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口危機正在衝擊中國經濟

大陸人口老齡化嚴重，一些學者均表示大陸人口紅利已經消失，經濟面臨重大衝擊。圖為2019年3月19日，瀋陽市街頭的農民工等待招聘。（STR/AFP）

經中共專家們的反覆修飾、刻意潤色，眾所矚目的中國第七次全國人口普查結果終於出爐了。

儘管不少網友質疑其數據的真實性，但中國已經陷入低生育陷阱，未富先老，人口紅利消失已成不爭的事實。

文：金言

人口增長放緩，中國總和生育率已跌破警戒線

雙獨二胎，單獨二胎，全面放開二胎……自2011年始，中共的計畫生育政策開始反轉，從控制生育到鼓勵生育，但女性的生育意願卻一去不復返，預期中的生育潮一次又一次落空。中國的總和生育率（即平均每個婦女生育的孩子數量）已從高峰時的6跌至目前的1.3。這已是世界最低生育水平，比日本和南歐等典型的低生育率國家還要低很多。

在人口學中，總和生育率2.1左右叫做更替水平生育率，即一對夫婦平均生育2個子女，才能保證正常的人口更替水平，讓下一代的人口總數不增不減。而「低生育率陷阱（Low fertility trap）」理論認為，當總和生育率降到1.5時，會進一步降低，再次提高生育率將會變得更加困難。

實際上，自1992年以來，中國就已經處於低生育率水平時代，人口的內在增長率就已經由正轉負，30年間少出生1.5億人。預計未來十年之內，人口正增長慣性將消耗殆盡，總人口在2025至2030年期間開始進入負增長軌道已毫無懸念。這樣，汽車、住房等領域將加速從增量市場轉向存量市場，尤其是「421」家庭（即四個老人、一對夫妻、一個孩子）的出現，未來中國一些城市的住房需求將明顯收縮和失衡，這也是房地產市場即將面臨著的最大灰犀牛。

統計數據還顯示，2019年，中國全年出生人口1465萬人，人口出生率為10.48‰，是自1949年以來出生率的最低值；2019全年死亡人口998萬人，人口死亡率為7.14‰；人口自然增長率為3.34‰。2020年新生人口1173萬，儘管懷疑存在邏輯上的錯誤，但仍比上一年下降了265萬，降幅達18％，創下恐怖的歷史記錄。大家知道，2020年大學招生數量為967.45萬人，如果新生人口降至1000萬以下，大學很快就面臨無人可招的窘境。

未富先老，中國開始步入深度老齡化社會

國際上通常把60歲及以上人口占總人口比重達到10％，或者65歲及以上人口占總人口的比重達到7％作為老齡化社會的標準。中國從2000年開始進入老齡化社會。

第五次全國人口普查數據顯示，中國60歲及以上人口的比重為10.33％，其中65歲及以上人口的比重為6.96％。而今年第七次全國人口普查結果顯示，中國60歲及以上人口為2.64億，占18.70％，其中，65歲及以上人口為1.90億，占13.50％。人口老齡化程度進一步加深。

從發展趨勢看，2022年將進入65歲以上人口占比超過14％的深度老齡化社會，2033年左右進入占比超過20％的超級老齡化社會，之後還將持續快速上升。雖然隨著生育率下行和壽命延長，老齡化是全球普遍現象，但中國由於長期人為的實行計畫生育，致使老齡化速度前所未有。而人口老齡化最直接的結果就是使得社保收支矛盾日益突顯，養老金缺口將日益增加。

人口老齡化最直接的結果就是使得社保收支矛盾日益突顯，養老金缺口將日益增加。圖為2021年5月11日北京一對坐在輪椅上的老人。（Wang Zhao/AFP）

其實，中國城鎮職工養老保險基金自2015年起，就已出現明顯的資金缺口，而且資金缺口還有逐漸擴大趨勢。僅在2020年就有部分省分的養老資金已經收不抵支，其中包括有河北、內蒙古、遼寧、吉林、黑龍江、湖北、青海等七個省分。目前這些省分或者部分城市資金不夠的情況都是從發達地區調取，要麼寅吃卯糧，要麼挖肉補瘡。

更何況現在的養老金來源是當代年輕人工作所供給的養老社保，到了未來，老年人口越來越多，而可工作的勞動人口變得越來越少，在整體的資金供需關係上必然達不到平衡。尤其是大陸人均GDP才過1萬美元，9899萬農村貧困人口也剛剛宣布所謂的脫貧。

《中國養老金精算報告2019-2050》一文中說，未來30年間，全國城鎮企業職工基本養老保險基金當期結餘在勉強維持幾年的正數後便開始加速跳水，赤字規模越來越大，到2035年將耗盡累計結餘。文章表示，如果按照退休年齡60歲來算，到2035年最早一批80後也只有55歲，沒有到達退休年齡。也就是說，80後很有可能成為無養老金可領的第一代。

中國是全球人口最多的國家，也是人口老齡化發展速度最快的國家。到「十四五」末，隨著數十年來的出生率下降以及預期壽命的延長，老齡化程度更進一步加深，未富先老將成為中國經濟未來30年最嚴峻的考驗和挑戰。

人口紅利消失 中國將失去「世界工廠」地位

一國人口生育率的迅速下降在造成人口老齡化加速的同時，少兒撫養比例迅速下降，勞動年齡人口比例上升，在老年人口比例達到較高水平之前，將形成一個勞動力資源相對豐富、撫養負擔輕、於經濟發展十分有利的「黃金時期」，人口經濟學家稱之為「人口紅利」。

中國近幾十年以犧牲子孫後代發展機會為代價的虛假經濟繁榮，被一些國外學者稱為所謂世界「奇蹟」。在探討中國為什麼能夠創造經濟增長「奇蹟」的時候，很多人認為「人口紅利」的影響是一個至關重要的原因。正是勞動力資源豐富和價格低廉，才使中國一舉成為世界工廠和世界經濟增長的引擎。

中國近幾十年以犧牲子孫後代發展機會為代價的虛假經濟繁榮。圖為2018年2月17日陝西省韓城的鋼鐵廠正在排放濃煙。（Fred Dufour/AFP）

然而，新的人口普查數據顯示，中國老齡化進程明顯加快，15至59歲勞動年齡人口數量和比例雙雙下降。適齡勞動人口占總人口比例是63.35％，比10年前大跌6.79個百分點，而60歲以上人口占18.70％，比10年前大增5.44個百分點。儘管中國勞動力總量接近9億，但勞動力人口下滑明顯，農民工數量更是下降了超過3000萬。

隨著適齡勞動人口的減少，許多企業難以找到合適的員工，總體勞動力成本繼續攀升。與此同時，農村勞動力素質普遍偏低也制約著人口紅利的實現程度。由於農村流動人口數量巨大，將引起未來農村老化程度高於城市，如何在完善城鎮養老保障體系的同時，也建立起一套兼顧國家、集體和個人的適合農村特點的養老保障體系也是一大難題。

4月28日，英國《金融時報》報導，當下深度老齡化迫近、人口紅利窗口關閉，土地、原材料、海運物流等成本齊刷刷上漲，正將中國製造企業推向新的境況中。

逆全球化思潮與新冠肺炎（中共病毒、武漢肺炎）疫情促使歐美、日本等發達國家重新審視產業鏈的全球布局，紛紛出臺補貼政策鼓勵企業將製造業回遷。中國「世界工廠」的地位愈發受到泰國、菲律賓、越南、印度尼西亞、老撾、柬埔寨和緬甸等東南亞國家，乃至以墨西哥為首的南美諸國的挑戰。

3月底，中共工信部前部長李毅中等人提醒，中國製造業占GDP的比重已經從2006年的32.5％下降至2019年的27％左右，嚴峻的狀況要引起重視。多位學者表示，製造業比重下降不僅會拖累當期經濟增長，影響城鎮就業，還將帶來產業安全隱患，削弱中國經濟抗風險能力和國際競爭力。日本大和證券曾作出預測，中國最遲將在2022年失去「世界工廠」的地位。

有趣的是，眼看高房價已經成為最好的避孕藥，從而導致樓市的韭菜即將被割光。因此就在第七次全國人口普查結果公布的當天，中共財政部、全國人大常委會預算工委、住房城鄉建設部、稅務總局等四部門就在京召開房地產稅改革試點工作座談會。一方面是為了更好的控制房屋價格上漲的速度，同時還可以在土地財政難以為繼後給養老資金繼續供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