度

土地在大部分國家和民族，都是稀有和難得的資產，中國歷史上，不乏非常優秀的土地分配和使用制度。中國歷史上有一種叫「均田制」的土地制度，初期的均田制下，一頭牛可分60畝，一個男丁可分80畝。這個制度始於北魏，之後的北齊、北周和隋唐都承襲了這一制度。等到後來地主經濟發展壯大，土地兼併盛行，唐德宗建中元年（780年），均田制就被廢止了。但後來在朝鮮的中宗時代，中國的這個制度還出口國外，曾經在朝鮮半島施行過。

古時「均田制」產生的原因，是因為當時戰亂之後，北魏境內有大片的無人區，土地荒蕪。「均田制」由國家把土地發放給人民，所以人民有納稅的義務。有趣的是，連北朝的奴婢和耕牛，都有權得到田地。奴婢人數沒有限制，每頭牛可以得到60畝，最多每戶可以按四頭牛得到240畝田。當然，後來到隋朝時，奴婢授田就有了限制，牛授田後來也取消了。所以說，中國農民在中共治下的待遇，都還不如隋唐時代的奴婢和耕牛！

「均田制」之下，奴婢都可以擁有露田，也就是種穀物的田畝，奴婢死後田地歸還政府；但自由人男子的桑田，也叫永業田，屬於人們自己的財產，不用還給官府，也可以自由買賣。均田制的優勢，是能夠制止土地兼併，增加國家稅收，並鼓勵民眾墾荒，並確保了土地的私有制。

中華民國的「耕者有其田」

中華民國政府1953年開始在臺灣實施的「耕者有其田」，也是一個積極和公正的土地改革政策。它遵循民生主義解決土地問題，主要包括減低田租（三七五減租），保障農民的收入，切實扶植自耕農，使他們有自己的田地可耕種。

臺灣政府全面實施耕者有其田的時候，允許地主保留部分土地，包括中等水田三甲、旱田六甲，及部分免徵耕地。政府強制徵收的，只是地主超出這個限額的出租耕地。徵收時，對地主還有合理的補償，其補償金的70%為政府發行的實物土地債券，30%為公營事業，如水泥、紙業、工礦、農林等企業的股票。臺灣實行的政策明智而合理，使佃農得到土地，使地主不至於反抗並保有部分權益，完全不同於中共實施的血腥和野蠻的掠奪。

人們常說，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這是地質學的術語，是指河流的自然改道，導致土地三十年在河這一面，三十年又跑到河的另一面，這是不以人的意志為轉移的規律，是天意使然。中共在中國進行的三次「土改」，從1949年到1978年到今天，也是每三十年有個改變。但一個甲子前後，兩個三十年過去，後續的改革本質未變，性質未變，沒有向臺灣學習，也沒有古人那麼先進，反而更僵化、更殘忍、更落後、更變本加厲。是以，中國土改的3.0版，乏善可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