聯合國沒落的契約人權 與美國尚存的天賦人權

2017年5月17日，美國國會大廈內的牆上掛著一幅題為《獨立宣言》的畫作。（Mark Wilson / Getty Images）

《世界人權宣言》75周年有感

文•楚一丁

1948年12月10日，聯合國通過了《世界人權宣言》。該宣言的第一條是：「人皆生而自由；在尊嚴及權利上均各平等」。在這裡，聯合國以立法的方式，宣布人人生而平等，人人生而自由。

美國國會於今年10月25日選出了新任第56任議長邁克．約翰遜（Mike Johnson）。有意思的是，約翰遜上任的第一天，在發表就職演時引用了美國《獨立宣言》中的一段話：「我們認為下面這些真理是不證自明的，所有的人都被造物主賦予了平等的權利。」約翰遜在演講中特別強調他對這一段話的理解：「平等不是與生俱來的，而是被（神）賦予的」。

約翰遜對人權來源的解讀，明顯不同於《世界人權宣言》。

神所賦予的人權，當然是天賦人權。而由人權宣言等法律條文所規定的人權，應當稱為契約人權。這兩者之間的不同，會如何影響人道的實施？如何左右人類的命運？

當初在聯合國起草和通過《世界人權宣言》的那些先行者們，也許並沒有充分地思考這兩者之間的區別。但是在《世界人權宣言》通過了75周年後的今天，這兩者之間的區別，卻已經成為激進派與保守派之間壁壘分明的界限；成為左右雙方在人權與非人權，人道與不人道之間激烈交鋒的焦點。

歷史的溯源

現代人權的最基本點是宗教自由，也可以通稱為思想自由。在古典自由主義中，宗教自由的意義是跳出宗教的框框，專注對神的信仰。這是歐洲在經歷了漫長的中世紀宗教黑暗之後，反思宗教腐敗的結果。

這過程有一點像中國道家返本歸真的修煉過程。超脫凡俗，直指本源。跳出宗教這個人間的組織，直接將注意力集中在神與人之間的關係之上。類似於修道人叩問本心，將求道的過程專注於天人之間關係的探索。

美國《獨立宣言》的主要起草人托馬斯．傑弗遜（Thomas Jefferson）不是基督徒，而是一位自然神論者。自然神論誕生於17世紀，其對宇宙的認識，與老子所講的道–––那個「有物混成，先天地生。寂兮寥兮，獨立而不改」的「道」之間，有諸多的相通之處。

傑弗遜在起草《獨立宣言》時，在人類歷史上第一次寫下了：「我們認為下面這些真理是不證自明的：天賦人權平等，所有的人都被造物主賦予了平等的權利。其中包括生命的權利、自由的權利、和追求幸福的權利。」

很顯然，新任美國國會議長約翰遜對獨立宣言的詮釋，是原汁原味的。

天賦人權平等，成為後來美國憲法第一修正案中五大權利的根本。這五大權利為：宗教自由、言論自由、媒體自由、結社自由和向政府表達不滿的自由。五大自由的出發點，是宗教自由。而宗教自由的根本，則是對高於宗教之上的造物主的信仰。

1946年，美國前總統羅斯福的夫人安娜．埃莉諾．羅斯福（Anna Eleanor Roosevelt），被杜魯門（Harry S. Truman）總統任命為美國駐聯合國代表。隨後她成為聯合國人權委員會主席，負責起草聯合國人權宣言的相關工作。

1948年12月10日，在巴黎夏約宮舉行的聯合國大會閉幕式上通過了《世界人權宣言》。（AFP）

《聯合國人權宣言》倡導了四大權利：言論自由，信仰自由，不虞匱乏和免於恐懼的自由。很明顯，這四大權利的來源，是《獨立宣言》中所闡述的三大權利，即生命的權利、自由的權利、和追求幸福的權利。

歷史的遺憾

與美國《獨立宣言》中的天賦人權所不同的是，聯合國的《世界人權宣言》在其第一章中提出：「人皆生而自由；在尊嚴及權利上均各平等。人各賦有理性良知，誠應和睦相處，情同手足。」在這裡，生而自由的平等權利來源於人類的理性和良知。

請注意，《獨立宣言》中講的權利來自於造物主（endowed by their Creator）。在這裡，造物主用的是一個大寫C所開頭的單詞，指的是宇宙的創造者。而《世界人權宣言》中權利的來源，則是理性與良知（endowed with reason and conscience）。

不難看出，聯合國的契約人權，與美國的天賦人權之間，在本質上存在著大相逕庭的不同來源。《獨立宣言》中的權利，來自於天。而《世界人權宣言》中的權利，則取決於簽約者各自對「理性與良知」的理解。

需要提及的是，中華民國代表張彭春作為《世界人權宣言》的主要起草人之一，將中華的儒學文化引進到了《世界人權宣言》之中。可惜的是，他雖然將良心一詞翻譯成conscience寫進了人權宣言的第一條，但他卻沒提及中華文化中良心的來源。

別忘了，孔子信天。中華的傳統道德，根植於「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的道家思想。不會因為你是人，你就一定有良心。良心源自道德，而儒學中的道德，是建立在對天道的信仰與追尋之上的。

失去了對神和對天的信賴和依靠，《世界人權宣言》中的人權就成了人間的一片無根的浮萍。結果是一紙合約，簽署的各方根據自己的利益各取所需。不論執行人權宣言的結果好壞，簽約的各國都不會承認自己的人權不行。難道不是嗎，今天的中共一面在慘無人道地活摘良心犯的器官，一方面還把今天的中國標榜為歷史上人權最好的時期。

《聯合國人權宣言》作為一個沒有天道支撐的道德契約，在過去的75年裡，完全被那些反人道的極權政府玩弄於股掌之上。中共在奪取中國政權之後的70多年裡，造成了數千萬炎黃子孫生命的損失，這就是《世界人權宣言》之蒼白無力的一個最為有力的證據。

而且，美國作為這一紙人權宣言的倡導者，其傳統的天賦人權也正在遭到契約人權的反噬。許多建立在傳統道德基礎之上的理念和生活方式，如傳統的婚姻、家庭，甚至連造物主賜予人的性別，都變得不再神聖。其結果，就是最基本的人權和平等，都已成為各個政治派系之間可以用來妥協的談判籌碼。所有的這一切歸根結底究其原因，就是因為在今天的人類社會，許多人對人權的基本認知在很大程度上，已經與人道在宇宙中的存在根源失去了對應的聯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