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副市長艾寶俊落馬祕聞

有報導評價上海是「老虎的樂園」，坊間傳言：「老江抱牢韓正，韓正抱牢貪官，蓋子捂得嚴嚴實實。」在江澤民和韓正的庇護下，很少會有上海貪官被查。（新紀元合成圖）

有報導評價上海是「老虎的樂園」。 對於上海官員的貪腐，在江澤民和韓正的庇護下，很少會有高級官員被查。

11月10日，上海副市長艾寶俊落馬，成為18大後的上海「首虎」。 過程中有多少祕辛，讓我們來還原背後的真相。

文 _ 林鋒

2009年9月18日，原上海市公安局長寧分局副局長錢宏祥被控受賄案在上海市第一中級法院開庭審理。《財經》雜誌副主編羅昌平寫道：錢宏祥雖然只是一名正處級警員，卻是「改革開放」以來，上海公安系統走向公開審判席的最高級別官員。

有報導評價上海是「老虎的樂園」。對於上海官員的貪腐，坊間有這樣一句話：「老江抱牢韓正，韓正抱牢貪官，蓋子捂得嚴嚴實實。」意即上海貪官都抱成一團，在江澤民和韓正的庇護下，很少會有高級官員被查。

2015年11月10日，時任上海副市長艾寶俊落馬。這是繼2006年原上海市委書記陳良宇落馬9年後，上海再有副省級以上官員被抓。

抓捕艾寶俊的過程中有多少祕辛，江澤民是如何抵抗的，習近平又是如何突破這些阻力的？

習與江在上海密談周永康案

周永康在2013年12月被調查後，據稱習近平和江澤民之間出現爭執的焦點，就是周案是按「薄熙來模式」處理還是按「程維高模式」處理。

港媒報導說，習堅持將周如薄一樣移交司法處理，並有可能判處死刑立即執行以顯反腐決心；而江則堅持像對待其親信程維高那樣只開除其黨籍、降一級經濟待遇（程被從正省級降為副省級），將周從正國級降為副國級。

周永康在2013年12月被調查後，據稱習近平和江澤民曾在亞信峰會時進行密談，「最終，江同意將周交付司法程式處理」。（新紀元合成圖）

政治局常委們也分成兩派，為此爭議不休。

2014年5月19日到24日，習近平在上海逗留6天。當年5月21日的亞信峰會閉幕，習與亞信成員國共同發表《上海宣言》。23日上午，媒體對習近平的報導出現半天的空白。據稱，習、江見面就周永康問題進行密談，「最終，江同意將周交付司法程式處理」。

習向江表達「反腐政治並不因周永康個案而改變方向、放鬆力度，只有殺與不殺周的差別」。

香港《前哨》雜誌12月號的文章也說，去年夏天，習近平帶齊了周永康案最震撼的罪證，同時帶著宋平、李瑞環等元老的「傳話」親赴上海，和江澤民談了整整5小時。

失周後江決意死保上海
巡視組進入

江澤民保護周永康不成之後，文章說，江「痛定思痛」，制訂出自保反制之策，那便是以反對「反腐」的策略對付習和王。當然，中國太大，江也顧不過來，只能在習近平全國反貪的壓力中，把上海打造成抵抗習近平的基地。

江澤民陣營的原話是，把上海打造成「保護幹部正當權利和尊嚴的延安」。

周永康案公布的第二天、即去年7月30日，中共中央巡視組入駐上海，組長張文嶽當晚電視露面，告訴上海2400萬市民，他的首要任務是「受理上海市領導班子負責人問題」。

民怨有了發洩之處，上海人沸騰。

江蘇路888號（長寧區黨校）巡視組接待站於8月13日開放，日日門庭若市，僅14至18日5天，上門檢舉、申冤市民已高達1萬人次。通過電話及電郵方式的，高達六位數。

有網民高聲歡呼：「七一」前拿下徐才厚；「八一」前拿下周永康；「十一」斬他一頭上海「大老虎」吧……

王岐山要江澤民交出「老虎」

巡視組駐紮上海時，中紀委已掌握了大量上海「老虎」貪腐的證據。

文章說，在此期間，王岐山帶著上海「老虎」貪腐證據和習近平的親筆信祕密去了上海，和江就打上海「老虎」進行談判。

據稱，江澤民反對「打虎」的理由是，這哪裡是反腐，分明是反黨，讓中共在全世界丟盡面子不說，各省市各層級幹部惶惶不可終日，到處領導架構塌方，到處大小官員怠政，再這麼搞下去亡黨亡國指日可待。

時事評論員石久天說，雖然沒有王岐山和江澤民談話的太多詳情，但是看起來這次會面雙方極為不快。

石久天表示，港媒在去年9月15日戴海波被免去上海自貿區管委會常務副主任當天的報導中稱，中紀委書記王岐山在上周祕密去了上海。中共官媒沒有報導王岐山的上海之行，這間接證實了王岐山和江澤民之間的談判。

也有港媒在去年報導說，江以私人信件方式給習、王三點所謂「勸誡」。

有訊息源指：「該信是列印件而非手寫件，但最後確實是江澤民簽的名。」王岐山將該信呈交中共中央書記處，在常委會上公開其要點，並做出駁斥。港媒評論認為，王岐山似乎表明他對來自江系勢力的指責早有防策。

今年五中全會前夕，王岐山在中紀委第52次常委會上，公開了上任3年來中共黨內原高層給他「施壓」和「關照」的內容等。

王岐山披露，自2012年12月上任以來，他收到來自各階層、各地方施壓的信函約700封。報導說，王所指信函包括來自江澤民、曾慶紅等人。

搖擺不定的韓正

韓正作為上海市委書記，在18大後一直在習和江之間搖擺不定。從韓正的表態中，也可以看到習、江搏擊的激烈。

韓正作為上海市委書記，在18大後一直在習和江之間搖擺不定。從韓正的表態中，也可以看到習、江搏擊的激烈。（AFP）

去年7月30日，中共中央巡視組入駐上海後，韓正表態，要「四不一接受」，即不迴避、不遮掩、不護短、不怕揭醜，接受監督檢查。

在王岐山和江澤民會面之前的7月17日，韓正在上海市十屆六次全會會議結束時的近4300字發言中，4次提到習近平，同時也提到向「老領導、老同志學習」。

今年11月10日，中共上海副市長艾寶俊被宣布調查，成為上海「首虎」。此時離開「五中全會」結束時間才12天。

韓正在「五中全會」結束8天內3度對習近平表忠心。

10月30日下午，韓正強調，要認真學習習近平的重要講話精神。10月31日下午，韓正言辭間頻頻響應習李當局強調的「改革」、「創新」言論。11月6日，韓正稱，要按照習近平中央對上海工作的新要求，「浦東要在新起點上實現新突破」。

在艾寶俊落馬後，11月10日下午，韓正召開常委擴大會議，通報艾寶俊接受調查的決定。韓正還說，上海市委、市人大、市政府、市政協領導班子要「擁護中央決定」。

與此幾乎同一時間，韓正被曝與江綿恆存在祕密約定。報導稱，江綿恆曾向韓承諾：「只要你在任期內保證上海平安，擺平一切不安定糾紛（意思就是指保證江家平安，擺平涉江糾紛），下屆將保證你入常委。」

11月10日，中共上海副市長艾寶俊被宣布調查，是一個標誌性事件。有分析認為，這個事件顯示江澤民已經無力保護貪腐的上海官員，習、王的反貪調查已經逼近江澤民身邊。

戴海波落馬是艾寶俊出事的先兆

艾寶俊出事早有先兆。

有知情人士對《稜鏡》表示，針對艾寶俊的調查，始於今年6月，他的落馬與其在寶鋼集團和上海自貿區的副手有關。

今年3月17日，上海市政府副祕書長、上海自貿區管委會常務副主任戴海波涉嫌「嚴重違紀違法」被調查。戴海波是艾寶俊的副手。

今年3月17日，上海市政府副祕書長、上海自貿區管委會常務副主任戴海波涉嫌「嚴重違紀違法」被調查。戴海波是艾寶俊的副手。（新紀元資料室）

去年9月15日，上海自貿區成立一周年時，戴海波被免去上海自貿區管委會常務副主任、黨組書記職務。

戴與江澤民兒子江綿恆、江綿康關係非常密切。上海律師鄭恩寵透露，在上海張江高科技區，戴海波做了5個企業的法人代表，其中3個法人代表是搞通信產業的，其中一個企業（上海863信息安全產業基地有限公司）明確說是信息安全產業。戴海波管理的領域跟江綿恆操控的通信領域高度重疊。

上海維權律師鄭恩寵分析，戴海波能高升上海工信部主任，說明戴這個人和江綿恆的關係是不一般的。

今年3月31日，寶鋼集團公司副總經理崔健被調查。9月9月，寶鋼集團另一副總經理趙昆被撤職。

此前，艾寶俊曾長期在寶鋼工作，趙昆、崔健都是艾寶俊的舊部，他們在寶鋼共事多年。11月10日，有接近上海政界的消息人士對無界新聞表示，艾寶俊被調查或事發其任職寶鋼集團期間，「違法違紀線索」被中紀委巡視組發現。

戴海波落馬 江澤民就在上海

「他曾在上海，而他，現正在上海。」今年3月18日，香港文匯報北京新聞中心執行總編輯凱雷，在個人認證微博透露江澤民行蹤，《蘋果日報》大幅報導江兩會期間到海南島養病云云，他和記者大會期間碰到接近江的「權威人士」詢問。這名非常熟悉江情況的人士說：「……他在上海。」

之前一天，戴海波剛剛落馬。這個所謂的「權威人士」，被外界認為是江澤民的妹妹江澤慧。

時事評論員石久天說，戴海波被抓，其實是江澤民勢力衰竭的一個表現，就算身在上海也保不住手下了。

兩條線揭艾寶俊與江澤民家族關係

艾寶俊落馬後，海內外出現多篇起底艾與江澤民家族關係的文章，顯示艾與江家搭上關係主要靠兩條線。

第一條線是艾寶俊與江綿恆的關係。

有消息稱，艾寶俊父子被查，可能與上海覆蓋最廣的無線網路i-Shanghai有關。艾寶俊、戴海波是i-Shanghai項目的主管官員。據大陸媒體報導，艾寶俊將上海i-Shanghai無線局域網路項目交給兒子艾卿運作，從中牟利。艾卿則一度擔任i-Shanghai營運公司的法人代表，並是該公司機構股東的執行事務合夥人。

據報，i-Shanghai項目是由上海電信、上海移動、上海聯通三家電信營運商負責建設，其牽頭單位是上海市經信委。上述上海三家電信營運商均是江澤民之子江綿恆的利益地盤。而作為項目牽頭單位的上海市經信委也與江綿恆利益關係密切。

還有港媒直接說，艾寶俊的真實背景與江澤民家族密切相關，他在圈內是人所共知的江澤民長子江綿恆的死黨。

在以往的活動中，艾寶俊與江綿恆有諸多交集。如2010年7月13日，上海物聯網中心奠基儀式舉行，時任中科院副院長、上海分院院長的江綿恆和艾寶俊等200多人參加了奠基儀式，江綿恆和艾寶俊為奠基啟動開工裝置。2012年12月14日，中科院上海高等研究院等主辦的「2012中國（上海）智慧城市高峰論壇」在上海東郊賓館舉行，艾寶俊、江綿恆分別為大會致開幕詞。

第二條線牽涉到江澤民家族的一個夏姓親戚。

據香港《爭鳴》12月號披露，艾寶俊的仕途關鍵得益於一名夏姓的江氏親戚，現任東北某省正省級職務的夏某與艾寶俊是「學術知音」。艾由東北跨省亦跨行業進入寶山鋼鐵公司，再由寶鋼進入上海市政府，是夏某的不斷幫助，得以其官至副國級城市的常委。

文章沒有直接點明這個「夏某」是誰。現任遼寧省政協主席夏德仁，據說是江澤民的外甥。

江澤民阻撓無用 艾寶俊最終落馬

艾寶俊落馬後，海外網路出現了一篇署名為楊魯軍的文章〈上海官場拋出一隻「東北虎」〉。文章說，習、王繼寧夏「打虎」，抹掉了中國「打虎」圖上的又一個「無虎省」之後，劍指上海，在上海官場普遍以為久拖無果的現任市委常委、副市長艾寶俊貪腐案已被悄然擺平，江公子在圈內放話艾的危機已經過去了的樂觀而鬆弛的狀態下，奇兵天降，一舉拿下「艾虎」，震驚朝野。

文章還說，它標誌著20多年來江家在上海一手遮天的日子一去不返，江家統治上海的畸形現象再也不能繼續下去了。「據我所知，如非江家的阻撓和庇護，艾虎的就擒時間應該提前到大約半年之前。」楊魯軍說。

網路文章稱，艾寶俊落馬，標誌著20多年來江澤民家族在上海一手遮天的日子一去不返，江家統治上海的畸形現象難以為繼。（新紀元合成圖）

《前哨》說，去年9月巡視組巡滬時，早已蒐集齊備艾寶俊的貪腐鐵證，經王岐山簽字批准的「雙規」決定報告書，今年初就送到了習近平案頭，但被壓了半年。

王岐山和親信侯凱已布局上海反腐

在抓捕艾寶俊前後，王岐山和其親信、上海紀委書記侯凱已經展開了對上海反腐的布局。

11月24日，侯凱主掌的上海市紀委通報今年第三輪巡視20家單位的名單。迄今，上海三輪巡視已覆蓋41家單位，其中包括江澤民兩個兒子江綿恆、江綿康及侄子吳志明在國企、城建以及政法系統的諸多利益及勢力地盤。

同日，上海市紀委通告，今年第三批被巡視的20家單位包括上海聯和投資有限公司、上海機場集團、上海建築科學研究院、上汽集團等公司或學院。

7月24日，上海市紀委網站通告巡視組進駐城投集團等11個單位。

3月10日，上海市紀委派出10個巡視組，對上海市經信委、市國資委、上海城建集團、市建管委、市司法局等共10個單位進行為期2個月的專項巡視。

上海聯和投資有限公司（上聯投）是江澤民長子江綿恆的核心利益地盤。這次同時被巡視的上汽集團、上海機場集團也都是上聯投的控股公司之一。上海市經信委、市國資委等也都是江綿恆的利益與勢力地盤。

上海建築科學研究院，與此前被巡視的城投集團、上海城建集團、市建管委、市綠化市容局等均隸屬上海城建系統。上海城建系統是江澤民次子江綿康的利益地盤。據此前披露的資料，江綿康的公開職務是中共上海市建設和交通管理委員會局級巡視員，負責全市土地、拆遷、規劃、建築總協調工作。

上海政法學院與此前被巡視的上海市司法局，隸屬上海政法系統。江澤民侄子吳志明1998年至2012年歷任上海市公安局副局長、局長、上海市委常委、政法委書記等職。吳志明任上海政法委書記長達近11年，其中8年兼任上海公安局局長。上海司法系統是吳志明的實力地盤。

王岐山本人也在布署對上海的反腐工作。

11月2日澎湃新聞報導，原中紀委第七紀檢監察室（下稱：中紀委七室）主任黃文勝已於今年10月「空降」貴州省紀委任副書記。4月，原中紀委七室副主任王舸「空降」陝西任省紀委副書記。

12月7日，中央紀委六室原主任李欣然改任七室主任，王岐山對上海的反貪悄然做出布局。中紀委七室負責聯繫上海、浙江、安徽、福建、江西5省市。

9月9日，中共上海市委副祕書長彭沉雷出任上海市紀委副書記，成為侯凱的搭檔。

上海正迎來更大風暴

據報導，還有一名上海副市長的「雙規令」壓在習近平的案頭。

《爭鳴》12月號則在其評論文章中說，抓捕艾寶俊，也是習近平決心在明年上半年解決「江澤民問題」的信號。◇

王岐山和上海紀委書記侯凱已經展開對上海反腐的布局。抓捕艾寶俊，也是習近平決心在明年上半年解決「江澤民問題」的信號。（Getty Image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