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面故事 / 第566期 20180118

新年局勢緊張習端槍發訓令戎裝常委回歸

by 王淨文

（AFP）

習近平通過軍中「打虎」、軍改抓軍權，宣揚「軍委主席負責制」，並使「戎裝常委」回歸，加強對地方掌控。

習在2018年新年前後，駐港部隊換吏，視察戰區，在全軍開訓動員大會發訓令。

一邁進2018年，習近平這一系列動作就有些令人詫異。

在突顯其核心實力的同時，其高調端起步槍，抓緊軍權，是否也洩露了他心中的一點祕密？

1月3日，習近平現身中部戰區，親手舉起被軍迷稱為「戰略步槍」的QTS-11單兵武器系統。

文 _ 王淨文

2018新年賀詞習突出「我」字

2017年12月31日，一如既往，習近平發表了2018年新年賀詞。與往年相比，這次賀詞通篇都在突出一個字，而未涉及社會廣泛關注的一件事。

時事評論員周曉輝認為，這次習近平突出了一個「我」字，而不是「我們」。刨除開篇相同表達問候時的「我」外，「我」字出現的頻次2017年賀詞中為二次，2016年賀詞中為一次，2015年賀詞中為一次，2014年賀詞中為四次，而2018年賀詞中不僅頻次為九次，而且所指代的內容有更多內涵。

比如：「我為中國人民迸發出來的創造偉力喝彩！」「香港回歸祖國20周年時，我去了香港。」「我還參加了一些世界上的重要多邊會議。……我同有關各方深入交換意見。」

「我又收到很多群眾來信，他們的故事讓我深受感動……讓我感到千千萬萬普通人最偉大，同時讓我感到幸福都是奮鬥出來的。」「我了解人民群眾最關心的就是教育、就業、收入、社保、醫療、養老、居住、環境等方面的事情……。」

不難看出，習近平在19大完成高度集權後，以往的集體領導制已被廢除或弱化，習在政治局具有高度的話語權，其所獲得的「核心」地位非江、胡可以相比。

習近平發表的2018年新年賀詞突出了一個「我」字，而不是「我們」。評論指，習在政治局具有高度的話語權，其「核心」地位非江、胡可以相比。（AFP）

習的2018新年賀詞避談反腐問題

至於習近平在賀詞中避談的一事，乃是過去五年備受國內外關注的反腐問題。

2015年賀詞中提到：「我們加大反腐敗鬥爭力度，以零容忍的態度嚴懲腐敗分子，顯示了反腐懲惡的堅定決心。」2016年賀詞中提到「『三嚴三實』專題教育推動了政治生態改善，反腐敗鬥爭深入進行」，要「著力營造政治上的綠水青山」。習在2017年賀詞中提到：2016年「堅定不移『打虎拍蠅』，繼續純淨政治生態」，2017年要為「全面深化改革、全面依法治國、全面從嚴治黨繼續發力。」

蹊蹺的是，在習的2018年的新年賀詞中，卻無一處提到反腐話題。要知道，在過去的2017年，被拿下的重量級高官就有原重慶市委書記孫政才、中宣部原副部長魯煒、軍委聯合參謀部原參謀長房峰輝、軍委原政治部主任張陽等，甚至還有一次未遂政變被破除。

而19大的報告對反腐形勢作出的判斷和目標是：「當前反腐敗鬥爭形勢依然嚴峻複雜，鞏固壓倒性態勢，奪取壓倒性勝利的決心必須堅如磐石。」在反腐尚未奪取壓倒性勝利的情況下，在其曾言的「直搗黃龍」，即抓捕江、曾尚未實現之際，習近平的賀詞避而不談反腐，不知意圖何在？

周曉輝分析說，這或許在暗示習近平奪取權力後，反腐已經不是一個重點話題，或許在面臨著諸多挑戰的情況下，有意放某些人一馬，換取某種妥協？但世事並不以人的意志為轉移，當前造成中國亂象的根本所在，正是中共體制以及中共江澤民集團以傾國之力發動的對億萬信仰「真、善、忍」的修煉者的漫長迫害。抽絲剝繭，找到破局的真正鑰匙，2018年才會有真正的希望。

自從趙樂際接替王岐山之後，人們都在關注今後反腐會如何走。新年一開始，趙樂際就拿下了自己以前在陝西的祕書、陝西副省長馮新柱，隨後，山東副省長季緗綺落馬，有評論甚至認為趙樂際打虎的速度比王岐山還快。

不過，王岐山雖然走了，但中紀委的人馬都是王岐山事先安排好的，很多案子都是王岐山在時就基本查清楚了，只等選擇何時公布了。王岐山退休前，把中紀委很多副書記調到相關重要位置，如2014年的中紀委副書記楊曉渡，2016年任國家監察部部長、2017年兼任國家預防腐敗局局長後，2017年10月進入政治局，這些都可能使趙樂際公布的案子，是按照王岐山的意圖去做的。

如今習近平新年致辭不提反腐，今後趙樂際會如何打虎，更成了人們關注的重點。

趙樂際接替王岐山後，人們都在關注今後反腐會如何走；如今習近平新年致辭不提反腐，今後趙樂際會如何打虎更成了人們關注的焦點。（AFP）

習辦公室四張新照均與軍隊有關

外界注意到，就在習近平發表2018年電視新年賀詞時，其辦公室的書架上新增九張照片曝光，其中四張都與軍隊有關，突顯習對軍隊的重視程度。

這四張軍隊照片有三張是2017年所拍：7月30日的朱日和「沙場點兵」、7月28日的向「八一勛章」獲得者授勛、6月30日的與香港少年合影，以及2014年1月26日拍的慰問戍邊官兵。

雖然「與香港少年合影」這張照片題目看起來與軍隊無關，其實不然。這張照片是習近平在2017年6月30日與香港少年警訊成員的合影，當天習近平還檢閱了駐港部隊。

時事評論員石實認為，習近平重視軍權，與中共的「槍桿子裡面出政權」，誰掌握了中共軍權誰就是中共「老大」直接有關。

評論認為，習近平重視軍權，與中共的「槍桿子裡面出政權」，誰掌握了中共軍權誰就是中共「老大」有關。圖為習近平2017年6月30日在香港閱兵。（AFP）

毛澤東時期，中共軍委主席一直被毛澤東把持到死亡的那一刻，所以毛澤東當時在中共黨內可謂「一言九鼎」，製造了成千上萬的冤假錯案。

華國鋒接替毛後，由於中共軍隊實權被鄧小平把持，華國鋒很快被趕下臺。隨後中共先後兩任總書記胡耀邦、趙紫陽也都被時任軍委主席鄧小平罷免，而僅僅作為軍委主席的鄧小平卻被中共推崇為「第二代領導人」。

胡錦濤時期，軍權一直被江澤民團伙把持，所謂的「第四代領導人胡錦濤」完全被江澤民提拔的前軍委副主席郭伯雄、徐才厚架空。

習近平在2012年上任後，江澤民還想繼續做「太上皇」，但遭到習近平的強力反擊。習近平不但通過反腐「打虎」拿下了郭伯雄、徐才厚等近160名軍級以上軍官，而且還拿下長期替江澤民把持武警、公安部隊及司法系統的前政法委書記周永康。

習近平通過中共史無前例的反腐「打虎」、軍隊改革及對軍中高層人事的大幅度調整，基本收回了軍權，但中共軍權被江派把持20多年，所以習當局仍然不斷強調「全面徹底清除郭、徐流毒」。

習說執政存風險美媒列五大挑戰

2017年12月25日至26日，中共政治局召開民主生活會。習近平談到中共在執政路上「面臨的困難和風險也不少」、國內外環境發生了深刻變化、面對的矛盾和問題發生了深刻變化等。

美國彭博社12月28日刊文說，中共當局2018年有五大關鍵挑戰。一是，中共面臨中產階級的反對：使中產階級感到不滿的還包括空氣污染、教育品質和網路監控，及一系列的社會問題，如驅逐貧民、冬天停電停暖氣供應等。

二是朝核危機能否和平解決，三是中共與亞洲國家關係緊張，四是美國可能加大制裁中共，五是中共能否真正改革──儘管中共18屆三中全會提出了一個全面改革計畫，但大多數計畫沒有實施，或者實施不到位。

全軍開訓動員大會習罕見發訓令

在這樣的背景下，1月3日上午，中共軍方舉行2018年開訓動員大會，習近平現場校閱並訓話後，官兵展開大規模軍事訓練。包括武警在內的各地官兵同步響應。

據軍報簡訊，這是軍方有史以來首次舉行開訓動員大會，習近平在主會場向全軍發布訓令，但軍報並未披露習近平訓令的具體內容，以及訓練主會場的詳細地點。

新年伊始，國際上已有2018年將是開戰之年的憂慮。

北韓領導人金正恩在新年致辭中表示，桌上有「核按鈕」，核打擊面覆蓋了整個美國本土，並威脅稱：「美國必須意識到這不是威脅，而是事實。」隨後美國總統川普在臉書上予以回應：「咱們走著瞧。」

因此不僅在中國，在美國與北韓和韓國，都有點在硝煙味中揭開序幕的味道。

習視察戰區端步槍意義直逼毛？

特別令人吃驚的是，1月3日，習近平現身中部戰區，近距離觀看不少新型武器裝備。分析指，習近平新年聚焦中共軍隊的意義，堪比毛澤東時期的大練兵。

習近平在中部戰區視察時強調，軍隊要加大訓練，聚焦備戰打仗。新華社的通稿稱，習近平近距登上了99A坦克和紅箭-10導彈發射車，並了解有關數字化單兵作戰系統的情況。

央視新聞聯播的畫面顯示，習近平詢問的數字化單兵作戰系統，即為曾在網路大熱的QTS11武器系統，亦被網友稱為「戰略步槍」。

有報導稱，QTS11是中國版的美軍1990年代研製的OICW理想單兵戰鬥武器系統。目前QTS11武器系統由計算機火控系統、光電觀瞄系統、智能榴彈發射器和步槍組成，能夠使用5.8毫米口徑子彈和20毫米榴彈，全重僅為五公斤。

習近平不僅詢問了QTS11武器系統如何使用，而且還親手端起槍試用一番。習近平端起新式槍械，令不少人想起毛澤東於1964年在北京西郊射擊場端起國產56式半自動步槍的畫面。

當時毛澤東下令中共軍隊開展規模空前「全軍大比武」，軍事訓練由「以戰教戰」轉入「以訓教戰」階段。不久，毛就發動了文化大革命，利用他掌控的軍隊力量，來鎮壓那些不太聽他話的所謂「反革命、走資派」。

人們不禁要問，如今習近平也搞全軍大訓練，是否和毛當初的全軍大比武有相似之處？是否習也感受到某些反習勢力的威脅，而不得不亮劍、亮槍，以震懾反對派？

習加強對地方掌控戎裝常委再現

就在新年的第一周內，習中央已任命了14個省市的「戎裝常委」。這是「戎裝常委」消失一年後，再次大面積重現。

中共省級「戎裝常委」消失一年後重現，表明習近平的軍隊改革基本到位。軍改的真正目的是清洗軍中的江派勢力。圖為2015年3月5日參加中共兩會的「戎裝常委」。（AFP）

「戎裝常委」指的是中共各省級高層班子內的軍隊代表，一般由各省級軍區政委或司令員擔任。

2017年12月30日，中共批准上海警備區政委、少將凌希，任上海市委委員、常委。河北省軍區政治委員韓曉東履新河北省委委員、常委。由此，上海、河北成為首批增補「戎裝常委」的省分。

1月2日，河北、遼寧、上海、江蘇、安徽、江西、山東、湖北、湖南、廣東、廣西、海南、甘肅等13省區市「戎裝常委」也已陸續確定，其中包括河北省軍區政委韓曉東、湖北省軍區司令員馬濤、安徽省軍區司令員楊征、遼寧省軍區政委王邊疆、江西省軍區政委楊笑祥、山東省軍區司令員趙冀魯、廣西軍區政委姜英宇、海南省軍區司令員陳守民。

1月4日，北京衛戍區政委姜勇任中共北京市委委員、常委。

2016年10月至2017年6月，31個省區市黨委陸續完成換屆。換屆後，各省區市黨委常委班子暫無軍方常委。對此，國防部發言人在2016年12月的例行記者會上表示，「主要是因為今明兩年正值軍隊調整改革」；並說省軍區主要領導，「待相關改革到位後，再按規定增補進所在省級黨委常委班子」。

如今，中共省級「戎裝常委」重現，表明習近平的軍隊改革基本到位。外界分析，習近平軍改的真正目的是清洗軍中的江派勢力。省級「戎裝常委」的調整、暫停與重現，皆與此相關。

中共省級「戎裝常委」設置始於2007年，當時正是江澤民心腹郭伯雄和徐才厚在軍隊內部勢力最盛時期，而江澤民架空胡錦濤的權力，主要是他掌控了軍隊才得以實現。

習近平2012年底上臺後，通過軍中「打虎」和「軍改」來抓軍權，高調宣揚「軍委主席負責制」。在這過程中，習對省級「戎裝常委」也非常重視。

2014年6月，經過一年半時間的運作，大陸31個省分的「戎裝常委」悉數到位，顯示習近平通過軍權加強對地方的掌控。但習對此並不放心，不時進行調整，甚至就在31省分「戎裝常委」補齊剛剛過去一個月，北京、河北、湖南、新疆、雲南等「戎裝常委」就陸續換班。而從18大後至2016年6月，雲南省「戎裝常委」竟換了三次。

在2017年10月9日至11月15日的浙江省人事任免中，杭州、寧波、溫州等八市各新增一位市委常委，而且均為「戎裝常委」，除了任明龍為杭州警備區司令員外，其餘七人均為軍分區政委，這亦罕見。

這些都是習近平掌控軍隊後，通過軍隊來加強對地方的掌控。

郭拒溫令最特殊戎裝常委進災區

1月6日官方消息，中共西藏軍區司令員許勇中將已任中共西藏自治區黨委常委。官媒微信公號「政知見」1月7日刊文稱，「回歸的戎裝常委中，他最特殊」。文章說，特殊之處是，2008年5月12日汶川大地震，時任中共第13集團軍軍長的許勇，是首位在27小時內率部挺進汶川大地震中心映秀鎮的將軍。不過其他江派軍隊卻遲遲不能趕到，並且不聽溫家寶的命令。

2008年5月12日汶川地震，時任中共總理溫家寶因無法調動江派軍隊而震怒。圖為溫家寶（左）陪同聯合國祕書長潘基文巡視災區。（AFP）

據2016年9月20日公開發行的《胡錦濤文選》記述，大地震發生後，時任中共總理溫家寶先帶領國務院相關部門官員趕往災區現場；胡錦濤立即給軍隊下令，要求總參和武警派負責人帶領部隊去配合溫家寶和地方當局救災。

但是，胡錦濤其後得知派去救援的軍人遲遲未能進入地震災區，胡錦濤只好親自命令成都軍區13集團軍陸航二團的兩架直升機進去查看情況，尋找往裡運送救災物資的方法；同時命令13集團軍、武警38師、省武警總隊約5000人「徒步前進」趕赴災區。

據報導，地震發生42小時後，進入汶川受災重鎮的官兵只有赤手空拳的1000人，震後72小時，進入重災區的救援士兵不足1萬人。大批救援人員趕到災區時，地震已發生了79小時，很多災民已在廢墟中痛苦死去。

中共新華社還報導了溫家寶的兩次發怒。5月13日當溫家寶得知由於橋梁倒塌，彭州市10萬民眾被堵在山中、生死一線時，救災部隊卻以天氣不佳、有泥石流等藉口，拒絕運送救災物資。溫家寶對著電話大喊：「我不管你們怎麼樣，我只要這10萬群眾脫險，這是命令！」說完他把電話摔了；面對一再延後的災區空投傘兵救援行動，14日溫家寶無可奈何的對傘兵指揮官說：「我就一句話，是人民在養你們，你們自己看著辦！」溫家寶甚至要求：「把我空投進去！」

2008年年底，時任中共總參謀長陳炳德在黨媒撰文揭示，在汶川地震發生後的三天時間裡，軍方的一切行動都要經過「軍委老首長」——江澤民的批准。當時，時任中共軍委副主席郭伯雄來到四川，但他拒不服從抗震總指揮溫家寶的調度，而是成立軍隊抗震指揮部，並自封為總指揮，自己下達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