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面故事 / 第654期 20191009

「打土豪」前奏？中共盯住李嘉誠

by 方天亮

香港首富李嘉誠在反送中兩次表態，話裡有話，91歲高齡的他，說了別人不敢說的話，這是他「對香港最後的回饋」。圖為2018年5月10日李嘉誠退休前最後一天上班。（宋碧龍／大紀元）

進入2019年9月以來，中共要「重新搞計畫經濟」的傳聞不絕於耳。

眼看中共19大四中全會要為經濟問題定調，人們都非常擔心未來中共經濟政策會出現大的變化。

文 _ 方天亮

中共想第二次打土豪奪私企財產

據北京知情人透露，現在中共沒錢了，不但資金外逃，外匯儲備急劇下降，而且地方債非常高，不少地方政府的財政已經破產，因此官方想再次藉「打土豪分田地」，從私營企業那裡爭奪錢財。

外界看到，9月10日馬雲被迫退休，9月19日馬化騰被迫辭去騰訊徵信職務。而在19日馬化騰「卸職」前，廣州恆大集團董事局主席許家印被傳出遭中共當局邊控。

9月20日，「浙江在線」稱，杭州政府將抽調100名機關幹部，進駐阿里巴巴、吉利、娃哈哈等100家第一批重點企業，作為「政府事務代表」「服務於『新製造業計畫』」。

9月20日，「浙江在線」稱，杭州政府將抽調100名機關幹部，進駐阿里巴巴、吉利、娃哈哈等100家第一批重點企業，實質就是接管企業。（Getty Images）

從山西太原某區也傳出，當地政府已開始試點，「派駐會計接管私企的財務。試點過後，就將在全區執行」。

有評論說，官方的所謂服務，就跟共產黨是老百姓的公僕，服務於民眾是一樣的，實質就是接管企業。民營企業家辛辛苦苦打拼出來的事業，恐怕很快都會被中共各級政府蠶食或鯨吞。

這位知情人還說，香港富豪很可能就是首先的受害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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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不再隱忍申請大陸合夥人破產

9月24日，港媒報導稱，「拖欠李嘉誠11億　五龍主席遭申請破產」。文章稱，「李嘉誠名下李嘉誠基金會罕有告上法庭，申請將昔日生意拍檔、五龍電動車（729）主席曹忠破產。」

追討11億港元欠債無果後，9月23日李嘉誠基金會向法庭申請前國企高層、五龍系主席曹忠（圖）破產。（大紀元資料室）

兩人淵源至少從2001年說起，據指李嘉誠還曾大讚曹忠，形容是內地派來「最優秀的企業家」。及後到2010年，曹先後入主五龍電動車和中國資源交通（269），李亦真金白銀投資。但隨著中國資源交通財務情況轉壞，拖欠李嘉誠基金會的貸款和利息達3年之久，最終11億元債務爆煲，債主亦不介意高調割席。

李、曹兩人的交匯點，在於央企首鋼旗下的首長系。在1990年代，首鋼四處收購在港上市公司，加強在港影響力，於是聯合長江實業（001，現稱長和），入股首長國際（697）前身東榮鋼鐵等。

不過到了2010年，曹忠部署另起爐灶，先在年初由妹夫苗振國出面，入股五龍電動車的前身嘉盛控股，再在下半年入主中國資源交通的前身中國木業，逐步辭去首長系職務。

但李嘉誠對這兩間公司亦相當捧場，在2010年斥資2.92億元認購嘉盛的配股，及在2011年斥資13億元認購中國資源交通的可換股債券，更在2013年經李嘉誠基金會加碼13億元，投資中國資源交通另一批可換股債券。這些債券都是曹忠提供個人擔保。

不過，內地派系經常變更。自立門戶後的曹忠問題多多。在2011年，曹忠與公司當時另一位大股東鍾馨稼發生內鬨，兩人分道揚鑣。由於鍾掌控稀土鋰電池的生產技術，以致曹忠的主要業務大受打擊。

2016年中國資源交通債券違約，但李嘉誠基金直到3年後的2019年9月才起訴債務擔保人曹忠。

華府中國問題專家石藏山表示，按照李嘉誠的性格，他一直都很隱忍，這次可能是被中共逼急了，才出此重手。「他一般不出手，但一旦出手，就會做到底。」

中共是怎麼逼李嘉誠的呢？近期有因香港反送中運動表態招來中共政法委的謾罵，遠的有4年前李嘉誠從大陸撤資招來的中共怨恨。

兩次表態話裡有話要反饋香港人

大陸媒體曾經把李嘉誠稱為「超人」，這位91歲的老人白手起家，成為香港多年的首富。過去幾十年中，他捐出近200億港幣，其中80％都用於幫助大中華地區的人。

2019年6月以來的《反逃犯條例》風暴，香港許多名人、商界人士都害怕中共，從而不太敢對反送中運動說話，有的甚至被迫出來「撐警」，李嘉誠卻出面做了兩件事，一件是8月16日在媒體刊登的一組廣告，其中最引起熱議的是「黃台之瓜，何堪再摘」，是引用武則天次子章懷太子李賢勸阻皇帝不要趕盡殺絕，被指是影射中共的。

李嘉誠8月16日在報紙刊登廣告就《逃犯條例》表態，用「黃台之瓜，何堪再摘」來影射中共。另一則廣告被發現有「藏尾詩」：因果由國，容港治己。（新紀元合成圖）

其他幾聯廣告，也頗含深意，比如「愛中國，愛香港，愛自己」，「愛自由，愛包容，愛法治」，有民眾從中發現了「藏尾詩」，把每句話的最後一個字橫著連起來，就成了：「因果由國，容港治己」。

在時評家林保華看來，李嘉誠提到「愛自己」，是不忍心看到香港年輕人在街頭被暴打濺血，表現的是正常人的人性，而「愛自由，愛包容，愛法治」，中共恰恰是這三者的死敵。

9月4日林鄭宣布撤回逃犯條例，但香港民眾繼續要求五大訴求缺一不可，官民矛盾極其尖銳。9月8日，李嘉誠出席香港慈山寺祈福活動時說，他希望「香港人能夠度過這個難關，我們希望年輕人能夠體諒大局，而執政的亦都能對我們未來的主人翁網開一面」。

李說這些話很中立，兩面都顧到了，很顯人性，但據林保華分析，要求對香港未來的主人翁網開一面這句話「深深得罪了共產黨」，在共產黨眼裡，黨才是國家主人，豈容他人置喙？且北京已視他們為「暴徒」，讓他們做未來主人，豈不是要推翻共產黨統治？

按照林保華的分析，李嘉誠深知他這些話可能帶來的嚴重後果，但還是說了別人不敢說的話，這是91歲高齡的他，「對香港最後的回饋」。

中共批李嘉誠把民怨歸房地產

果然，李嘉誠這番話出口不久，便招致中共政法委罕見的嚴厲抨擊，指其「縱容犯罪」，要把香港帶向深淵等等。

按常規，大陸若要批評李嘉誠，會是宣傳部門的事，而這次卻是政法委最先跳出來、點名李嘉誠，質問「到底誰該給香港人『網開一面』？」稱當下香港亂局是不少年輕人把房價高、租金貴的不滿甚至憤怒發洩到政府頭上，「不得不說，他們搞錯了對象。」暗批高房價原因在於李嘉誠等地產開發商。

政法委發文中，大讚民建聯登「收地建屋，刻不容緩！」廣告，廣告內容是支持政府採用行政措施，收回地產商手中囤地。文中質問：不知「李首富」看沒看到這8個字，和「李首富」一樣的囤地圈錢的房產商們，這次會不會對香港市民「網開一面」，對香港的未來「網開一面」。

黨媒《人民日報》也發表題為「解決住房問題，香港不能再等了」文章，同樣把香港亂局深層原因定調為地產商「賺盡最後一個銅板」致使年輕人買不起房。並給地產商指了一條路：「釋放最大善意」配合政府交出囤地就是對年輕人「網開一面」。

面對中共的圍剿攻擊，李嘉誠的回應也很從容，表示早已習慣於莫須有的指責，並表示「寬容不等於縱容」。

《大紀元》稱，中共把香港市民在反送中運動中要求實現真正「雙普選」等法治、自由的「五大訴求」，強硬地歪曲成「年輕人對高房價不滿與地產開發商的矛盾」，這一方面是轉移視線，另一方面是中共需要香港地產大老闆破財，來填補中共經濟下滑的資金不足。

近日，林鄭與逾30央企高層禮賓府密會。密會內容涉及國企欲逐步掌控香港企業的計畫。中國政府要求大陸國企在香港加強及擁有更多控制權，而國企投資動作並非簡單地持由香港公司股份，而是要求擁有決策與控制權，針對的目標產業包括房地產、旅遊等主要行業。

林保華揭祕聞：國企炒高香港房價

關於李嘉誠與中共的關係，林保華表示，「以李嘉誠香港首富的地位，一直是中共的重要統戰對象。1980年代中共決定收回香港時更是如此。鄧小平接見所謂「香港十二金釵」以「投資者放心」來安撫他們，自然有他一個。他也以捐獻與投資祖國來回報，尤其創辦汕頭大學作育英才。以他的地位，從中國來拍馬屁的絡繹不絕，他也很小心地應對。據內部傳出的消息，他曾要求公司的接線員，如果有講普通話的人來電找他，一定要把電話轉給他親自聽。

「六四」屠城，李嘉誠像許多香港人一樣譴責，雖然以後沒有再出聲，但是並沒有像其他權貴一樣跟著共產黨的口風轉。在鄧小平開放中國股市後，第一個來找李嘉誠的是與鄧小平關係密切的首都鋼鐵公司老董周冠五兒子周北方，李嘉誠被迫與他合作，成立「首長國際（首鋼與長江實業）」上市；接著是鄧小平小兒子鄧質方在上海經營地產的四方集團也來加入而成為「首長四方」。如果當時李嘉誠沒有合作，早就被修理了。然而以後因為江澤民整肅鄧家，李嘉誠險遭連累，還好江澤民主張悶聲大發財而放過李嘉誠一馬，而候任特首董建華也可能做了轉圜工作。

然而共產黨的貪婪是無止境的，以前他們有求於李嘉誠；在控制了香港以後，他們對李嘉誠就不那麼順眼了。尤其小兒子李澤楷觀念比較傾向民主派，2005年欲圖投資中國網路引發老共敏感性反彈，從此不時對他點名，也是對李嘉誠的敲山震虎。罪名卻是在京滬囤地，顯然是看中了李家的財產。

習近平上臺半年，李嘉誠開始從中國撤資，經濟與政治嗅覺極為敏銳的李嘉誠，很早就嗅出中國經濟到了頂峰而政治上卻越來越極權，反日浪潮是極為重要的指標。1997年以前李嘉誠在香港收購英資的和記黃埔與港燈，包玉剛收購英資企業，英資的匯豐銀行都貸款鼎力相助，哪管什麼種族？這才是自由經濟的真諦。

李嘉誠很早就嗅出中國經濟到了頂峰而政治上卻越來越極權，開始從中國撤資，主要投資後又轉往英國與歐洲，那是對英國法治的信任。（大紀元合成圖）

2015年，李嘉誠藉公司改組，將註冊地點從香港移往開曼群島，即是香港俗稱的「遷冊」。1984年中英談判期間英資怡和控股宣布遷冊表明對香港前途投下不信任票，引發中方怒罵。這次連原來愛國愛港的長和企業也遷冊，中方更是恨得牙癢癢的。然而李嘉誠都以經濟理由來解釋，實際上中國經濟走下坡也是事實。李家的主要投資轉往英國與歐洲，那是對英國法治的信任。

然而在香港雨傘革命前夕的2014年8月，李嘉誠難得談論到政治議題說：「爭取民主的努力，每一步，也不會是徒勞無功的任務。」「我深信，在中華民族的民主進程中，必定有我們香港人智慧的風采。」1個月後雨傘運動爆發；5年後反送中運動爆發，真的展現了香港人智慧的風采，尤其是年輕人。」

文章接著說，「地產商目標就是『依法賺錢』，這也是對股東的負責。至於如何回饋社會，那是不同富豪不同人品做出的不同選擇。如何壓制房價暴漲而對年輕人網開一面，那是政府的責任。中共的本末倒置，正是掩飾他們國家政策對炒高房價的責任，也掩飾1997年後主宰香港房價的已經不是香港地產商，而是中資企業與大量湧入香港的黑錢。國資委最近接見百家國企要他們進一步投資香港來控制香港的經濟，就在不打自招。」

李嘉誠早看透中共及早撤資脫身

中共開始討伐李嘉誠，是從2015年就開始了。

2015年9月12日，新華社「瞭望智庫」轉發一篇題為「別讓李嘉誠跑了」的文章，稱李嘉誠「不顧念官方此前對其在基礎設施、港口、地產等領域的大力扶持，在中國經濟遭遇危機的敏感時刻，不停拋售，造成悲觀情緒在部分群體中蔓延，其道義的高點，已經失守。」

文章還稱，「眾所周知，在中國，地產行業與權力走的很近，沒有權力資源，是無法做地產生意的。由此，地產的財富，並非完全來自徹底的市場經濟。恐怕不宜想走就走。」

不過，9月20日，《人民日報》的微信公眾號發表了一篇評論文章，文章標題為「對李嘉誠，與其挽留不如目送〉，作者署名為李克濟。文章稱，資本的本性就是逐利而動，市場的規則就是遵守法治，只要在法治框架內，資本享有來去自由的權利。公開叫囂「別讓李嘉誠跑了」，顯得有點落後於時代的不自信了，也不利於企業家樹立信心。

李嘉誠9月29日罕見地發表聲明，不點名回應日前中國官媒的發文批評，但措辭非常委婉。聲明說，「最近一些人對我本人和集團作出毫無根據的指責，惹來網民及傳媒的關注。在此，我多謝各位的關心，並藉此機會作出回應。首先感謝國內、香港以及國外的朋友對我的肯定和信任，我明白言論自由是一把兩刃刀，因此一篇似是而非的文章，也可引發熱烈討論，這是可以理解的，但文章的文理扭曲，語調令人不寒而栗，深感遺憾。」

據港媒報導，從2010年以後的8年，李嘉誠已經靠賣房賣地套現近3000億港元。很多商界精英評論說，李嘉誠不愧是超人，他能看清時局，及早抽身，才能保有香港首富的地位長久不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