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洲最後一個和中國建交的國家

教宗方濟各2013年上任以來毫不掩飾他積極欲與北京改善關係的企圖。（AFP）

由於中共不願意讓羅馬教廷涉入中國各教區主教的任命權，所以梵蒂岡從未與中國建交。

2013年教宗方濟各上任以來積極欲與北京改善關係，甚至近日密集會晤，傳出主教任命問題達成初步共識，兩國建交指日可待。

文 _ 文仲卿

作為擁有世界六分之一人口的天主教信仰中心——梵蒂岡，最近傳出要與中共建交。大陸據傳有大量天主教徒，但由於中共不願意讓羅馬教廷涉入中國內部的宗教事務（比如各教區主教的任命權），所以中共承認的中國境內合法天主教機構「中國天主教愛國會」一直由黨在控制，因此中國和教廷一直沒有建交。

梵蒂岡與北京代表多次會面

梵蒂岡教廷與中共建交近日傳出重大進展，雙方似乎已達成初步協議。2016年8月7日，外媒報導，教廷與北京組成的雙邊協商工作小組8月初再度會面，繼續今年4月底到5月間的協商工作。不過，教廷尚未證實上述傳聞。

總部位於羅馬的《信使報》（Messaggero）指出，繼春天會晤後，教廷與中共代表團8月再度見面協商，繼續今年4月底到5月間的未完成協商工作。

其實早在2015年就有傳聞指出，教廷近年亟欲修復與中國的關係，2015年9月教宗方濟各（Pope Francis）和中國國家主席習近平前往紐約參加聯合國大會（The United Nations General Assembly）時，就傳出教宗試圖安排雙方會面。

耶穌會出身的教宗方濟各，2013年上任以來毫不掩飾他積極欲與北京改善關係的企圖。自方濟各上任以來，教廷與北京當局分別在2014年6月、2015年10月、今年1月與4月會面協商，最近密集的會晤更讓各界揣測雙方共識已近。雙方並在今年4月間組成工作小組，討論主教任命等棘手問題。

建交前奏

2016年8月4日香港樞機主教湯漢在其教區官方刊物《公教報》上撰寫8000字長文透露，教廷與中共已就爭議多年的主教任命問題達成初步共識，可能將為中國「量身打造」不同的任命機制。湯漢表示樂見其成，強調教廷「經過多年努力，終於取得諒解」，並認為教廷的決定「沒有違反教會信仰原則。」

湯漢指出，教廷已對中國釋出善意，願意承認中國政府自己設立的「中國天主教愛國會」與「中國天主教主教團」，並由兩者和效忠教廷的「中國天主教地下教會」組成中國主教團，由這個主教團推薦主教人選，最後再由教宗任命。

臺灣銘傳大學新聞系主任孔令信指出，香港紅衣主教湯漢是目前全球華人天主教神職人員中位階最高的，他非常可能參與教廷與中國大陸的協商。

若梵蒂岡與北京按「越南模式」任命主教，即由中國主教團自己提人選，再由教廷認可，既保障中共嚴控宗教人士的「忠黨」，又能符合教廷的宗教認可權，雙方得以就最大矛盾達成共識。此舉代表中國大陸與梵蒂岡建交的可能性極大。

此外，臺灣副總統、天主教徒陳建仁至今尚未獲得９月赴梵蒂岡出席特雷莎修女封聖儀式的細節認可，可能也與北京與梵蒂岡的談判有關。

孔令信指出，一旦北京與梵蒂岡達成主教任命共識，雖然可能造成部分信徒的反彈，但中國大陸地下教會與中共當局認可的地上教會將在無形中融合，這也代表華人社會天主教結構將有所變化。

一旦北京與梵蒂岡達成主教任命共識，華人社會天主教結構將有所變化。（AFP）

孔令信認為，未來一旦香港紅衣主教湯漢過世，臺港都沒有出現新任紅衣主教，那麼中國大陸便很有可能出現下任華人紅衣主教。屆時大陸無形中將成為華人天主教社會地位最高的地區，並在教權上間接影響臺灣、香港等教區。

外界擔憂

義大利《信使報》在今年7月底的報導指出，針對8月的會面，北京與教廷雙方派出的成員都有高層授意，是有能力討論問題、提出具體解決方案的人員，展現討論各種假設、建構關係的意願。

路透社報導稱，對於這個消息，中國媒體反映冷談。一些天主教人士對此也存有憂慮。該報導援引香港、義大利和中國大陸多位消息人士的訪問披露說，北京與梵蒂岡有望就除全面外交關係之外的其他一些核心爭議性問題達成協議。

路透社7月報導稱，2016年4月中梵雙方就各派代表開始協商，也傳出教宗有意原諒中國未經教宗同意就任命的8位主教。教廷過去視此舉為大不敬，而對8位主教處以天主教最嚴重的「絕罰」（Excommunicatio）（即逐出教會）。

《路透》也指出，中國「地下教會」因堅持效忠教宗，多年來不斷承受政府打壓和牢獄之災，若教宗要求他們與中國政府合作，不啻為嚴重打擊。由於有地上與地下教會之分，中國的天主教徒人數非常難以估計，各方估算數據從700萬至1200萬不等。

多年來中國「地下教會」因堅持效忠教宗，多年來不斷承受政府打壓和牢獄之災。（AFP）

中國方面一直要求自行委任教區主教，認為梵蒂岡不應干涉，也就是所謂的「自選自聖」。但是，梵蒂岡要求遵照天主教傳統由教宗任命。這兩種選聖方式的區別是，前者要求獻媚中共，而後者必須是效忠教宗聖座。

「地下教會」

奉行無神論的中國共產黨政府於1949至1951年間，以宗教會對人民帶來負面影響為由，大量逮捕、驅逐天主教、基督教等傳教士並關閉教會，驅逐教廷駐華使節黎培里（Antonio Riberi），教廷也確立與中華民國邦交，從未與中國建交。中國改革開放後雖稱公民有宗教自由，但仍不接受由教廷任命主教，而是自行設立俗稱為「一會一團」的愛國會及主教團，原本堅持效忠教宗的中國天主教會則轉為非法的「地下教會」。

在中國與羅馬教廷斷交之後的1957年，中共成立天主教愛國會。這個機構是官方性質的宗教管理組織，與1980年成立的中國天主教主教團稱為「一會一團」，奉行中國所謂的「獨立自主自辦教會」的宗教政策。北京要求主教、神父和教友必須服從它們的領導，形成中國政府認可的「官方教會」。但是「一會一團」未獲羅馬教宗承認。

與此同時，還有一些教會拒絕服從中國共產黨和政府對宗教事務的領導，而是只效忠羅馬教廷，通過私下管道與梵蒂岡保持宗教關係，形成了所謂的「地下教會」，他們自稱為「忠貞教會」。這些「地下教會」的主教由教宗任命，但是中共將其視為「非法」。

北京切斷與羅馬教廷關係時，上海神父龔品梅拒絕認同愛國會，為此坐了30年的牢，出獄後旅居美國，在2000年去世。已故教宗約翰．保羅二世於1979年祕密冊封當時仍在獄中的龔品梅為樞機主教。

據報導，過去幾十年來，「地下教會」的一些神職人員遭到政府當局長達多年的拘押，還有幾位主教死於獄中。

也有知情人士說，有一些中國天主教信徒既參加官方愛國會的活動，也參加「地下教會」的活動。也存在原本是地上的信徒變為地下的，或是本來是地下的教徒後來成為地上的。

中共曾經試過摧毀宗教，但以失敗告終。時至今日，一些推算數字稱，中國的基督徒比共產黨員還要多——將近1億人在2016年慶祝耶穌復活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