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陸八成年輕人負債 暴力催款應運而生

大陸很多年輕人通過「這個月花錢，下個月還錢」的模式，享受超前消費的快樂，卻忽視了極高利息和手續費而負債累累。（Franko Lee / AFP）

中共為提升經濟而大力推動的超前消費觀，讓中國從儲蓄大國向負債大國邁進。如今，十個年輕人中，可能就至少有八個負債，而還不起款的失信者也面臨被暴力催款的下場。

文•齊先予

消費貸令年輕人負債累累

以前的中國人強調「量入為出」、「節約為本」，但現在中共官方為了「提升內需」、「促進消費」，無論是網路廣告，還是街頭巷尾的海報，都在鼓勵人們多消費、早消費。

這幾年來，各大貸款機構的宣傳力度一家比一家強，從家門口電梯裡的傳媒短視頻，到街角小賣部裡張貼的貸款信息，遍地是各式各樣的貸款宣傳，視頻平台的盛行更是給貸款機構提供了極好的宣傳機遇。這些都是得到官方默許和支持的。

另外，官方也默許和支持互聯網金融業的爆發，網貸、螞蟻花唄、銀行信用卡等平台，很快成為沒錢的年輕人隨意借錢的最好幫手。

於是，年輕人普遍成了「月光族」（每月花光所有工資），很多人通過「這個月花錢，下個月還錢」的模式，享受著超前消費的快樂，卻往往忽視了分期付款時所產生的極高利息和手續費，於是很多年輕人無意間就變成了負債累累的「負翁」。

統計顯示，在中國1.7億的90後（1990年到2000年之間出生的人）群體中，每人平均負債12.8萬，是平均月工資的18.5倍！

在中國的年輕群體中，包括網貸和銀行卡的借貸產品的滲透率已經達到86.6%，其中銀行卡占了45.5%。參考央行2022年第三季度的報告，銀行卡逾期不還的金額已經超過900億元人民幣，而網貸平台的欠款更是數不勝數。

以螞蟻花唄為例，截至2020年初，在9億的支付寶用戶裡，有3億人開通螞蟻花唄，其中有1.5億人出現負債情況。

花唄目前借出超過3000億元，大部分都是年輕人用於消費和分期付款。

727萬人欠債失信

花唄上有1.5億人負債，信用卡上也有3億多，到底多少人負債呢？又有多少失信者呢？失信就是欠債到期不還、失去信譽的人。

資深金融評論員、《貨幣風暴》作者管清友在2022年4月4日以「四維金融智庫」的名義發帖說：「2021年11月14日的時候，失信人數是694.8373萬人；2022年4月2日的時候，失信人數是727.6831萬。不到半年的時間，失信人員就增加了33萬，平均每天都有2000多人還不起貸款。

失信的原因很多，大多是被迫的，但是，最近大陸出現了很多失信者被暴力催債的惡性事件，中國多家知名銀行榜上有名。

銀行多暴力催款 兩家被罰

6月，民生銀行與光大銀行的信用卡中心都因暴力催收，接到銀保監局的罰單，兩機構分別被罰80萬元人民幣，金額超過《銀行業監督管理法》的50萬元最高上限。罰款原因是「信用卡催收嚴重不審慎」。

最近大陸出現了很多還不起款的失信者被暴力催款的惡性事件，多家知名銀行皆上榜。民生銀行一用戶表示，銀行的催收做法非常暴力，類似黑社會討債。（STR / AFP）

有民生銀行用戶表示，銀行的催收做法非常暴力，類似黑社會討債。他在2019年辦理了5萬元額度的信用卡，今年受疫情影響收入有限，信用卡還款逾期了。結果民生銀行委託了第三方進行暴力催收，每天大量電話短信騷擾，不但到他的父母家裡登門吼叫，還到單位拿著照片挨個同事詢問，現在他說自己「已經沒臉見人了」。

還有網友發帖說，上海浦發銀行僱用身分不明的人騷擾，搞信用卡暴力催收，到處洩露用戶個人信息。他弟弟欠的錢，強硬要他償還，還逼迫父母立遺囑。

另一民眾表示，招商銀行在能聯繫他本人的情況下，直接找他未成年還在上高中的妹妹進行恐嚇，手法非常暴力蠻橫。也有民眾表示，這些大銀行的催收人員經常進行人身攻擊謾罵，威脅親友，甚至會導致當事人失去工作。

公開資訊顯示，截至6月25日，在大陸黑貓投訴平台的「暴力催收」投訴已經超過18.1萬個，遭到投訴的銀行包括招商銀行、工商銀行、中信銀行、交通銀行、華夏銀行、廣發銀行、平安銀行、廣州銀行等多家大型銀行機構。

人們常說中國經濟不好，銀行經營狀況很危險，今天從暴力催款這個側面我們也能看出，銀行業的壓力已經展現在明面上了，壞債率太高，如果不是逼急了，銀行也不敢出此下策，違規暴力催款。

被馬爸爸的螞蟻花唄害了

2020年11月在馬雲的螞蟻金服突然被叫停上市時，有很多人為馬雲鳴不平，但《新紀元》在當時的677期封底故事中，就講述了螞蟻金服的巨大潛在風險和危害。

螞蟻金服只利用了30億的本金，就向銀行貸出了3000億，槓桿高達100倍以上，這意味著花唄和借唄裡面的資金大多數都是來自銀行，即使虧損，也是銀行虧大頭。

螞蟻集團曾與商業銀行合作，為5億多人提供了貸款，並藉此獲得豐厚佣金，銀行則承擔大部分信貸風險。截至2021年6月30日（可獲得的最近數據），這類貸款的未償餘額約合2630億美元。

螞蟻金服想借科技公司的外殼來上市，逃避大量監管，但其實質是金融公司，而且是發放高利貸的不良金融公司。螞蟻互聯網借貸平台月利息大多為萬分之五，合計成年息就是18厘左右，是絕對的高利貸。

當時馬雲利用花唄、借唄，不斷鼓吹消費主義，人們熟知的廣告語就是：「愛自己，想花就花唄！」結果很多年輕人就從花唄借錢消費。花唄的功能類似於虛擬信用卡。一份調查顯示：90後，平均負債12.7萬元，是月收入的18倍。

馬雲跟江澤民的兒子江綿恆、孫子江志成關係非常緊密，螞蟻金服的很多祕密股東都是江派人馬。而馬雲設計的股權結構，讓他擁有較少股份、最大的控制權，一旦馬雲再像2015年股災那樣，參與江派搞金融政變，那習近平就只能吃不了兜著走了。所以在最後一刻，習叫停了上市。

在上市被叫停後的整頓中，很多年輕人反饋，原本自己的花唄額度有好幾萬，但是一夜之後就降到了兩三千。反過來看，當初花唄故意高額貸款給收入有限的年輕人，目的就是要讓這些年輕人不能按期償還債務，這樣花唄就有更多的利滾利的收入。

被查後，螞蟻金服也承諾將與中國政府全面分享消費者信貸數據，而此前馬雲一直拒絕交出數據。每月滙總報送給央行的數據庫內容，包括帳戶開立日期、授信額度、額度使用及還款情況等，但不會上報所購商品和時間等消費信息。

網貸平台還有8000億沒還

當然，除了螞蟻金服之外，中國互聯網上還有很多網貸平台，他們一起聯手來賺年輕人的高利貸。

2022年一則微博稱，全國有1.75億90後，其中只有13.4%的年輕人沒有負債，86.6%的都欠了錢，十個人裡就有一個同時使用多個網貸工具，被花唄、白條等平台，從這家借錢來還另外一家的欠款，被困住了人生。

在大陸的年輕群體中，包括網貸、銀行卡的借貸產品的滲透率已達到86.6%。截至2020年初，有3億人開通螞蟻花唄，其中有1.5億人負債。圖為上海地鐵站的「花唄」廣告牌。（Wang Gang / VCG / Getty Images）

2017年，剛發展四年的中國網貸行業，貸款規模就高達4300億美元，而當時英美兩國的網貸總貸款規模加起來才400多億美元。最瘋狂的時候，中國網貸公司數量高達6000餘家，遠高於同階段其他資本市場的體量。與高速膨脹相伴的，是不斷發生的P2P爆雷潮，以及由此產生的、不計其數的「金融難民」。

多數發放短期貸款的平台幾乎沒有對學生還款能力進行審查，貸款的年化利率則達到15%到24%。

除了螞蟻金服，中國互聯網上還有很多網貸平台，發放短期貸款幾乎沒對學生還款能力進行審查，貸款的年化利率則達到15%到24%。圖為網貸平台爆雷，受害的投資人上街抗議。（Greg Baker / AFP）

一位東北女大學生「小穎」，畢業前校園來了幾家網貸公司做推銷，因為安裝APP就能得到兩個紅蘋果，她就安裝了。等到工作錢不夠花時，她突然在手機上看到那個APP，就借了5000元，哪知這一發不可收，為了給單身的媽媽贏得面子，她經常帶親友高消費，加上利滾利，最後她負債14萬。

更可悲的是，她媽媽也為了給女兒面子，常買好東西，結果母女兩人都負債累累，被催債。如今她們相約要在三年內還清所有欠債，上岸過正常人的生活。

中國政府於2016年起出台系列政策整治網貸。但據銀保監會主席郭樹清公開表示，截至2020年6月，網貸平台還有出借人的8000多億元沒有回收。

那時中國官方對民間借貸利率的司法保護上限設定在24%至36%，明顯就是在鼓勵高利貸，直到2020年8月20日，最高法院才發布新規定，把保護上限降到了15.4%。超過這個限度的欠款是可以不用還的。

大陸催款公司

中國大陸很多年輕人，因為家長和學校都不教如何管理金錢財富，不懂得借錢後連本帶息地還款時，債務會幾何級地增長，很多對數字不敏感的年輕人一衝動，就容易陷入無力還貸的漩渦中。

面對700多萬欠債沒還的失信者，大陸近來催生出一個蓬勃發展的行業：催款公司。端媒體在文章〈Z世代飽食窮民：我想借網貸體驗一把正常生活〉生活中，採訪了一位曾經當過催款員，但後來自己也欠債而被人催款的D先生，他披露了只有業內人士才能知道的催款祕訣。

面對700多萬欠債沒還的失信者，大陸的催款公司蓬勃發展。只要是在銀行註冊過的人，催款員通過大數據搜索，就能查出他所在的小區，並找出這個小區中辦理過卡的人。（Franko Lee / AFP）

不管負債者在哪 都能被找到

在中國註冊銀行帳戶時，每個人都要提交身分證、住址證明和電話，以及工作單位和社保等真實信息。只要是在銀行註冊過的人，催收員通過大數據搜索，把負債者的名字輸入系統，就能查出他所在的小區，並能找出這個小區中辦理過卡的其他人。

於是催款員就給小區中每個人打電話，問對方是否認識某某？極有可能這個電話就打到負債者的鄰居那裡了。

負債者曾經工作過的任何地方，與之共事過的任何同事，都能查出來。哪怕對方隱藏在農村，照樣能如法炮製，因為大部分負債人的身分證號碼都能顯示來自某某村、某某鄉鎮。一個村鎮並不大，人口就那麼多。把其身分證最後兩位去掉，進行隨機搜索，馬上就會出現一批人與他是同一地方。再縮小搜索面積——鎖定這片地方上，與他同一姓氏的人，他們很可能是他的親戚。

還可以聯繫到對方所在當地村委與派出所，比如用銀行工作人員的名義打過去，自稱因為一筆業務要聯繫此人，問派出所能不能給對方打電話。可能絕大多數人會說這事不在他們的受理範圍，但總有一些鄉鎮機構裡的人會在無事可幹的情況下表示同意配合。

負債者一般在接到銀行與律所電話時是不會心慌的，但當他接到當地派出所的電話，心理肯定會崩潰。催收電話都打到老家來了，這就不是簡單的口頭威脅了。

負債者的QQ空間、抖音號也是D催款員挖掘的領地，只要發現有人在上面給負債者留言，估計認識負債者，就加其為好友，告訴他你欠了我們的錢。

圍繞一個負債者，催款員能聯繫到其身邊30至50個關係人，越是有穩定工作、穩定收入的卡人，越容易催回欠債，因為互聯網與人際關係網已融為一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