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古典舞，朵朵升起的蓮

雲林蔦松國中暨麥寮高中藝術實驗班（美國飛天藝術學校臺灣分校）7月13日在臺中中山堂的展演。（攝影／白川）

「跳中國古典舞的過程，可以感受到它傳遞著什麼，就像在跟你講話一樣，這是最令我感動的地方。」「中國古典舞有五千年文化的內涵，是一種用心去跳的舞，可以感動人。」這是一群在臺灣即將參加「新唐人電視臺」舉辦的「第七屆全世界中國古典舞大賽」、熱愛中國古典舞的年輕學子的心聲。

文 _ 王金丁

今年6月，在嚴酷的暑氣裡，筆者來到臺灣西部平原的雲林蔦松國中暨麥寮高中藝術實驗班（美國飛天藝術學校臺灣分校），遇到了一群熱愛中國古典舞的年輕學子。他們談起了中國古典舞，讓筆者了解了中國古典舞深層的內涵，感受到他們對中國古典舞的熱情。他們將於7月參加「新唐人電視臺」舉辦的「第七屆全世界中國古典舞大賽」，此刻正加緊練舞，興奮的期盼著這場國際性的賽事。

我們站在榕樹下，往遠處望去，白色陽光下的田野裡，有農人彎腰耕作的身影，微風從臨近的海岸陣陣吹來。

《濁世清蓮》淤泥中生長的蓮花

慈蕊參賽的舞劇是《濁世清蓮》，表現淤泥中生長的蓮花。她說：「一開始，表演者跪在地板上，慢慢的站起來，然後音樂一段比一段激昂，蓮花也開始掙扎，慢慢成長，舞蹈中有一些難度較高的技巧。」她微彎著腰，眼神望著升起的左手，像望著半空中的蓮花。就這樣，慈蕊給大家打開了話匣子。

思穎一談起舞劇《祝英台》，馬上融入了劇情裡，臉上浮起欣悅的神情。她拈起手指在半空中畫了一個圓，說：「祝英台為了讀書，女扮男裝，沒人時還是會露出那種想要賞花、摘花，想要自己打扮得美美的表情。到底還是女生，偶爾會有女生的動作或行為露出來。」她說，自己得去揣摩祝英台的心境，如何用身段、身韻把女孩子內心的柔美表達到最透澈。

能刻劃各種人物的性格

詹宜瑾參加第六屆「全世界中國古典舞大賽」的風采。（攝影／戴兵）

宜瑾學了幾年，感受到中國古典舞不只是肢體的表演，多了情感、韻味，還能刻劃各種人物的性格。參賽的曲目是《孟姜女》，她看了孟姜女的故事，在腦子裡多次揣摩情節：「這個劇情比較悲愴，丈夫被抓去修長城，死了，舞蹈中要把悲傷的情感表現出來，情緒比較激動，須要動作跟表情配合，我把自己想像成孟姜女，就容易表達了。」

「我們在舞臺上散發出來的，觀眾可以感受得到。」宜瑾說，跳中國古典舞內心想什麼，舞臺上給觀眾的感覺就是什麼。「所以說，動作的快慢、節奏、輕重度不一樣，心情不同，加上表情啊，看起來就會有不同的感受。」

宜瑾小時候做事情大剌剌的，不知道女生應該含蓄。她說：「剛來時做不到古代女性的柔美，經過幾年磨煉，現在比以前好多了。」

范徽怡參加第六屆「全世界中國古典舞大賽」的風采。（攝影／李丹尼）

徽怡說古典舞比較有內函，每一個舞蹈動作有它的意境，這次比賽的劇目是《穆桂英掛帥》，是代夫出征的故事，她說：「剛開始穆桂英是很開心的，突然傳來丈夫戰死沙場的消息，立刻表現很憂傷，後來掛帥出征，就要表現俠女那種感覺。每一段情節穆桂英的內心都不一樣，只要融入那個角色，不必特意去思考。」

《逍遙遊》主要表現一個意境

登富說，想在比賽裡挑戰高難度的技巧。活潑的他張開雙臂，興奮的拉了一個架勢：「就是技巧組合裡的毯子功，在空中往前轉一圈，然後站著落地。」這次參賽的劇目是《逍遙遊》，他說，劇裡沒有特別的故事架構，就是表現莊子的思想，「是跳一個意境，動作比較隨興，不須要太規範。」他一面說著，頭一偏，進入了劇裡的情境：「像在一個很美好的世界裡玩樂的感覺。上一次比賽也是表演這個劇目，有一個轉身沒有轉到正面，我用其他動作帶過去，就感覺流暢了。」

過去也學過其他的舞，他覺得跳中國古典舞有不一樣的感覺，必須注重身體的協調，最重要的是要用氣帶，他說：「比如一個亮相，就是要吐氣或吸氣，瞬間一拍到位，把氣吐出來，才能真正放鬆。」

一個技巧一直翻不過去，或是身韻、身法在某個點被卡住了，登富會利用晚上到舞蹈教室練習：「早有許多同學在那裡了，就找機會去跟他們討論，慢慢地去了解，要克服煩燥，心靜下來很重要。」

那個午後，登富穿著黑色舞衣從舞蹈教室出來，走向鳳凰樹蔭下，在風裡轉過身來，彎著腿一手向下，另一個手掌翻向天空，展示了一個帶勁的動作後，一臉英氣的說：「去比賽，是要讓世界看到這麼美的中國古典舞。」

雲林蔦松國中暨麥寮高中藝術實驗班（美國飛天藝術學校臺灣分校）7月13日在臺中中山堂的展演，最前中間者（右四）是即將參加第七屆「全世界中國古典舞大賽」的鄭登富。（攝影／白川）

《逼上梁山》林沖在雪裡踉蹌前行

克允了解，中國古典舞須要用身體的自然肌肉，靠平時跑步、上樓梯、騎單車、打籃球自然鍛鍊出來的。一段時間沒練，踢個腿拉個筋，能力很快就回來了。他這次比賽的舞碼是《逼上梁山》：「林沖是水滸傳裡面的人物，當時奸臣當道，殘害忠良，林沖有家難回，還想到要忠心報國，讓我很感動，才選擇這個劇目。」

他說，林沖被陷害又無法解釋，無語問蒼天，較多握拳的動作。肢體加上臉上表情，表現林沖心裡的悲憤，最後奔向梁山。他最欣賞神韻藝術團的《逼上梁山》，舞臺上最後那一幕，克允一時嚴肅起來：「林沖回頭看一下觀眾後，拖著槍狼狽走上梁山，舞蹈家用沉重的步伐，在雪裡一步步前行。」

用心感受同伴的呼吸

「用水袖表現意境。」欣芸跳的是《水袖》舞。她說，早晨時，萬物慢慢甦醒了，太陽出來了，蝴蝶飛啊，花也開了，到了晚上，所有的生物睡眠了，靜悄悄的。欣芸慢慢伸長手臂：「水袖穿在外面，是較難操作的道具，手延伸出去的是平衡的動作，除了跳舞要很到位外，要花更多精神去控制水袖，要多兩倍、三倍力氣，水袖才會甩得漂亮。」欣芸收回手臂，警告我：「不小心水袖就會把自己纏住了。」

宜瑾參賽跳的是《仙舞清泉》，「像仙子在清澈的泉水邊跳舞，我穿著很大的裙子，覺得跳起來像泉水。」接觸中國舞後，心變得純淨了，她說：「要用心去跳，跟舞臺上的同伴心在一起，用心感受他們的呼吸，跳出來會很美，會感動人。」

為別人的成功歡呼

揮別這群年輕表演者的那天晚上，他們邀筆者參觀技巧的練習，場子上，他們在空中跳躍、翻騰，筆者看到了他們的用心與熱情，也感受到中國古典舞的博大精深。

有一個同學空翻時，一直翻不過去，雙腳懸在空中，猶豫一下，又放了下來。場邊的指導老師鼓起掌，鼓勵她再來一次，同伴們的掌聲也跟著響了起來。她提起勇氣，又翻了上去，這次，雖然落地時腳跟沒站穩，顛了一下，最後終於成功了。我看著她走向隊伍，大家擁過來圍著她，掌聲響徹整個教室。

宜瑾擦著額上的汗走到筆者身旁，告訴我：「我們為別人的成功歡呼，心裡只有整體、沒有自己。這是中國古典舞最美的地方，也是舞臺上最須要的。」她輕步加入同學中，融入了中國古典舞裡。筆者轉身望向窗外，彷彿看見朵朵蓮花在月光中緩緩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