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據中心飛速發展，吞噬電能，是缺電的關鍵原因。圖為2017年貴陽大數據博覽會大數據應用與展覽中心。（Patrick Wack / Xinhua News Agency）

年關時分，寒潮橙色警報響起，中國南方最需要電力供暖之時，卻出現了停電限電通知。

中國多年來一直電能過剩，如今為何缺電了？

除了2020年末，浙江人為地控制煤炭使用量，用損害百姓生活的方式來確保完成習近平要求降低碳排放量的政治任務，最關鍵的原因是耗電量大的數據中心飛速發展。

據專家介紹，數據中心的能耗強度很高，是常規辦公大樓的數十倍以上。

報告顯示2018年中國數據中心總用電量比上海全社會用電量還多。

另外，在優質煤緊俏的情況下，中共為了打中澳貿易戰，全面禁止澳洲煤炭進口，對不少電廠而言可謂雪上加霜。

另一個原因是，為下一次的電費漲價做輿論準備。

專家分析，官方停電限電，老百姓得在有電和沒電之間做選擇，有電是要漲價，沒電就要捱凍。

文：王淨文

寒流中限電  民眾凍壞上課點蠟燭

入冬以來，中國上億民眾面臨斷電問題。最早斷電的是湖南、江西、浙江三省，總人口超過1.5億，2020年12月初就開始限電和斷電。而擁有6700萬人口的湖南，氣溫曾罕見地降到零度以下。

湖南、江西、浙江2020年12月初就開始限電和斷電。而擁有6700萬人口的湖南，氣溫曾罕見地降到零度以下。圖為湖南長沙。（Getty Images）

12月4日，湖南省官員發通知說，月度電力需求與2019年相比出現了兩位數的增長，很快會超過電網負荷，因此開始對居民進行限電，國網湖南電力還要求全面進入「戰時狀態」。

分析指最早斷電的湖南缺電，與其大力發展大數據有關。圖為2018年貴陽大數據博覽會入口處。（Jadranko Marjanovic / Xinhua News Agency）

12月28日，「霸王級」寒流來臨，全中國平均溫度近80％都在個位數，甚至有些是零下兩位數，八成以上國土被「冰凍」。於是出現了辦公室的人凍得直哆嗦卻只有電腦能開機、大學生們圍著蠟燭夜讀、爬20層樓上班的奇特景象。

湖南科技大學有學生在微博PO出全班點蠟燭讀書的情景，表示真是難得一遇。（截自微博）

據香港分析師蔣天明介紹，2002年全中國的發電裝機不到3.6億千瓦，截至2020年9月末，中國的發電裝機是20.9億千瓦，已是當年的六倍左右。煤炭和煤電兩個行業早已產能過剩，如今中國的發電廠，一年中大約只有一半左右的時間在發電。

2019年中國的發電量超過全球的四分之一，其中火力發電超過了70％。中國是世界上最大的煤炭生產國，2019年中國的煤炭產量超過37.455億噸，接近全球煤炭總產量的一半。

官方三條理由  網友說解釋不通

12月21日，中國國家發改委回應稱，「限電」原因主要有三：一是疫情之後中國已全面復工復產，導致用電量激增；二是今年冬天格外冷，而南方主要靠空調取暖，導致電網總負荷增高；三是由於發電能力有限和機組故障增加，導致保證電力供應出現困難。

很多網友說，官方的第一個原因不成立。中國的供電量在往年正常生產時都沒有受到影響，疫情之後復工反而受到了影響，難道復工所用的電超出往年的水平？

說機器故障了無法保證電力供應，電廠不都有幾套備用方案嗎？哪個地方出問題了，馬上就能有替代方式來保障供電，這是對發電廠的基本要求，怎麼越搞現代化越落後呢？多年來官方一直在宣傳，中國保障基本電力供應已經不是問題，為何還到處停電呢？

習要求降低碳排放量  環保是浙江主因

2020年9月22日的第75屆聯合國大會上，習近平承諾，中國二氧化碳排放力爭於2030年前達到峰值，並爭取2060年前實現碳中和（二氧化碳的淨排放量為零）。這意味著煤炭將逐漸退出能源市場，中國能源必須出現轉型，轉為核電站、風力發電等。

浙江是習近平的嫡系所在，他們按照習近平提出的計畫，要在2020年底把萬元GDP單位能耗下降3.7％，煤炭總量控制在1.31億噸以內。

2020年末，浙江還差600萬噸的雙控煤炭額度，因此人為地控制煤炭使用量，用損害百姓生活的方式來確保完成政治任務。義烏等小工廠為了趕製訂單，不得不用柴油機來發電。

2020年末，浙江人為地控制煤炭使用量，用損害百姓生活的方式來完成習近平要求降低碳排放量的政治任務。圖為2015年山西大同附近的燃煤電廠。（Greg Baker /AFP）

湖南浙江內蒙大量數據中心耗電多

數據中心是「能耗巨獸」，當大型計算機運轉時，其耗電量超出人們的想像，比如用電腦挖比特幣礦時，用電非常驚人。

據專家介紹，數據中心的能耗主要分IT設備及系統、空調散熱系統、照明設備等三個部分，且能耗強度很高，是常規辦公大樓的數十倍以上。

早在2016年，中國數據中心的耗電量就已超過三峽大壩的年發電量，到了2017年，數據中心總耗電量超過三峽大壩和葛洲壩電廠發電量之和。華北電力大學2018年發布的《點亮綠色雲端：中國數據中心能耗與可再生能源使用潛力研究》報告顯示，2018年中國數據中心總用電量約160TWh，比上海市2018年全社會用電量還多。

貴州就是因為電費便宜，是其他省電價的一半以下，貴州省貴安新區才成了中國首個國家級大數據綜合試驗區，吸引了谷歌、阿里巴巴、騰訊等近300個數據項目入駐。

互聯網的高速發展，使得「萬物數據化」，公開材料顯示，2019年中國數據中心數量約7.4萬個，約占全球數據中心總量的23％。

蔣天明分析說，湖南以往主要是居民用電，工業不太發達，用電不多。今年開始缺電，可能與湖南大力發展大數據有關。根據湖南省工業和信息化廳下發的通知，光2020年他們就開發建設了86個「大數據和區塊鏈在工程機械製造業典型示範應用」項目。

浙江缺電也與杭州興建的大數據中心有關。而北京缺電是因為過去北京的電主要從內蒙產煤基地而來，他們甚至把發電廠設在煤礦坑口旁邊，把煤挖出來，不用運輸，就自己發電，通過電網運到北京。

「我看過一份報告，內蒙古西部原本多是沙漠，人口稀少，耗電量很低，不過最近用電量大增，原因就是在蒙西新建了很多數據中心，那裡本來就有很多空房沒人住，正好用來做機房。比如鄂爾多斯。」「由於內蒙自己的用電量增加了，輸送到北京的電量就降低了，所以北京也出現了停電。」

有人說，為何不把三峽發電用來救急？2020年夏天長江上游突降暴雨，導致大洪水，三峽大壩只顧自己能保住大壩，巨量的洩洪令下游安徽等省遭遇百年未遇的人為洪災。

然而暴雨過後，進入冬季，長江上游降雨量大幅降低，又令三峽庫區蓄水量不夠，發電能力下降。所以有專家指出，三峽工程就是一個勞民傷財、關鍵時刻卻毫無用處的廢物！

2020年長江上游夏天突降暴雨，三峽大壩只顧自保；冬季降雨量大幅降低，又令三峽庫區蓄水量不夠，發電能力下降，關鍵時刻毫無用處。圖為2020年7月19日，三峽大壩洩洪。（STR /AFP）

進口煤只占8％  大城市曾用進口煤

中國自己開採的煤炭，不但價格不便宜，環境污染大，而且質量不夠好。如內蒙古的煤炭產量占了全國的40％左右，但內蒙古煤炭的雜質比較多，又含很多有害物質，燒起來黑煙滾滾，是造成大氣污染PM 2.5上升的主要原因。同時，低品質煤因含碳量低，會使發電量也變低。目前大陸普遍用的褐煤就存在這兩大問題，發電量低，而且污染非常嚴重。

而澳洲出口中國的煤炭，是以優質、無煙煤為主，這種煤是發電和取暖的首選。過去幾十年，澳洲一直是中國的最大煤炭進口國。

2020年4月以來，澳洲政府帶頭呼籲世衛組織（WHO）對中共進行中共病毒源頭調查工作，要求中共賠償損失，並批評中共侵害中國百姓的人權問題等。中共非但知錯不改，反而率先對澳洲商品徵收高額關稅，主動挑起「中澳貿易戰」。

在禁止澳洲出口商品中，煤炭、食品、礦產是主體。從9月分開始，澳洲煤炭船隻被禁止在中國港口卸貨，導致很多船隻在海上漫無目漂流了幾個月也無法在中國靠岸，最後只好去了日本。

12月12日，中國發改委正式要求，電廠進口煤（除澳洲以外）採購要全面放開，不得限制通關。大宗商品數據服務機構標普全球普氏（S&P Global Platts）的數據顯示，包括運費在內，此前由澳洲向中國供應的高熱量煤的現貨價格，已從幾周前的每噸46美元上下，飆升至每噸80美元左右。

中共官員否認禁止從澳洲進口煤炭是當前能源緊張的原因，指出中國2018年的煤炭消費中只有不到8％是進口煤炭；從澳洲進口的大部分煤炭也是用於鋼鐵和其他金屬的生產，而不是發電。

根據中國海關總署公布的數據，2019年中國共進口煤炭2億9967.4萬噸，而同期中國國內的煤炭產量接近38億噸，進口煤炭占消耗量的份額不到十分之一。於是官方稱，限購澳洲煤炭影響不大，並非中國部分省分限電的核心原因。

但是官方隱瞞了一個事實：由於煤炭質量不同，相應使用的地方就不同。比如在北京、深圳、上海等發達城市，為了避免發電廠的滾滾黑煙，主要使用的是來自澳洲的無煙優質煤。如今澳煤不讓進口，他們只好進口印尼的煤炭。

在資源趨緊，優質煤緊俏的情況下，中共還全面禁止了澳洲煤炭的進口，對不少電廠而言可謂雪上加霜，中共這種為了打中澳貿易戰，要戰略不要策略的做法，不啻「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在優質煤緊俏的情況下，中共為了打中澳貿易戰，全面禁止澳洲煤炭進口，不啻搬石頭砸自己的腳。圖為澳洲產礦區以傳送帶將煤炭運送至Loy Yang B電站。（Paul Crock / AFP）

停電是為了電費漲價做輿論準備

據業內行家麥先生介紹，中共實施的是「市場煤，政府電」，也就是說，煤炭價格是由市場來決定起伏高低，而生產出來的電費卻是由政府限定價格的。雖然前些年電價漲了，但如今電力需求加大，正好趕上煤漲價，那電廠就沒動力多發電，因為多發電，多用煤，弄不好虧損越多。

「這個矛盾由來已久。前幾年提出煤電聯動，後來根本無法實施。」麥先生認為這是中共體制管理的問題。

旅居德國的著名水利專家王維洛博士對希望之聲表示，中國各地限電、停電，但中國其實並不缺電，也不是因為傳聞的俄羅斯電力公司將停止供應中國30億度電，俄羅斯想違約得付出高額違約金。

他說，如今官方停電限電，老百姓得在有電和沒電之間做選擇，有電是要漲價，沒電你就要捱凍。「中國這一次的停電是為下一次的電費漲價做輿論準備的，就是這麼一個目的。你看著他明年漲不漲？他漲了他的GDP不就上去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