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族主義」特效藥失靈

3月22日，大陸澎湃網官方微博推出了中國外交部發言人華春瑩當日就日本高中教材大量刪減南京大屠殺相關內容提出嚴正交涉的內容。華春瑩說：「日本軍國主義在侵華戰爭中犯下的殘暴罪行，鐵證如山，早有定論。中方嚴肅敦促日方本著對歷史高度負責的態度，切實履行正視和反省侵略歷史的承諾，以正確的歷史觀教育年輕一代。」

這條官方微博被轉帖和跟評的數量接近10萬。有趣的是，絕大部分的評論，卻和官方態度大不一致，不但不反日，反而矛頭指向中共。

有網民評論說：「不要轉移話題，把疫苗問題好好報導一下。」「該處理自己的問題又回憶歷史了。」有網民看得透徹：「突然發現，每次國內一有大事，日本就刪減歷史教材，下次去日本必須去搞兩本來看看，到底有沒有刪減。」有北京網民甚至說：「我就知道這時候該讓日本人出場了。」有新浪網友還嘲諷說：「日本是塊寶，哪裡需要往哪兒搞。實在不行就越南、南韓、菲律賓一起來挑釁吧，反正一定要幫宗主國把疫苗的事情壓下去。」

有網民更直接：「你有什麼資格要求別人有正確的歷史觀？」「我們有正確的歷史觀嗎？我們連給孩子打的疫苗都沒整明白，歷史觀再正能怎麼樣？！」還有網民質問當局：「我想先知道三反五反、三年自然災害、文革等死了多少同胞？你說清楚後我們再和你一起找小日本算帳。」「日本人殺得再多，也不如幾任『偉大領袖』和馬仔們的一個零頭。」甚至有民眾直言：「什麼玩意，怎麼還不倒臺。」

民族主義、民粹主義是過去十多年中共能夠找到的一個最好的政治武器。但這次的例子卻說明，這個曾經的特效藥，現在已經基本徹底失效了。

幾年前，社科院和中宣部的輿情研究統計，中國網路上「罵政府」的網民帖子，大概占了百分之九十的比例。據說這個研究結果震動了中共中央，尤其是中共意識形態部門，更是如喪考妣。實際上這也是最近幾年中共嚴厲管控輿論，大肆抓捕網路大V和民意領袖的真實原因。

《人民日報》的社長楊振武，3月21日發表長達8000字的署名文章，稱網路新媒體也必須姓黨，否則就會「天下大亂」。他認為，如果管不住新媒體，黨管媒體的原則在互聯網上就會被架空，「就會犯下歷史性錯誤」。而「過不了互聯網這一關，就過不了長期執政這一關」。他還說，互聯網是中共面臨的「最大變量」。

楊社長這番話，讓人聯想起鴉片戰爭前後滿清統治者看到西洋技術的場景，他們同樣堅持要管住各種各樣的社會更新，否則就會「天下大亂」。事實上，天下還真就大亂了，不論他們怎麼擔心憂慮都沒有作用。

中共體制管理輿論，有嚴控和引導兩個方法。嚴控是封住別人的嘴，引導則有移花接木、瞞天過海、賊喊捉賊、大驚小怪等等各種古靈精怪的方法。以前，這些方法經常有效，但時間一長，民間抗藥性漸增，也就越來越沒有效果了。最關鍵的是，在一個開放系統中，壓力是無法長久維持的。這是一個基本的物理學原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