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美貿易戰的續集：經濟北約

中美貿易戰如火如荼，結局已隱約可見。但貿易戰的續集會是什麼呢？很可能催生「經濟北約」。圖為今年7月美國總統特朗普抵達北約總部布魯塞爾。（Getty Images）

文 _ 謝田（美國南卡羅萊納大學艾肯商學院講席教授）      

美國對中國的貿易戰進入第二輪，雖然貿易戰如火如荼，其最後、最可能的結局已經隱約可見，很可能導致中國社會貿易結構、經濟結構、甚至政治結構的變遷。但如果貿易戰進入僵局、中共劫持全中國人民，不惜經濟倒退四十年，中國回到冷戰時期與美國的關係，中美貿易投資降到冰點，中美開始全面的經濟、政治、甚至軍事的對峙，那麼，這場貿易戰的後續，又會是什麼樣呢？它很可能會導致世界貿易組織（WTO）的瓦解，並進而催生一個「經濟北約」（Economic NATO）。

中美貿易戰中，中共出於恐懼，試圖利用美國全面出擊、面對各國為美國爭取利益的時機，拉攏對美國有巨大順差、面對美國壓力的國家。歐盟作為全球三大經濟體之一，當然是中共拉攏的對象。中共多年來也一直試圖離間歐盟國家，離間歐盟和美國的關係。但這次在中歐峰會之前，中共竭力勸說歐盟跟中共發表聯合聲明，譴責特朗普的貿易政策，甚至直接利益誘惑。但中共打錯了算盤，碰了一鼻子灰，歐盟官員當場拒絕，不與北京結盟。

歐盟是明智的，還沒有到利欲薰心、看不清形勢的地步。歐盟一位外交官說，中共對美國的所作所為，也同樣對歐盟做過，「我們幾乎同意美國對中國（中共）所有的憤怒！」

美國總統特朗普最近以來妙招頻出，連環拳一個接一個，從外交、軍事、政治、貿易方面頻頻出手，並且在面對歐盟國家對美國關稅紛紛不滿時，令人瞠目結舌的提出：貿易應該具備零關稅、零障礙、零補貼的要件！這真是石破天驚，一句話就把中共自詡是自由貿易的捍衛者、美國在實施貿易保護主義的謊言，徹底的戳穿了！

美國和歐洲如果真的能夠達到「零關稅」的協議，實施零障礙、零補貼，這無疑是在孕育一個「美國—歐洲經濟共同體」，是一個「經濟北約」。如果成行，它必將是中美貿易戰之後，中共更大的一個噩夢。

顯然，中共扭曲貿易的政策在WTO框架之內無法解決，美國已經認識到了這一點。美國駐世貿組織大使謝伊（Dennis Shea）表示，「評估中共的不公貿易政策具有急迫性，且其製造的問題已超越WTO的解決能力，最有效的解決方案是中共主動地採取市場導向的開放政策。促使美國考慮其他國際框架，其他的國際規範、制度，來解決中共的問題。」而這個框架和出路，可能就是新的「經濟北約」。

中共喉舌《環球時報》發表社評說，「特朗普決不敢退北約這個群」。這可是十足的廢話。美國當然不會退出北約，怎麼可能呢？美國正在要求北約其他成員國更多的付出、增加軍費、強化北約。在這個節骨眼上，美國怎麼可能退出北約呢？任何人用腳後跟想一想，都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但中共喉舌如此說法，正展示了中共的憂心忡忡、及一廂情願的白日夢。美國不但不會退出北約，還在強化北約，並推進北約經濟上的聯合。

特朗普要求北約各國把軍費增加到2-4%，這僅僅是為了對付俄國嗎？當然不是。如今的俄羅斯，不再是當年的虎豹豺狼，也不是肥肥胖胖、孔武有力的北極熊，它最多是一隻餓得奄奄一息的豹子，作為共產主義蘇聯的餘孽。強化北約，是美國和歐洲在攜手針對中共，針對試圖聯俄抗美的中共政權。 

六年前，美國和歐洲試圖建立「跨大西洋貿易和投資夥伴關係（TTIP）」的時候，有人就認為這是「經濟北約」。但後來，提議被人們慢慢忘卻，近三百萬歐洲人聯署，阻止夥伴關係的建立。經濟北約的規模，是8億消費者的巨大市場，涵蓋全球貿易的三分之一。從更遠的歷史看，「經濟北約」的概念從1949年的「華盛頓條約」（第二款）（Washington Treaty of 1949）中就有了，這一條款也被稱之為「加拿大條款」，因為是加拿大人最先主導的。美國華府律師格雷（C. Boyden Gray），曾經擔任美國駐歐盟大使，他在2013年就提出建立一個經濟上的北約，作為新國際秩序下的一個新聯盟。

今天世界上，國家間的經濟整合（economic integration）有七個級別或七個步驟，它們從低到高分別是：一、優惠貿易區（Preferential trading area），二、自由貿易區（Free trade area），三、關稅同盟（Customs union），四、共同市場（Common market），五、經濟共同體（Economic union），六、經濟及貨幣聯盟（Economic and monetary union），及七、完全的經濟整合（Complete economic integration）。

目前，歐元區可以說達到了第六級——經濟及貨幣聯盟；歐盟和的南美的MERCOSUR是第五級的經濟共同體；東盟（ASEAN）算是第四級的共同市場；各種各樣的FTA（自由貿易區），包括人們熟知的NAFTA，只能是第二級的。要達到第七級的完全經濟整合，必須在貨物貿易、服務貿易、資本流動、勞動力遷徙、貨幣和財政政策等所有方面，都達到高度的自由和整合，這基本上就是跟隸屬於一個國家差不多了。

特朗普今年6月在加拿大出席G7峰會時，向在場的各國領袖提議，取消美國與盟國的貿易壁壘，取消關稅與一切政府補貼，讓各國商品實現自由而公平的貿易（free but fair trade）、「零關稅同盟」。這看來是在第三級「關稅同盟」的層次。但如果歐美國家領導人能夠胸懷大志、面向未來，促成「經濟北約」達到「經濟共同體」（第五級）的水平，還是很有希望的。

目前，特朗普的這項提議尚未正式啟動。歐洲最強大的經濟體、德國，似乎已經有興趣接受，如果法國和英國可能跟進，計畫就有可能快速向前推進。英國雖然脫歐，但實質上沒有辦法真正切斷和歐洲的聯繫，如果通過「經濟北約」的形式重返歐洲，也不失為上策。反正有美國做大，英國也不怕會有德國或法國過於強勢的擔憂。

如果中美貿易戰破裂，中美對峙加劇，中共會再度試圖籠絡歐洲、聯合歐洲抗擊美國。美國最好的策略，是在北約的軍事聯盟的基礎上，加快籌組「經濟北約」，以此讓中共的分化瓦解、收買拉攏、國際統戰的陰謀難以得逞。如果說，「軍事北約」導致了前蘇聯這個龐大的共產主義政權的徹底瓦解，「經濟北約」也注定會導致中共這個全球最大、最後的主要共產主義政權的全面崩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