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中國重建的經濟社會構想

第一屆國是會議2024年3月在美國首都華盛頓特區DC的阿靈頓希爾頓酒店舉行。圖為謝田在會議上發言。（謝田提供）

在華盛頓DC（Hilton Arlington National Landing）《第一屆國是會議》的發言

文•謝田（美國南卡羅萊納大學艾肯商學院市場學教授暨約翰奧林棕櫚講席教授）

第一屆國是會議2024年3月2日至3日在美國首都華盛頓特區DC的阿靈頓希爾頓酒店舉行，約三十名來自美國、歐洲、澳洲、台灣的華人學者、專家及中國民主運動人士參加了為期兩天的閉門會議。會議通過題為《推翻中共、再造共和》的中國民主運動第一屆國是會議宣言。本文為美國南卡羅萊納大學艾肯商學院講座教授謝田博士應邀在會議上的發言，並在會議之後根據會議參與者的反饋略有修改。

值此末劫末世的末期，我們的世界正經歷著人類五千年歷史上最劇烈和深刻的變化，正邪大戰如火如荼，全球共產主義的覆滅指日可待。有幸在這一時刻為苦難深重的中國重建效力，是我們的榮幸。感謝三位發起者的努力，促成這次意義深遠的國是會議。身在海外、資訊通暢，我們可以從世界近百年的歷史教訓和各國正面和負面的經驗，為未來中國的重建做出良好的建議和規劃。本文集中探討未來自由中國經濟、社會和道德的重建，闡述筆者旅美三十多年來的學習和思考。因經濟與社會、政治及外交的密切相關，也順帶談及對未來自由中國的政治結構和外交政策的看法，最後談及讓中國經濟走出困境的可能途徑。

一、政治和社會

一個沒有共產主義統治、自由的新中國，極可能在一兩年內在人們面前展現。中共70年統治的殘暴和貪婪，史無前例；破解中共專制，重建中國，使之成為自由、平等、文明、富裕的國度，讓國人安居樂業、有尊嚴的生活，任務非常艱鉅。

一個沒有共產主義統治、自由的新中國，極可能在一兩年內在人們面前展現。圖為北京故宮入口處。（Noel Celis / AFP）

首先，我們必須全面清除中共餘孽和共產餘毒，從思想和組織上徹底清除中共的勢力，立法宣布共產主義和中共組織為非法，對共黨官員之首惡懲治以法，大赦退黨懺悔後的大部分普通黨員，平穩過渡中國社會進入人權、法治、自由、道德和權力制衡的正常社會。保障基本人權、言論自由、信仰自由、獨立媒體、獨立司法、無罪推定和人們的公民權力。

關於新中國的政治結構，人們都知道中共專制獨裁的惡果，未來中國成為自由民主的社會，應該是人們的共識。在筆者看來，「自由」和「民主」兩個理念中，「自由」是更重要和基本性的，「民主」只是一種社會治理的形式，是保障自由的一種方式方法。但民主制度出現後的二千五百年來，「民主」（Democracy）從前五世紀希臘城邦算起，到19世紀開始的全民普選，其真正的歷史也只有不過一百多年。即便如此，按經濟學家集團（Economist Group）和V-Dem研究所的指標，截至2022年底，世上只有不到一半的人們生活在民主制度之下。

身在海外自由國家，我們很多人都已經觀察到，民主制作為一種「最不壞的社會形式」，其優點相對於極權專制當然不可否認，但其弊端如暴民統治和利益團體操控，則越來越不可忽視；美國2020年大選的舞弊和竊選，導致極左勢力和共產主義者、社會主義者掌控政府，並將司法武器化以打擊保守和回歸傳統的力量。在末法末劫、世風日下、道德下滑的社會，為道德社會、貴族紳士、合法納稅人量身定做的民主制度，在流氓無產者、共產主義者和道德敗壞的人們手中，在多數人暴政的陰影之下，已經帶來了非常可怕的後果。中國在摒棄共產主義的專制統治之後，我們應該有足夠的智慧，在恢復天理良知、回歸傳統價值觀念、回歸有信仰的正常人類社會的時刻，推出全新的、兼有傳統觀念、東方智慧、道德約束，及西方的權力制衡、尊重多數人意願但保護少數人利益等諸多原則之下、一個全新的、更完善的新社會制度。

筆者於2022年9月在美國中文媒體《新紀元》雜誌的專欄文章中，曾經提出過「賢德之治」的設想，因時間所限，在此僅給出一個簡要的梗概。

賢德之治，可以說是「君主立憲」制（Constitutional Monarchy）的升級和改良，是在道德治國、杜絕選舉舞弊、杜絕利益操縱、杜絕政教合一、保持國體連續性的目標下，採用「聖賢立憲」或「賢德立憲」（Constitutional Sage）的政體。「賢德立憲」的長處，是可以讓具有高尚的道德和睿智的價值判斷，完全從國家和人民利益出發的聖賢類的人物，類似中國歷史上推舉和禪讓的堯、舜、禹等先賢，做為國家的虛位元首，代表國家，統領全局。道德領袖的虛位元首採終身制，由各省和各界舉薦推出，開放公眾和媒體的評議，實施類似上古時期的舉賢、薦賢制度。現役的政府官員、職業軍人、立法和執法者、宗教領袖、利益團體的負責人，不得成為候選人。

國家元首的唯一權力，是在國家處於危機之中和危難必需時、免除從首相／總理及以下各級的政府官員，或解散議會，或召集大選。政府首腦（首相／總理）由多黨競爭下的多數黨黨魁擔任或組成聯合政府。政府首腦（首相／總理）自行組閣，由國家元首委任。國家元首為全民舉薦，由德高望重、智慧深睿的賢者擔任，政府首腦和國會議員則由全民普選產生，兼顧廣大民眾的意願和國家整體的永續發展。選舉可採用普選、逐級遞選、多黨競爭、多數派內閣執政的方式進行。賢德立憲（Constitutional Sage）的優勢，是可以避免選舉舞弊、多數人暴政、逆向淘汰、宵小當道和利益團體的操縱，讓正直的有德之士治理國家。如果這個設想最終得以實施，筆者相信，我們將開闢一種人類歷史上全新的社會組織形式；一種兼具傳統的道德和規範、結合現代社會人類的發展、集合東方和西方的思想智慧，可以永續發展、相對穩定的社會組織和治理方法。 

全國及地方開展選舉，要首先清除中共在全中國所有政府機構、軍隊、警察、教育、學術和科研組織，以及所有企業和機構內的勢力，宣布共產主義為非法，查封全部中共檔案和文件，沒收並追繳被共產黨貪官掠奪的國家資產。籌建共產主義罪惡紀念館，以警示後人。

新中國的政府需精簡機構，從目前中共架構下國務院26個部委、21個直屬機構和事業單位，及18個國家局的龐大和臃腫的機構，精簡為不超過15個部委、類似目前美國聯邦政府的規模。政府退出文化、體育、藝術、宗教、傳媒等領域，由民間機構自行管理。

二、外交和軍事

新中國的外交，可採納「遠交近聯」或「遠交近防」的策略，與美國積極合作，充分利用美中經濟的互補，不追求單方面的貿易順差，不偷取先進的技術，而立足於自行研發，與歐美開展公平和公開的經濟和科技競爭。中美以橫跨太平洋的倚角之勢，可以做為世界安全和穩定的重要力量。最近俄國洩密的軍事文件揭示，俄國使用戰術核武的門檻非常之低，俄軍的防禦計畫也暴露了莫斯科安全精英對中國／中共深深的不信任。俄羅斯東部戰區曾針對可能出現的遭中國入侵的多種場景，進行過應對演練。雖然莫斯科和北京現在關係緊密，但俄羅斯仍在繼續加強東部防禦。中國與俄國等未來的交往，應建立在國家安全和現實利益的基礎上，歷史上被中共賣國割讓的領土，應重新申明立場，但不訴諸武力，而計劃以美國阿拉斯加和路易斯安那購買的形式在未來贖回。

中國應當放棄武統企圖，當兩岸社會、經濟、文明水平比較接近時，再邀請台灣開啟談判。圖為2020 年台灣民眾在自由廣場前聲援香港民主。（Sam Yeh / AFP）

新中國應明確放棄武力統一台灣的企圖，堅決維持現狀，中國人不打中國人，而全力發展大陸的經濟、文化和社會。當兩岸社會、經濟、文明水平比較接近時，再邀請台灣開啟談判分立、共存或統一的話題。中國應切斷和放棄對其他共產國家、流氓國家、獨裁國家、宗教極端主義國家、為拉攏聯合國選票而支持的第三世界國家等的支持和援助，優先造福於本國民眾，普及教育和醫療，扶助貧弱。中國的對外援助，可在中國人均GDP達到中上等發達國家的水平之後，方才予以考慮。中國的外交策略，應建立在國家利益和人民利益的基礎上，建立在人類文明、和平、和進步的基礎上，而不是意識型態的基礎上。文化層面的外交，由民間團體、文化團體，和非營利團體進行。

三、經濟的重建

中國經濟在中共既得利益集團長期和系統的盜竊和掠奪之下，千瘡百孔，結構畸形，瀕臨徹底的崩潰。經濟重建需堅持平穩過渡，可持續、公平、私有和保護私有產權的原則。新政府首先需立即清查中國人口的真實數字，對目前從7至8億到10億、12億的人口數字進行重新確認、澄清，做為未來財產登記、土地私有、房產私有和選舉選區劃分的基礎。其次，全面清查和登記全中國的房地產、不動產、國有和國營企業資產、海外資產，和自然資源。

新政府首先需清查中國人口的真實數字，以做為未來財產登記、土地私有、房產私有和選舉選區劃分的基礎。圖為2024 年1 月5 日，在武漢市漢口公園的遊客。（STR / AFP）

關於經濟重建的具體步驟，可考慮採納如下的九項策略：

1. 全國追贓，設立專門機構，追索中共權貴及裙帶關係者在國內的現金和資產，勒令中共貪腐集團（約500萬至1000萬人）限時上繳所有正常收入之外的全部貪腐所得、貴金屬、外幣、古董、奢侈消費品、不動產、有價證券和其他財物。政策上確保人道主義原則，不趕盡殺絕，不傷及生命，留下活路，使其能夠維持基本的生活條件。

2. 全球追贓，追索中共權貴組織和個人藏匿海外的資產，與美國、加拿大、澳洲、新加坡、英國、瑞士、巴哈馬群島等當局合作，強硬要求提供中共官員在外資產清單並協助沒收和轉移回到中國。此專項行動可望追回5至8萬億美元的資金，豐盈國庫。 

3. 廢除中共的「人民幣」，發行新的中國貨幣，消除中共製造和遺留的通脹隱患。新貨幣限時、限量按人頭兌換。借鑒美國M2貨幣存量平均1.9倍（1.6～2.2倍）GDP的流通速度，按中國GDP為美國七成、約18萬億美元（2022年）的規模，印發相當於9萬億美元的新幣現鈔，應可滿足國計民生的需要。中國的外匯存底加上追回的外匯贓款，計約8至10萬億美元，可做為新貨幣發行的基礎。新貨幣允許自由兌換，保護人民財富，適度維持新幣的升值壓力；長遠目標是與黃金掛鉤，短期則與美元名義上掛鉤。

4. 迅速而有序的取消戶籍制度，採用全國個人身分制，消除城鄉差別和沿海與內地的差別。政府退出電訊、銀行、能源、交通等壟斷行業，除水電煤氣等公用設施設立專項府民聯和委員會確保價格穩定，其餘全部產業開放私營，歡迎外商但限制控股。遊說美歐日韓，簽署中、美、歐三邊貿易協定，停止「一帶一路」，放棄追求貿易順差，加大進口以平抑國內物價，讓國人可以正常消費外國的優質商品。

5. 打土共分田地、公私分營。清點農田、工業用地、商業用地、居民房地產，和總人口基數，令中共貪官占有的房地產限期交出，實現土地等產權私有，國企全面股份化並以股票憑證方式分發給全體國民。鑑於可能發生土地兼併、農民失去土地、大企業壟斷農產品市場、國家出現糧食危機的可能，應立法限制農業用地（包括農林牧漁）的使用方式更改，確保耕地紅線不得突破。立法禁止轉基因食品和作物，確保食品安全。可以按中國現有2843個縣級行政區的範圍，立法成立農民合作和互助的公司組織，由農民獨立自主的市場化運營，進行企業式和市場化管理，鼓勵農產品期貨市場，鼓勵現代農業，以利於中國農業的現代化、機械化和規模化。

6. 整頓中國國家統計局，使其脫離黨爭、成為事務官（非政務官）和專家管理的獨立運作形式，直接向國家元首和國民議會負責。公布中國經濟的真相數據，確認經濟衰落和被竊的事實，重新確認中國發展中／發達國家的地位，取得世界銀行和IMF的資助。

7. 廢除中共的苛捐雜稅，簡化稅制結構，鼓勵合法繳稅，打擊非法逃稅。中國目前的財政數據（中共財政部）顯示：中共政府2022年的收入是22.8萬億人民幣（3.4萬億美元），支出是26.2萬億人民幣（3.9萬億美元），財政赤字3.4萬億人民幣（5000億美元）。其最大的收入來源是增值稅（21%）、公司稅（19%）、個人所得稅（7%）、消費稅（7%）、其他稅（19%），及非稅收入（16%）和轉移支付（11%）。至於支出，按中共並不可信的報告，是教育（15%）、社會保障（14%）、健康衛生（9%）、農牧業（9%）、城鄉發展（7%）、國防（6%）、交通（5%）、債務利息（4%）、科技（4%）、文化和旅遊（1%）及其他（24%）。鑑於徵收所得稅的困難，先建立全國統一的普通銷售稅（GST），收入由中央和省級政府分成。效仿台灣的全民統一發票制，聯網繳稅，抽獎鼓勵。城市和縣級財政收入，由不動產稅（房地產稅）徵收，農村的鄉、鎮和城市的區、段、里、弄，實現居民自治，政府服務和撥款只到鄉、區的公所一級。

8. 除高原山脈、江河湖海、沙漠、森林、自然公園、生態保護地，恢復農村和城市的土地私有。剝奪中共權貴的一切特權，取消特供。在實現土地私有化、經濟自由化、公平化後，因此所產生的財富效應，國內市場的內需會大大的促進。中國的失業問題，尤其是青年人和大學生畢業失業的問題，有望得到緩解。

9. 全球華裔華人，凡具華裔血統者，給予永久居留的身分，吸引海外資金和人才。與美國政府進行協商，設立「美國援華諮詢委員會」，延攬華裔等美國各類專業人才，大規模的分期、分批去中國服務，進入經濟和社會重建的組織、設計和執行，由中國向美國統一支付費用，解決雙重國籍和效忠的問題。類似機構可在台灣和日本分別設立，成為新中國政府的人力資源庫，延攬天下英才，重建中國。

以上各項，望批評指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