災難內幕深重 天津瑞海 靠權勢堆積的危險民企

民營企業的瑞海國際物流有限公司能拿下危險品儲存資質，令許多業界中人感到意外和神祕。圖為2015年8月17日大爆炸五天之後的現場景象。（AFP）

8月12日深夜，天津濱海新區瑞海國際物流公司危化品堆垛發生火災爆炸後， 全世界都在查找瑞海公司的背景，從公司選址到安全管理， 為何能違規到如此惡劣地步，誰是瑞海的保護傘？

文 _ 李貝利

總經理是天津副市長只昇華親戚

8月13日，據mitbbs軍事天地版OlilO網友爆料：「爆炸公司總裁只峰，是天津副市長只昇華的兒子。只昇華是原天津分管消防安全的副市長。2012年天津薊縣商場大火，死了一層人，報導死亡10人，只昇華安然無恙。」

「只」是一個很少見的姓。8月14日上午，在第二次新聞發布會結束時，有現場記者向主席臺大喊：「只峰是誰？」未獲回應。澎湃新聞報導引述中共天津市政協一名工作人員稱，只昇華目前已經退休。而只昇華的同族叔叔只茂順表示，只峰並非只昇華的兒子，兩人到底是什麼親戚關係，還有待調查。

公開資料顯示，1951年出生的只昇華，從2003年起先後任天津市副市長，大港區委書記、市委濱海新區工委副書記，市委政法委副書記，天津市政協黨組副書記、副主席。據海外明慧網報導，只昇華擔任大港區委書記等職時，積極參與迫害法輪功。

虛假的持股人與違規的經營範圍

工商資料顯示，瑞海國際物流公司註冊時間為2012年11月28日，註冊資本5000萬元，股東為李亮、舒錚二人，法定代表人是李亮。其中李亮持股55％、舒錚持股45％。李亮認繳出資額2750萬元，2013年1月22日實繳550萬元；舒錚認繳出資額為2250萬元，2013年1月22日實繳450萬元。

然而舒錚在接受媒體採訪時表示，他只是天津某機關普通工作人員，僅僅是替朋友代持。經媒體調查發現，舒錚確實為一位普通的工薪人員，並沒有如此大項目的投資能力。據《新京報》報導，該公司主要人員6人，李亮為董事長，只峰為法人代表和總經理，監事為陳雅佺，另有董事尚慶森、曹海軍和舒錚。據央視消息稱，相關企業負責人已被控制。

瑞海公司註冊地址是天津東疆保稅港區亞洲路6975號，經營範圍包括倉儲（危化品除外，港區內除外）、裝卸搬運（港區內除外）。到2013年1月24日，瑞海經營範圍中的「倉儲（危化品除外，港區內除外）」，變更為「在港區內從事倉儲業務經營（危化品除外）」。一年後，經營範圍又變更為「在港區內從事倉儲業務經營」。從這時起，從工商管理層面，瑞海就有了危化品作業的資格。

據《新京報》報導，2013年5月4日，天津市交通運輸和港口管理局發布了《關於天津東疆保稅港區瑞海國際物流有限公司港口經營資質的批復》，允許瑞海從事危險品的經營。等到了2015年1月29日，瑞海公司增加註冊資本1億元人民幣，同時法定代表人由李亮變更為只峰。

不到五個月後的2015年6月23日，瑞海就拿到了《中華人民共和國港口經營許可證》（津）港經證（ZC-543-03）號及《港口危險貨物作業附證》。根據相關法律規定，要想從事危險品作業，只有兩種途徑，一是取得以上的「兩證」，或是擁有《危險化學品經營許可證》。而《新京報》記者調查，2015年6月23日之前，在這兩個必備條件都不具備的情況下，瑞海已經從事危險品作業了。

據調查，在天津港只有三個危險化學品倉庫，一個在瑞海這個民營企業的旗下，另兩家歸國營企業管理。事發前兩個月瑞海才拿到合法證件，而事發前一個多月的2015年7月9日，瑞海公司被兩次列入經營異常名錄，原因分別為未按規定公示2013年度報告、未按規定公示2014年度報告。有人質疑，企業的年度報會一般在次年公布，為何一兩年前的經營異常問題，到現在才公布？莫非是中紀委巡視組來調查了？

天津港公安局原局長之子暗控瑞海

8月17日，《新京報》發表了「前公安局長之子被指持瑞海暗股」的文章，稱8月15日，「躺在病床上的瑞海法人代表只峰因為重傷，不能開口說話，前法人代表李亮至今不知去向。16日下午，瑞海的股東之一舒錚向媒體表示，與瑞海公司沒有關聯，自己是代持股份，「只知道有人用了我的身分證」。惹禍的瑞海公司成了「沒主兒」的企業，這更激發了人們尋找其幕後真正操盤手的熱情。

據財新網獨家報導，瑞海公司的真實股東之一為天津港公安局前局長董培軍之子董濛濛。董濛濛雖未出現在公司股東之列，但已被帶走調查。

知情人士透露，瑞海物流其中一個股東為天津港公安局前局長董培軍之子。（新紀元合成圖）

據說，包括只峰在內的瑞海物流法定代表人其實都是「小螞蟻」，背後有更深背景。據指，董濛濛從90年代開始從事物流業，該公司有多名實際控制人，董濛濛只是其中實際占股很小的一個。據一名在天津港公安局工作數年的警察表示，2014年董培軍因癌症死亡，董濛濛現在幹什麼誰也不清楚。

另有傳媒引述知情人士表示，董濛濛的真實姓名為董社軒，他還用過董瑞海這個名字。從網上資料顯示，董社軒曾在濱海新區業餘足球協會超級聯賽中擔任瑞海物流的球隊隊長。此外，在天津泰達集團下屬網站「泰達政府門戶網」中查詢泰達內資企業，可查到兩家以「董社軒」為法人代表的企業。

天津市副市長何樹山8月17日在記者會上，就瑞海公司有股東為天津港公安局原局長之子回應稱，當局目前調查的都是大量生產危化品的企業情況，瑞海股東情況「有待調查」。

瑞海存在多種違規行為

《新京報》調查還發現，瑞海公司的危化品在存放等多個環節都有違規之處。

瑞海公司的危化品在存放等多個環節都有違規之處。圖為瑞海國際物流發生大爆炸前的倉庫原貌。（Moonian／維基百科）

比如按照倉庫存放規劃顯示，瑞海可存放量24噸的氰化鈉，但實際存放了700噸氰化鈉。2013年在允許瑞海經營危險品的批復，天津市交通運輸和港口管理局要求要用1.8萬平方米的面積來存放危化品，中轉倉庫為3117.81平方米，允許用來存放燒鹼，然而在實際中，瑞海把危險品主要存放在中轉倉庫。按照《危險化學品經營授權管理辦法》：未按規矩存放的，一經發現，責令改正，處5萬元以上10萬元以下罰款。

根據安監局下發的《危險化學品經營企業開業條件和技術要求》，除了危化品的倉儲場所要求大中型倉庫與周圍公共建築物、交通幹線、工礦企業等的距離應在1000米以上，庫存危險化學品應保持相應的垛距、牆距、柱距。垛與垛間距不小於0.8米，單一品種存放量不能超過500千克，總品質不能超過2噸。而瑞海危化品堆垛之間的距離在0.4米至0.5米，一次裝箱的危化品重量在6至30噸。

《新京報》的調查顯示，瑞海是個「三不管」的企業，濱海新區安監局塘沽分局、東疆保稅港區管委會等政府機構，都說「瑞海國際的體安全監管不歸我們」。最後從批文上查到，瑞海歸天津港規劃建設部管。專家指出，天津港原是國營企業，後來從行政事業單位轉制為國企之後，從法律上來講是不具備行政審批權的，因而其對瑞海公司規劃建設的審批屬於違法審批。按理來說，天津市規劃、建設和環保等政府部門才擁有對瑞海公司的行政審批權。

「瑞海國際不去辦理《危險化學品經營許可證》，而去辦理《港口經營許可證》這一點就很微妙，好像在故意和港口靠攏。」天津一位安全評價機構的評價師說。濱海新區安監局一位工作人員表示，「天津港有自己的一套系統，瑞海的審批都在他們那裡，和我們沒多大關係。」

天津副市長避談瑞海背景

天津濱海新區爆炸事故發生近5天之後，涉事企業瑞海國際的負責人卻一直未在公眾面前出現。政府有關方面一方面要求民眾不要「傳謠信謠」，另一方面又對公眾關心的疑問閉口不言避而不答。這種對公眾知情權的蔑視不但引發了網上更多疑幻疑真的謠言，也激怒了大陸傳媒下決心去挖掘事件的真相。在早前關於瑞海國際總經理只峰其父是前天津副市長的謠傳被澄清之後，最後的焦點落到瑞海公司的「幕後股東」身分上。

等到了8月17日，天津市主管安全生產的副市長何樹山第一次出現在新聞發布會上。澎湃新聞提問：有媒體報導稱，瑞海公司有股東為天津港公安局原局長之子，並已被帶走調查，請問何樹山副市長能否給予證實？對此何樹山既不證實也不否認，只是含糊回應說，「股東的情況會等調查組調查」。

大陸媒體報導說，作為民營企業的瑞海國際物流有限公司能拿下危險品儲存資質令許多業界中人感到意外和神祕，因為連國企中儲公司曾作該項申請都未獲批。

物流業人士說，按照正常的港口流程，做危險品物流，必須經過多年歷練，「經過5年10年，各方面設施都很齊備，再向港務局申請，先從8、9類危險品做起，再到高危的。」「最近三年來，普通企業連9類危險品都不允許做，只要被查，就不被允許出關。但瑞海就這麼在各單位眼皮底下的一塊地上硬是擠了進來」。瑞海國際橫空出世才兩年，就拿下這令人豔羨的資質，令天津港的同行很驚訝。「沒學會爬，就開始走了」。

公開資料顯示，從開始運轉一年多時間裡，瑞海的物流量，已經達到100萬噸，年收入達3000萬元。

關於瑞海公司的背景與靠山，除了原天津副市長只昇華、原天津市公安局長董培軍之外，還有消息說，和原天津市委書記張高麗有關。據說張高麗的親家才是瑞海背後的真正掌控人。

值得關注的是，就在天津爆炸事件持續發酵之際，一張張高麗早年巴結江澤民「抬轎上位」的舊照在網路熱傳，有評論說，這是當局用「你懂的」手法，暗示張高麗靠拍江澤民馬屁才爬上來的不光彩仕途。

人們看到，近來張高麗厄運連連，不但和天津爆炸案的瑞海關係不明不白，而且和江蘇省原常委趙少麟案直接相關，再加上「追查國際」拿到張高麗親口答應要替江澤民在政治局會上掩蓋江派活摘上百萬法輪功學員器官的罪行，以及北戴河會上習近平提出的官員「能上能下」的名單，諸多跡象表明，周永康之後落馬的第二個政治局常委級別的「大老虎」就是張高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