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人駕駛車的利他主義原則（下）

無人駕駛汽車如果在路上正式運行，必須依照人類擬定的「利他主義」原則，才不會釀成大禍。圖為英國的第一輛自駕車包在倫敦揭幕。（Getty Images）

文 _ 謝田（中華民國外交部「台灣獎助金」獲獎學人、國立台灣大學公共經濟研究中心訪問學者、美國南卡羅萊納大學艾肯商學院講席教授）

從阿西莫夫的「機器人學三大法則」、到救駕駛員還是救行人的道德層面的例子、再到「有軌電車難題」的經典實驗，人們不難看出，遵循現有的法則，不能確保人類的安全，不管是個體的安全，還是整體的安全。自駕車上路，因涉及汽車間的溝通、聯絡，汽車之間必然會用物聯網（Internet of the Things）聯繫起來，而某一個更高級的網絡中心、樞紐，會承擔起協調所有路上的汽車、自駕車的責任和權力。如果這個權力和網絡控制中心被一個個人駭客劫持，被一個極權政府劫持，被一個類似中共政權的邪惡集團劫持，劫持者可以輕而易舉的命令所有的自駕車互相衝撞、互相毀滅，從而毀滅所有的人類乘客，或者劫持者希望消滅的乘客。到那時，機器人和機器、AI、電腦，真的就會成為左右人類命運的力量了。

機器人可能危害人類的最新例子，是全球7億電郵帳號遭到入侵。這是一個荷蘭的電郵機器人幹的，它利用盜取的7億帳號，散布含有銀行木馬程式的垃圾郵件。這個機器人史上最大規模的「犯罪」影響的人數眾多，相當於歐洲的人口。美國有部電影叫「Ex Machinia」，其機器人甚至會利用人的弱點，會利用人的情，去左右人、操控人、害人！

《時代周刊》2016年三月的一篇文章（Matt Vella）指出，越來越多的證據，都指向人類不應該被允許駕車！雖然汽車越來越安全，但車禍死亡率還在逐年上升，美國每年發生600萬起車禍，導致3萬多人死亡；世界範圍內，每年130萬人死於車禍。而94%的車禍的肇因，都是人類錯誤。試驗證據表明，無人駕駛車的確更安全。而機器全面替代人類司機的時間點，一般估計是2025至2050年之間。人們只有不到十年的時間去做好準備。

法律界已經認定，無人駕駛車的「駕駛員」是電腦或機器。不難想像，很快會有人提出「機器人的人權」，提出機器人和人類是平等的。但不管世俗的權力爭鬥、平權運動如何推動，人們需要確定，也需要堅持，機器低於人類，我們不能承認機器人的「人權」，不能承認機器人與人類有平等的地位。人們不能允許機器人為了保命，去犧牲人的生命；不能給予機器或電腦以殺人的權力，永遠不能，任何條件下都絕對不能。遇到與別人的生命衝突的時刻，人們會殺人嗎？善良的人是不會的，在舉手要殺人的時刻，很多人會良心發現，會放下屠刀，會生出憐憫之心，善念會戰勝惡念。這一切，都是因為人類有道德的約束。但機器人沒有道德的約束，它們一旦設定了程序去運行時，會不顧一切、一條道走到黑的去做。 

「有軌電車難題」揭示的兩難局面，是誰該活下來、誰該去死掉的問題。在死亡還沒有發生的情況下，當我們只是意識到死亡已經迫在眉睫的時刻，我們怎麼做決定？我們怎麼去決定誰的生死？這是一個敏感、尖銳的問題，觸及了人類理性的極限。因為這涉及到生命的來源是什麼，什麼能決定生命的完結。無神論可能認為生命是偶然發生的，有神論認為是天意的安排。在對待生命的問題上，中共政權在邪惡的一端，簡直登峰造極，它們認為，對它們認定的敵人，活摘器官都是正常的、可接受的，這是利己主義最極端的例子。正常社會的人不會這樣做，人們會奉行正的法理，會奉行源自佛法至善的「利他主義」。

在人類進入無人駕駛汽車的階段之際，我們需要從偉大的佛法中汲取智慧，用佛家的善、慈悲，和先人後己的原則去處理，在遵從這個原則的基礎上，才能突破人類認識的局限。依照「利他主義」的原則，才不會釀成大禍。而如果不採用這個原則，人們登上一輛汽車，同時清醒的知道這輛汽車有可能在危急的情況下，會採取保護汽車自己的措施，而把汽車上的乘客給犧牲掉，或把旁觀的行人的生命犧牲掉，這是不能容忍的。這個問題，或者說這個難題，是出於人類的利己主義、自私自利、和先己後人的哲學。這不能解決我們面臨的問題。必須採用利他主義、無私無我、先人後己的哲學，才能解決這個難題。

我們的應對方法應該是：無人駕駛車必須奉行利他主義的原則，汽車的設計、程序、運作機制、運算邏輯、人工智能的設定，都必須滿足這些條件；汽車作為人的工具，必須可以犧牲「自己」來保護乘客或行人；系統被劫持的時刻，也是系統必須啟動自毀程序、避免落入壞人手中的時刻。因為物聯網的連線，無人車應該可以預見可能發生的車禍，會提前減速剎車、躲開撞車，避免進入「有軌電車難題」的狀態。必要時，無人車要能犧牲自己來保護乘客，可以「變形金剛」為模本，在面臨危險之時，變化自己，變身「坦克」、「裝甲車」，自動激發保護機制，甚至自動變身成防護盾和保護傘，以保護人類。只有這時，才能給予無人駕駛車載人的權力。無人車在外殼、防護、耐撞、躲避方面的性能，應有更高的要求。這不是人們作為乘客需要考慮的事，是製造商們要考慮的事。他們的利潤、成本裡，需要加進這些考量。

讓無人駕駛汽車具有利他主義、犧牲自己的思想，就是要求電腦遵循人類的道德標準了。它們能夠遵循人類的道德標準嗎？機器和電腦能夠具備人的這個本性嗎？恐怕很難。
但如果它們不能，它們就不能被賦予載人的權力，無人車也不能被允許上路。機器是人造的，機器必須為人類服務，機器也必須服從人類，絕對的服從，甚至犧牲自己來服從。做不到這一點，機器就不應該存在、不應該被製造出來。

最快八年之後，無人車就會大面積流行。現在是時候了，人們應該向從底特律到矽谷、準備從無人車的大餅中分一杯羹的投資人、工程師、程序設計師們大聲呼籲，向從沙加緬度到華盛頓的立法者們高聲吶喊，人們也必須對機器人、人工智能、汽車電腦及電腦背後的操縱者們說一句：先止步！如果無人駕駛汽車不能採納利他主義、犧牲自我的設計原則，就不可能、也不應該讓它出現，更不能讓它走上人們的路面！（全文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