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面故事 / 第630期 20190424

諜中諜騙中騙張玉婧闖海湖莊園遭起訴牽出一男一女

by 王淨文

來自上海的張玉婧3月30日攜惡意軟件闖入佛州海湖莊園（冬季白宮），牽出與中共統戰組織有關的華女楊蒞及其合作夥伴查爾斯李。（Getty Images）

2019年4月中旬，媒體上談論最多的就是有關中共各類間諜的消息，有中國女子私闖美國總統莊園的稀奇事，也有中共利用華裔前員工偷盜國外先進技術的平常事；這次曝光的，不但有中共芯片業最渴望獲得的荷蘭阿斯麥光刻機祕密，還有風靡世界的特斯拉電動車的技術祕密。

這一連串的間諜、偷盜行為，也只是中共山寨國的一個縮影。在中美貿易談判上，中共起初還否認違背了知識產權法，但最後也不得不變相認罪。

張玉婧的護照在聽證會上首次曝光。（網路圖片）

文 _ 王淨文

中國女子擅闖美國總統私家莊園

2019年3月30日周六中午，美國總統特朗普正在自己位於美國南部佛羅里達州的私家莊園海湖莊園附近打高爾夫球，一位中國女子突然「從天而降」般地闖進了海湖莊園。

如果她能待在那，也許就有機會跟總統「打個照面」，或幹點別的什麼事，這很危險。

這位女子叫張玉婧（Zhang YuJing），開始媒體還寫成了張玉靜、張玉京。護照顯示她是上海人，今年32歲。

張玉婧是搭乘海湖莊園免費的高爾夫球車到達了莊園，她至少通過了五名特勤員的詢問，最終在莊園的接待前臺被抓捕。

張玉婧3月30日闖入佛州海湖莊園，還被管理人員用高爾夫球車送到莊園門口接待處，引發特朗普總統維安的嚴重關注。（Getty Images）

30日那天中午剛過，張玉婧走近海湖莊園的安全檢查站，告訴安保官員她要去游泳池。

在法庭的第一次開庭審理中，特情局特工塞繆爾．伊萬諾維奇說，海湖莊園有一個姓張的會員，於是安保人員問張玉婧，那人是否是她的父親，但她沒有給出肯定的答覆。安保人員又問張玉婧進海湖莊園準備和誰會面，她也沒有給出明確的答案。最終，安保人員認為這可能是雙方存在語言障礙的問題，並且認為她是張姓會員的親戚，就允許她進去了。

最終，張玉婧在前臺被一名接待員攔下，問她為什麼會在那裡。去過海湖莊園的人都知道，要走到前臺，需要先經過游泳區、露臺和大廳。張玉婧說她要去游泳，但後來發現她根本沒帶游泳衣，而且她若真的要去游泳池，她就不會走到前臺。

在前臺被問了好幾次之後，張玉婧終於回答說，她是來參加晚上的一個聯合國華裔協會活動的，然而前臺接待員知道當晚並沒有那個活動。

這時特工伊萬諾維奇開始介入，舉止可疑的張玉婧被特情局特工帶到其他地方詢問，她開始變得「咄咄逼人」。

特工開始詢問她一些其他問題，張玉婧說她就是來參加這個活動的，只不過來早了，所以想熟悉一下場地，並且拍些照片。張玉婧拿出一份文件說是該活動給她的邀請函，但文件是中文寫的，伊萬諾維奇看不懂。

後來她說，她的中國友人「查爾斯」（Charles）告訴她，從中國上海到佛羅里達州棕櫚灘參加這個活動，可以與特朗普總統家人交談，及建立中美經濟關係。

據悉，張玉婧在情緒激動前，她與接待員可以毫無困難地用英語交談，同時她也能閱讀和識別英文的禁區標示。

特勤人員無法從張玉婧那獲得任何更具體的信息，以確定她所稱的聯繫人「查爾斯」的真實身分。她還稱，她從未說自己是要去游泳池。

她帶了裝有「惡意軟件」的U盤

於是，總統特勤局的特工開始搜查張玉婧，發現她隨身帶了四支手機、一臺筆記本電腦、一個硬盤，以及一個裝有「惡意軟件」的U盤。

為什麼說叫惡意軟件呢？總統特工表示，搜出張玉婧的USB後，曾經放進自己的手提電腦。之後發現，這個USB以「非常不正常」的方法載入檔案，開始自動安裝軟件，於是立即停止有關操作。

事後網路安全專家批評，特勤人員這樣做，很容易讓政府電腦被病毒感染。前國家安全局的黑客專家威廉斯在Twitter說，「也許張是蓄意被拘捕（這不是說笑）」。

隨後，美國警方逮捕了張玉婧，並搜查她住的旅館房間後發現，她有兩本中國護照，一個檢測隱藏攝錄機鏡頭的設備，五張手機SIM卡和8000多美元現金以及信用卡。

為何要帶這麼多手機和現金呢？是否像電影《手機》說的，不同的手機對應著不同的角色？

張玉婧還告訴調查人員，她帶著好幾支手機到海湖莊園，因為她不敢把手機留在旅館房間。她出庭時也宣稱她的銀行帳戶只有大約5000元。

助理聯邦檢察官賈西亞向聯邦法官說：「怕留在旅館的財物被偷的人，不會在旅館房間留下那麼多現金和信用卡。」

他宣稱張玉婧有「嚴重的潛逃風險」，因為她「向她碰到的每一個人撒謊」。他說，張3月28日持B-1商務簽證從上海到美國，而她的簽證已被撤銷，因此如法庭准許她保釋出獄待審，她將移交移民當局監管。

懷疑她是間諜特勤局長被撤

事件發生後，美國上上下下都懷疑張玉婧是中共間諜。

美國佛州地方媒體《邁阿密先鋒報》（The Miami Herald）4月4日引述消息人士話說，聯邦調查局（FBI）正在調查張玉婧是否擔任中國（中共）情報人員。

此外，在張被捕當日，美方已就此事通知中共駐美領事館，但中領館遲遲不見表態。

美國國務卿邁克．蓬佩奧（Mike Pompeo）4月5日告訴哥倫比亞廣播公司新聞（CBS），他無法直接評論中國籍女子擅闖海湖莊園禁區的個案，因為此案正在調查。但他說，此事「告訴美國人民中國（中共）構成的威脅，以及他們在美國國內所做的努力，不僅僅針對政府官員，他們的範圍更廣。」

然後，蓬佩奧轉向中共的大規模知識產權盜竊案，指中共盜竊美國知識產權是一項「規模達數千億美元的大生意」。

路透社報導，三名執法及國家安全方面的消息人士表示，美國政府多個部門，正評估張玉婧是否與中國情報機構有關，或者這宗事件是否暴露出美國的反情報風險。他們在評估，張玉婧進入海湖莊園，是否在測試總統物業的保安情況。

國會民主黨人對海湖莊園的保安措施提出質疑，特朗普總統稱事件是個偶然，並對特勤局的表現表示滿意，但是，周一特朗普突然革除了負責保護總統和家人以及前美國領導人的特勤局負責人阿勒斯。

負責保護總統和家人以及前美國領導人的特勤局負責人阿勒斯（Randolph Alles），在張玉靖擅闖海湖莊園後遭到革職。（AFP）

美國傳媒報導，特朗普指示代理白宮幕僚長馬爾瓦尼解雇特勤局長阿勒斯。阿勒斯是由特朗普任命，他擔任了兩年的特勤局長，目前官方還沒有公開說明他被解職的原因，白宮發言人桑德斯只是說，阿勒斯「過去兩年來在特勤局工作出色，總統感謝他四十多年為國效力。阿勒斯將很快離任。」

阿勒斯的上司是即將離任的國土安全部長尼爾森，她3月31日周日與特朗普見面後被迫辭職。特朗普對中美洲移民經墨西哥來美國申請庇護的人潮日益增多表示不滿，經常指責尼爾森處理邊境移民危機不力。

可是，參議院少數黨領袖舒默周一在Twitter說，即將離任的特勤局長阿勒斯，必須盡快到國會就海湖莊園的安全隱患問題作證。他說：「公眾和國會需要知道，像中國這樣的與我們對立的政府及其特工，究竟在多大程度上試圖進入特朗普總統的房子，或在那裡從事電子竊聽、了解談話或其他信息。」

此事再次引起了人們對特朗普及其顧問頻繁入住的海湖莊園安全的擔憂，每當特朗普入住時，海湖莊園都會對會員以及會員的客人保持開放。

海湖莊園（西班牙語：Mar-a-Lago，亦稱馬阿拉歌莊園），是通用食品公司女繼承人波斯特（Marjorie Merriweather Post）於1924年至1927年建成。當初她就希望這能成為美國總統的冬季療養所，同時也可接待外賓與高官。1973年波斯特離世後將這座莊園遺贈給了國家，然而，之後的歷任總統都拒絕使用此莊園，於是在1980年又劃為波斯特名下的房產。而在1985年，海湖莊園被商人唐納．特朗普（即現任第45任美國總統）收購。

海湖莊園中的海湖俱樂部為會員專屬俱樂部，內有126間房間，占地約一萬平方米，會員可享用會客廳、休閒健身中心以及酒店配套設施等。而特朗普一家人在莊園中還擁有私人宅邸和活動區域，這些都不對外開放。

2017年1月20日宣誓就職總統特朗普，把海湖莊園稱為自己的「南部白宮」，並且要將其打造成一個戴維營式的休閒療養地。他上任後已經多次在海湖莊園接見外國賓客，包括先後接見日本首相安倍晉三及中國領導人習近平等。據《紐約時報》報導，旅居美國的中國商人郭文貴也是海湖莊園俱樂部的會員。

海湖莊園設法讓更多新人前來參觀，給張玉婧的突然降臨帶來了可能。（Getty Images）

第一次庭審拒絕她聯繫國內家人

張玉婧4月1日首次出庭，出庭時間遠超預期，長達75分鐘。

法官威廉．馬修曼（William Matthewman）沒有批准她在被關押期間撥打中國國際電話以及上網跟家人聯繫，但允許其撥打美國國內電話、聘請私人律師。此外，法官定於4月8日舉行拘留聽證會，並安排4月15日進行聆訊。

4月8日，擅闖特朗普總統冬季白宮的中國女子張玉婧第二次出庭。（新紀元合成圖）

美國有線電視新聞網（CNN）4月4日報導說，周一出庭的音頻文件顯示，張的英語比較差，並要求翻譯幫助。不過莊園特工們表示，張的英文不錯。

張玉婧表示，她是投資人，頻繁來美是為了生意，她是一家中國私募股權公司——上海智融（或志榮，Zhirong，音譯）資產管理公司的顧問。她按「單個項目」收取酬勞，2019年還沒有賺錢。

不過，人們無法在網上找到她說的上海智融或志榮資產管理公司。

她說她在美國有一個富國銀行的帳戶，在中國擁有價值130萬美元的房子、以及開寶馬車（BMW）。她還說，她在美國有一個餘額不超過5000美元的富國銀行帳戶，她經常攜帶現金旅行，在被捕前不久才抵達美國。

張玉婧說，這次是應一個朋友邀請到海湖莊園參加活動。她描述的朋友似乎符合主持「聯合國中國友誼協會」的查爾斯-李（Charles Lee）。

在首次出庭時，她通過翻譯詢問了一些複雜的問題，包括：她的案件如何獲得保釋和聘請律師。

她被告知檢方對她的兩項指控：私闖禁區、對執法官撒謊，如果罪名成立，她可能面臨長達六年的監禁。

《邁阿密先驅報》直指一男一女

4月4日，華語網站傳出一篇自稱耿直哥的翻譯介紹文章。據美國《邁阿密先驅報》透露：張玉婧口中的「聯合國」活動，是一個自稱「聯合國華人友好協會」祕書長的華裔男子查爾斯李邀請她來的。

本案中兩位真正的核心人物：一是「聯合國華人友好協會」的祕書長查爾斯李，另一位則叫辛迪楊（本名為楊蒞），也就是活動海報上的聯繫人Cindy。她是美國佛羅里達州一家按摩店的前老板，也是能讓張玉婧和查爾斯李進入海湖莊園的那把真正的「鑰匙」。

楊蒞（右）掛有佛州「和平統一促進會」副會長等頭銜；自稱「聯合國華人友好協會」祕書長的查爾斯李（左）則幫楊蒞拉人去海湖莊園參觀。（新紀元合成圖）

在過去一個多月裡，楊蒞可謂是美國媒體上的「紅人」：首先是她曾經開辦、但之後已經出手的一家按摩院，被捲入了美國前不久曝光的一起很嚴重的賣淫嫖娼和人口販賣案中，其次，美國媒體在調查她這個按摩院的創始人時，又意外地發現她竟然與美國總統特朗普合過影，甚至還能安排外人去參觀特朗普的海湖莊園，並與特朗普的家人合影。

美國媒體還發現20年前從中國東北移民到美國的楊蒞，還參加過多次中國使領館在美國佛羅里達州組織的一些華人華僑的聯誼活動，還有著諸如佛州「和平統一促進會」副會長等頭銜。

2018年11月美國中期選舉期間，她就曾以「楊蒞」這個名字撰寫過力挺特朗普和怒斥民主黨的文章。根據網站介紹，楊蒞對特朗普的支持始於2015年，也就是特朗普剛剛宣布參選的那年。

一直在調查楊蒞的《邁阿密先驅報》發現，這個華裔大媽更像是在利用自己這個特朗普支持者、捐款者和籌款人的身分給自己「撈錢」。

該報在此前的一篇報導中還詳細介紹說，由於此前特朗普備受爭議的政治言論令海湖莊園原本的活動少了不少，海湖莊園為了維持收入便給楊蒞打開了大門。而她則將參觀特朗普家族的海湖莊園和與特朗普家人的合影，包裝成一個獨特的「旅遊產品」在中國網路上銷售，甚至還給這些活動分為了多個「贊助」檔位，收取數萬美元的費用。

打著聯合國及特朗普旗號的騙子

雖然美國媒體對查爾斯李的調查很少，但中國國內卻有大量的媒體報導顯示，自稱「聯合國華人友好協會」祕書長的查爾斯李，幹的其實就是中國國內常見的那種盜用「聯合國」名號去忽悠企業和個人的「勾當」。

2019年1月，《南方周末》曝光了他的這個「聯合國華人友好協會」，指出他的這個機構只不過是在聯合國的非政府組織數據庫裡登記了一下，與聯合國並沒有任何關係，其「業務」主要是給一些不入流的個人和企業頒發一些聽起來很「唬人」的「國際認證」。美國的《邁阿密先驅報》也在報導中簡短地提到他的這個組織與聯合國根本沒有任何關聯。

2013年，查爾斯李曾找來一個根本不存在的「聯合國教科文組織劉東澤總幹事」，在一個顯得很寒酸的辦公室裡合了個影，以給他的組織「站臺」……

而微博上的搜索結果也顯示，時至今日一些「微商」仍然在把他的「聯合國華人友好協會」當成聯合國的機構，甚至有人直接將他當成了「聯合國祕書長」……

除了「聯合國」的旗號，他現在又打著「特朗普」的旗號，給楊蒞做起了拉人去海湖莊園和特朗普家人合影的「代理」。而特朗普一家，就這麼成了這一男一女的「搖錢樹」。

而且，在楊蒞因為按摩院的案件被美國媒體圍觀之前，他倆還已經成功運作了多名「客戶」去海湖莊園和特朗普的家人合影。《邁阿密先驅報》就在報導中舉例說，一個孫姓中國女演員就通過查爾斯李和楊蒞而走進了特朗普家族的海湖莊園，並和特朗普多位親屬合了影。

這個孫姓女子之前也在自己微博上發布了這次行程的照片，但之後這條微博已經被她刪除，原因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