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共傳播虛假訊息擾亂台灣大選

2024 年 1 月 13 日台灣大選日，一架中共噴射戰鬥機飛過福建平潭的監視攝影機和建築物上空。平潭是距離台灣最近的地方。（Greg Baker / AFP）

幾十年來，中共一直試圖透過寺廟和網路等來影響台灣選民。對這次大選的虛假訊息宣傳，中共主要集中在傳播對美國的懷疑或試圖透過暴力恐嚇，例如中共戰鬥機在台灣防空識別區飛行，台灣公民在中國大陸被捕。

編譯•李清怡

台灣政治大學政治學教授南樂（Lev Nachman）和澳洲國立大學亞太學院講師非常駐研究員宋文笛（Wen-Ti Sung），同是大西洋理事會全球中國中心的非常駐研究員，他們聯合撰文分析中共干預台灣大選。無庸置疑，中共必定會試圖影響台灣選舉，問題是中共如何影響台灣選舉。

幾十年來，中共一直試圖透過寺廟和網路等來影響台灣選民。中共以往傳播的信息都是給北京塗脂抹粉，呼籲台灣選民投票支持中共力挺的候選人，甚至推動台灣選民放棄投票。

2020年，研究人員曾記錄台灣選舉期間出現可能有史以來最大規模的中共虛假資訊宣傳活動，所有這些假消息的目的都是試圖勸阻選民不要支持蔡英文和民進黨。然而在2020年的選舉中，蔡以壓倒性優勢擊敗國民黨的韓國瑜，贏得了總統大選。

這就提出了兩個重要問題：中共對台灣選民的錯誤信息起多大效用？在什麼條件下，中共的虛假訊息能真正改變台灣選民的想法？

然而，中共試圖改變台灣選民的公然活動似乎收效甚微。政治科學研究表明，只有在某些條件下，主要是當選民對政治不感興趣並且之前沒有黨派傾向時，他們才有可能受到中共虛假訊息的影響，從而影響他們的投票行為。如果選民已經站到民進黨或國民黨傾向的陣營，那麼中共的宣傳通常不會奏效。

如果這些動作未必奏效，中共為什麼還要繼續？從北京的角度來看，想辦法影響台灣遠離民進黨倒也無妨。到目前為止，中共散布虛假訊息可謂是用盡解數。

台灣的擔憂是：中共的干預變得更加隱蔽和有效。對這次選舉的虛假訊息宣傳，中共主要集中在傳播對美國的懷疑或試圖透過暴力恐嚇，例如，中共戰鬥機在台灣防空識別區飛行，台灣公民在中國大陸被捕。與2020年相比，這些策略是否會更有效，是學術界和政策制定者的熱切關注點。

中共干涉企圖受到關注

諾丁漢大學台灣研究中心的非常駐研究員丘琦欣在《外交家》（Diplomat）雜誌上撰文稱，中共針對台灣的軍事威脅仍在繼續，每天都有空中入侵和海上活動。然而，發動一系列軍事演習很有可能將選民推到傾向民進黨一邊。

台灣人工智慧實驗室的研究表明，中共在網路上散布虛假訊息的努力主要集中在支持侯友宜，同時批評柯文哲，而且確實讓柯文哲的支持度有所下降。自那以後，中共加強了使用虛假訊息攻擊柯的力度。

2023年12月，台灣當局拘留了40人，司法部表示，涉案人員參與散布網路虛假訊息。據法務部稱，這次行動使用了800個Facebook帳戶、13個Facebook群組、一個YouTube頻道和一個TikTok帳戶，用來傳播針對賴清德和柯文哲的虛假訊息。

英國《金融時報》報導稱，《中國時報》等旺旺集團旗下的媒體在報導方向上直接聽命於中共國台辦。

據《蘋果日報》報導，旺旺集團分支機構接受了中共超過4.77億元人民幣的資金支持。2019年5月，旺旺高層在北京出席了與中共政協和《人民日報》、新華社等中共官方媒體的高層會議。對於《金融時報》的報導，旺旺則以訴訟回應，起訴《金融時報》記者希爾（Kathrin Hille），並起訴《蘋果日報》的指控。

台灣很多里長前往中國大陸接受中共的招待，這一現象在選舉前夕受到越來越多的關注。里長是台灣最低階的民選職位，為當地社區提供服務。這種現象被認為是中共統一戰線策略之一，旨在鼓勵台灣民眾對中國大陸產生正面看法。有些旅遊是免費的，有些則有補貼。旅遊期間，部分里長會見了中共人大常委會委員。據《自由時報》報導，台北有近30%的區長參加過此類旅行。

中共干涉全球許多民主國家

台灣民主實驗室（Doublethink Lab）研究員寒山（Tim Niven）在《外交家》（Diplomat）雜誌上撰文，Doublethink Lab過去五年一直在觀察和分析台灣的中共FIMI（foreign information manipulation and interference，外國信息操縱和干擾威脅）。迄今為止的觀察表明，策略的演變似乎優化了中共FIMI機構中不同參與者的作用，從而降低了相關的風險和成本，提高了有效性，並推動了社會兩極化。中共正在試圖吞併台灣，減少抵制，增加支持，卻未能成功，中共之所以改變策略，很可能是由於這個原因。

2023 年 12 月 22 日，台北一名用戶正在 Facebook 上查看總統大選相關新聞內容。（I-Hwa Cheng / AFP）

中共干涉了全球許多民主國家，其策略也在不斷演變，引起國際社會越來越多的關注。

2023年10月，加拿大「快速反應機制」發現，Facebook平台對國會議員的直接攻擊源於「Spamouflage」，這是一個向50多個社交媒體平台發送虛假信息和宣傳的網路垃圾郵件，是中共司法部門搞出來的。微軟「威脅情報」發現，中共的操作者冒充美國選民、複製俄羅斯的策略並使用機器學習產生的圖像，較之以前不太複雜的活動提高了參與度。

中共不斷對國外進行信息干擾，不僅跨度時間長，而且地理範圍廣，並不斷優化。這是目前所有民主國家都面臨的問題。儘管戰略背景不同，但關注台灣的發展，研究中共FIMI的「台灣實驗室」可為其他國家提供參考及借鏡。

台北市議員趙怡翔表示，「我們看到的是一個更複雜的中共——不是透過軍事脅迫或其他公開手段，而是透過虛假資訊、影響公眾輿論、透過控制人們看到的資訊……透過TikTok等社群媒體組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