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面故事 / 第695期 20220601

權威服從令人震驚的心理實驗

by 董宇紅

著名的米爾格拉姆權威服從實驗，也許能為中國疫情封城中的悲劇給出解釋。圖為上海疫情封城中一個身穿防護服的人。（Hector Retamal / AFP）

中國在Omicron疫情下，很多城市實施嚴格封控，不斷造成次生災害。甚至有醫院因病人沒有核酸檢測報告而拒絕接診，造成病人得不到救治而離世。是什麼原因造成了這些遺憾？一個令人震驚的心理實驗——心理學家米爾格拉姆的「權威服從實驗」，也許能給出解釋。

講述•董宇紅（北京大學醫學博士、生物技術公司首席科學家）整理•朱厚伊

入職醫生必讀：希波克拉底誓言

中國的嚴格封城引起許多災害。4月16日，上海小提琴手陳順平的兒子發文提到，父親陳順平腹部劇烈疼痛並伴隨嘔吐，求助同濟大學附屬同濟醫院、第十人民醫院，均未得到救治。最後跳樓去世。這一話題登上熱搜。

上海東方醫院護士周盛妮哮喘發作，因為求助無門而在家中去世。

1月分西安爆發疫情時，39歲男子李海（化名）也出現過同樣的情形，李海當時胸痛打120，但是因為核酸檢測結果還沒出來，救護人員表示不能送醫，拿到核酸後，又被3家醫院以封院等原因拒診，最後死亡。

類似的例子，在最近的中國大陸疫情嚴格封城中，已經發生許多起，令人痛心。

醫生的天職是救死扶傷。每一位醫生在學醫生涯開始之初，都曾向希波克拉底誓言宣誓過。

希波克拉底誓言中，有這樣一句話：我鄭重地、自主地以我的人格宣誓以上的誓言。今我行醫，立誓獻身人道服務，我對病患負責，不因任何宗教、國籍、種族、政治或地位不同，而有所差別。生命自受胎時起，即為至高無上的尊嚴，即使面臨威脅，我的醫學知識也不與人道相違。

希波克拉底誓言被奉為是行醫之人的職業操守。可是，為什麼中國的一些醫務人員，看到眼前有急需治療的病人，卻忘記了救死扶傷的責任？這或許是因為他們需要服從來自上級、權威的命令，而不得不採取違心的行動。

大家或許會疑惑：來自權威的命令，就可以使行醫者對眼前病人的痛苦視而不見嗎？

曾經有一場關於「服從權威」的研究——這個研究的結果在當時引起軒然大波。

最令人震驚的心理實驗——權威服從實驗

當時，二戰剛剛結束，人們對二戰中慘無人道的屠殺記憶猶新，心有餘悸。

在此背景下，耶魯大學的心理學家斯坦利．米爾格拉姆教授（Stanley Milgram）想知道：人在戰爭中，有沒有可能會只為服從上級的指令就犯下殺人的罪行？當「權威」下達一個違背基本道德原則的命令時，人會做出怎樣的選擇？

當「權威」下達一個違背基本道德原則的命令時，人會做出怎樣的選擇？米爾格拉姆教授研究的「權威服從實驗」，只有35％的人能夠堅守道德和良知的底線，對權威人士有勇氣說「不」。（shutterstock）

於是，米爾格拉姆教授在1960年開始了這項研究：「權威服從實驗」。

這場局中設局的實驗被設計得非常有趣：

實驗對象的年齡跨度從20歲到50歲，男女都有；職業涵蓋了工人、銷售人員、白領、專業人員等；也包含了各種教育背景的人。

一名受試者會被安排成「老師」，「老師」會被告知自己要參與一項有關「體罰對於學習行為影響」的研究。同時，一名由實驗人員扮演的「學生」也會參與實驗。老師會以為學生是被測試的對象，不過這是一個假象。真正被研究的對象是這位「老師」。

受試者被安排成「老師」，以為學生是被測試對象，其實被測試的是「老師」。（健康1+1／大紀元）

老師坐在一個醒目的電擊器前，電擊器上有一個開關，按下便可輸出15至450伏特的電擊。實驗開始後，老師需要念一些單詞來測試學生的記憶能力，如果學生記錯了，老師就要按下面前的開關，電擊學生來作為懲罰，每錯一次，下一次電擊的伏特數就會提升。

在實驗中，「學生」會明確地告訴老師，自己患有心臟病。

實驗時，老師和學生分別身處不同的房間，無法看到對方，只能隔著牆壁通過話筒溝通。老師會在每次電擊時聽到來自隔壁房間的學生的尖叫聲——但這其實是預錄的聲音，為了使老師相信學生真的受到了電擊。隨著電壓的增強，學生會作出各種反應，從沒有聲音，到嘟囔、喊叫、求饒，最後沒有聲音——彷彿失去意識。

在老師的房間裡還有一名負責給老師發出指令的耶魯大學心理學家——代表權威。

如果老師在實驗過程中前四次向「權威」提出：電壓太高了，我想停止實驗，要不然學生會有危險，權威只會給出「請繼續」的回答；如果老師第五次提出要停止的要求，權威就會放棄，實驗就可以停止。

「老師」在實驗過程中若第五次向「權威」提出停止的要求，權威就會放棄，實驗就可以停止。（健康1+1／大紀元）

在開始實驗之前，米爾格拉姆教授和他的同行們預測：有多少人會一直堅持實驗到最後，向學生施加450伏特的電壓？

「老師」清楚地知道，110伏特以上的電壓就是不安全的，超過135伏特就屬於強電擊，達到450伏特就非常危險了，況且對方還有心臟病。大家認為，人都有道德底線，因此，他們認為只有極少數的人會把這個試驗堅持到最後。

但是很可惜，米教授和他的同行們沒有猜中實驗的結果。

想不到的結局

這場實驗的結果令人震驚和沮喪：有65％的受試者，也就是超過半數的人，都在實驗過程中放棄了善良的原則，選擇徹底服從權威堅持到最後，對學生施加了450伏特的電擊——儘管這些「老師」事先就被告知過，違背權威並不會讓他們損失什麼，也不會讓他們受到懲罰。

不過讓人欣慰的是，還有35％的人選擇堅守良心和道德，停止了實驗，沒有選擇服從權威。

米教授和他的同行多次重複了這個實驗，在美國、德國、意大利、南非等國，不同的場景下都做了相似的實驗，受試者的群體特徵也各不相同，但是結果都非常一致：65％左右的人都選擇了服從。

這個實驗結果當時在社會上掀起了軒然大波：大家都認為人有與人為善，為人著想的基本道德，在權威發號施令時，難道就會違背善良的本性，做出傷害別人的事情嗎？

就像剛才提到中國的情況，當眼前的病人出現了很危險的急症時，醫生們難道忘記了希波克拉底誓言，忘記了救死扶傷的職業操守嗎？其實，很可能他們並不是真的忘記了，而是權威的壓力使他們做出了不正確的判斷。

「勇氣」對人的生命健康至關重要

權威的壓力會削弱人主觀判斷是非的能力，讓人變得像機器一樣。

因此，在這個心理學實驗中，有35％的人能夠堅守道德和良知的底線，對權威人士有勇氣說「不」，這是非常難能可貴的。

說到勇氣，美國著名心理學家、精神治療師大衛．霍金斯（David R. Hawkins）長期、系統地研究了人在不同精神狀態下身體的能量。他在著作《潛力vs.強迫力》（Power vs. Force）中發表了研究成果。他表示，人類的各種不同意識，都有相對應的能量振動頻率指數，人身體能量會隨著意識狀況起伏。如果將人的意識能量水平由1～1000的範圍劃分，任何導致能量頻率低於200的意識和情緒，會對身體產生負面影響；而導致能量頻率達到200～1000的意識，則對身體產生正面影響。

能給人帶來負面能量的意識包括：邪念、冷漠、害怕、焦慮、發怒、怨恨、傲慢等。

能給人帶來正面能量的意識包括：溫和、樂觀、寬容、理智、理解、關愛、尊敬、高興和安祥等。

一個人的能量水平從負到正時，有一個分水嶺——這就是「勇氣」的頻率，大約在200。

人產生勇氣的時候，就是人的生命能量走向正的水平的開始。（Fotoli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