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聞滿天飛 北京出事了

2024年7月19日，北京人行道上的展板展示有關三中全會閉幕的報紙報導。（Greg Baker / AFP via Getty Images）

從去年秋天拖延至今夏的中共三中全會，無論從公報到決議，都沒有針對如何擺脫當前經濟困境的任何措施，也沒有幫助建立國內信心、恢復外國投資者熱情的新舉措。

在此期間有關中共黨魁「出事」的傳聞滿天飛，黨媒有關習近平的報導同比減少了近75%，這在中共黨內是一件非常不尋常的事。

三中全會公報中不再突出習近平，中共黨魁的核心地位似乎發生了某些動搖。三中全會《決定》打著改革的旗號，對改革卻是泛泛而談，在中共黨內恐也難以服眾。

時評人士表示，中共現在是官場躺平，中共政權已進入「歷史的垃圾時間」，習也無力回天。

（Feng Li / Getty Images）

文•方天亮

全民失望 三中不解決當前難題

2024年7月21日，中共官方公布了三中全會通過的《中共中央關於進一步全面深化改革、推進中國式現代化的決定》（下稱《決定》），2.2萬字長文共分三大板塊，15個部分、60條，提出了300多項重要改革舉措，官方稱之為中共歷史上又一「重要綱領性文獻」，但外界普遍對此非常失望。

人們失望在於，無論從公報到決議，都沒有針對如何擺脫當前經濟困境的任何措施，也沒有幫助建立國內信心、恢復外國投資者熱情的新舉措。當局將如何處理中國經濟發展困境，以及房地產價格暴跌留下數以百萬計的爛尾樓、金融市場機制瀕臨崩潰的系統性危機下如何辦、如何讓中國經濟從依賴投資轉向依賴消費支出等，《決定》沒有給出解方，只有相關發展中國經濟體制的方向。

中國房地產價格暴跌留下數以百萬計的爛尾樓、金融市場機制瀕臨崩潰的系統性危機下如何辦等問題，中共三中全會《決定》沒有給出解方。（Joohannes Eisele / AFP via Getty Images)

有評論說，三中全會的特殊之處，傳遞出中國領導人對於自身及治國之道的新定位，「不能太從經濟跟社會的角度看，而是要去政治上去看。」這次全會，是「改革強化了獨裁，獨裁逼死了經濟」。

爭議很大 建議接受率不到12%

評論作者夏念梓在《新世紀》發表了文章〈打著「深化改革」的旗號反改革？這場「最遲但到」的三中全會終是錯付〉，文章分析說，由於爭議太多，導致了三中全會延後了九個多月才召開。也許因為爭議太多，三中全會決定這麼重要的綱領性文件，卻不見官方的大肆宣傳和吹捧。

據知情人透露，中共高層對《決定》的內容有很多爭議，「反應很大」，習近平在三中全會開幕上都透露，在徵集研議的過程上，收到1911件的修改意見與建議，接受修改的有221件，獲批比例僅只一成多，近90%的意見與建議都被文件起草組給拒絕了，而起草組的組長就是習近平。

在四天的全會上，中共黨魁如何把自己的想法，讓199位中央委員、165位候補中央委員，共364人，認同和服從呢？這些人都是各省市、各行各業、省部級以上的高官，他們在具體負責處理各類問題時，深刻感受到現行政策的不足和缺陷，於是才提出了1911條建議。1911除以364人，平均每人提出了5條多的修改建議，可見這些黨國大員們對全會決定存在很多不同看法。

但最後這300多項改革措施被通過了，這說明《決定》是從上到下壓下來的，很可能是在黨內尚未取得普遍廣泛的共識與支持下，高層不管下面的反對意見，強行通過全會，取得其法定地位，「強渡關山」。

所以，隨後出現「習近平中風」這種高級黑傳聞也就不令人意外了。那些中共黨內眾多不滿習搞出《決定》的對手們，在大勢底定下，也要揶揄一下：哪天你的健康沒了，什麼宏圖大業都是假的！

倉促間設計出國家發展總綱領

習近平上台後，400多萬名幹部被抓、撤職，還有許多企業家被搞得一貧如洗，中產返貧。客觀地說，習近平有這麼多的敵人，有那麼多的反對者存在，要維持他的獨裁統治，甚至要維持他的生命，都需要非常努力去揣摩別人，猜忌別人，然後去清除他設想的政敵。習近平當然知道自己犯了很多錯誤，知道自己坐在火山口上，稍不留神，就會灰飛煙滅，但他也無力改變，只能一條道走到黑。

Times時代傳媒@LoquatGrape 在X平台上發帖說，「三中全會淪為政治鬧劇！習近平被迫接受刀口上的挑戰！」面對各方諸侯1911條建議，草案只做了221處修改。路透社也報導說，習近平在10組討論中，面對205條修改意見，只吸納了其中的27條。

「這樣的結果嚴重反映了習近平領導下的決策失誤，黨內不滿情緒愈演愈烈！習近平的『改革之路』遭遇阻力！」

會前，中共想憋出一個「大招」，通過決定國家發展性質來指導未來十年的國家發展總綱領，「但是，這個決定國家發展總綱領的文件，從研議到通過，只用七個月的時間，這是倉促和草率的，與之用來提綱挈領引領擘畫中國特色的現代化道路的目標似乎並不匹配，特別是在取得全黨的共識上。這在客觀上顯示習近平當局的急迫性。」

夏念梓還說，「同時，習近平放著目前中國經濟焦頭爛額的現狀不管，搞出這麼一個『偉大的』主題文件，將實現中華民族的偉大復興、實現中國式現代化，統統搬上日程表上，看來夠格的共產黨人還真的都是特殊材料做的（列寧語），還真能做到不管人民死活！」

當然，人們最關心的是，習近平接受建議後修改的那221處，是否刪除了原本是習準備了很久、並對外預告的「大招」呢？2024年3月，習近平明確一再高呼深化改革，並預告將推出重大政策，但最後在三中決定裡面卻看不見了。

面對反對聲浪 習讓步和妥協

時事評論員陳破空在〈二十屆三中全會，驚訝毫無新意。習近平敗了〉一文中說，這次會議「只是原封不動地把過去幾年說過的話再說了一遍。」既然如此，這個又何必一拖再拖呢？弄得神神祕祕，到頭來什麼也沒有！「毫無新意，不增不減」。

為什麼會開成這個樣子？大概有四種可能性。其一，官方認為，過去11年習時代的所作所為就是「改革開放」了，儘管外界普遍認定那是一條反改革開放之路，倒行逆施之路、極左之路。其二，面對當前中國經濟和社會的全面頹勢和危機，當局已經江郎才盡，實在拿不出任何良方或招數來挽救局勢。

其三，依習近平的個人性格，念茲在茲自己的「歷史地位」，既然鄭重其事地召開「三中全會」，總要加點什麼，不能加點右的，至少可以加點左的吧，但會議結果是不增不減，這說明習近平在黨內遇到不小阻力，無法取得黨內共識，只好作罷。

其四，會前的種種跡象表明，習近平原本想藉「二十屆三中全會」告別鄧小平的「十一屆三中全會」（1978年），用習近平的「改革開放」取代鄧小平的「改革開放」，用習近平時代送走或埋葬鄧小平時代。

但全會公報中仍然出現了這樣的句子：「必須堅持馬克思列寧主義、毛澤東思想、鄧小平理論、『三個代表』重要思想、科學發展觀，全面貫徹習近平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思想。」可見習近平無法逾越，不能如願。如今習近平有權力，但沒有權威。看看雄安新區、海南自貿區、北交所、一帶一路等明顯重大的爛尾工程，竟能稱為習的「成就和業績」？

習近平最怕失去權力，面對黨內、軍內潛滋暗長的不滿聲浪，只好退而求其次，做了很多讓步，以保住自身權力為至要。這次三中全會的公報重申「兩個確立」、「兩個維護」。二十大都開過了，習近平已經完全集權了，難道「兩個確立」、「兩個維護」還有問題嗎？還用得著如此重申和強調嗎？這不正好反過來說明，中共黨內高層對兩個維護執行得不力嗎？

全會暗示習近平四連任

《決定》寫明，這300條改革措施，要在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80周年，即2029年10月1日時完成，弦外之音就是，為完成這項任務，《決定》的總策劃、總設計師習近平當然要再繼續幹下一個任期（2027至2032年），連續四次連任，繼續擔任總書記和軍委主席。

根據官方以往的論述，通常會以2035年做為一個節點，希望屆時在科技、經濟、國力等方面，能達到「全面建成社會主義現代化強國」的目標。

然而，這次習近平把2029年新納入改革時間軸，明顯就是為自己四連任做好鋪墊。為了順利達成這個目的，習近平才做了妥協，接受了221條修改意見，最終讓外界看到這麼一篇平淡無奇的2萬字報告。

三中全會後傳聞滿天飛

為期四天的三中全會，京西賓館採取了史上最嚴厲的安保，所有人的手機上繳，會場上空還有磁場干擾屏蔽，連天安門前的長安街都禁止自行車和行人經過。閉幕後，官方沒有馬上公布會場照片，新聞聯播也沒有會場鏡頭，於是人們議論紛紛：「習近平出事了！」

那時有關習近平的各種謠言滿天飛，有的說習近平在會議期間突然中風了，嘴都歪了；有的說習近平突然得病，甚至做了換肺移植手術；有的說他人還在醫院搶救，出來的是替身；還有說是張又俠發動了軍事政變，習已經被控制了等等。

三中全會後，關於中共黨魁出事的傳言層出不窮，顯示中共高層政治的動盪。圖為2024年4月，在北京人民大會堂外站崗的中共武警。（Pedro Pardo / AFP via Getty Images）

不論傳聞是真是假，許多人藉機轉發，目的是宣洩心中的不滿。即使官方隨後公布了全會閉幕式視頻，還特別用4分鐘報導習近平到越南駐中國大使館參加越共總書記的追悼活動，習出事傳聞仍未平息。

7月28日意大利女總理對華進行正式訪問，檢閱三軍儀仗隊的是李強總理，總理對總理也算匹配，不過隨後幾天，《人民日報》上李強出現了四篇報導，韓正出現一篇，而沒有一篇是講習近平動態的，這與之前《人民日報》同一版出現四篇有關習近平的報導，形成了強烈對比。

28日習近平缺席了意大利總理的歡迎儀式，但在29日，官媒報導了習近平在人民大會堂室內舉行了小型的檢閱三軍儀仗隊，歡迎東帝汶總統來訪。這些露面，變相否定了習近平中風或得重病的傳聞。

有人統計，三中全會前後，《人民日報》有關習近平的報導同比減少了近75%，這在中共黨內可是一件非常不尋常的事。熟悉中共的人都知道，領導在官媒露面都是有非常嚴格要求的，這屬於宣傳紀律。有人整理中共的《解放軍報》也發現，同樣連續好多天沒有習近平的報導。

北京出事了 習想喘口氣 

儘管習近平不斷公開露面，習派的官員也在正常公開活動，但官媒上有關習近平的報導大量減少，敏感的人都感覺到北京發生了什麼事情，導致中共政治局面出現了微妙的變化。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呢？習近平為何變得低調了一些呢？

中國民主黨主席王軍濤博士在新唐人電視台的《菁英論壇》節目表示：「我覺得應該是有事情發生，不過我不太認為習近平絕對獨裁者的地位發生了動搖，因為西方媒體基本上沒有報導。無論發生什麼大事，中共軍方都會有異常調動，而且西方會通過特別的技術，監控到中共軍隊之間、中央和地方政府之間的溝通，如今這些都很正常，說明沒有什麼特別明顯的大事發生。」

估計發生變化的主要是習近平本人。他的某些想法，由於遭到三中全會眾多代表的反對，開始發生了一點變化。

有人說，習近平最近提了新要求，說不能搞個人崇拜，所以媒體轉向，不再天天盯著習近平做報導，不過，既要定於一尊，又要不搞個人崇拜，估計黨媒可能找不到方向了。

也有專家分析說，現在國內經濟形勢、政治局勢太差，特別是三中全會以後到現在股市一直在跌，如果站在習近平的角度想，自己天天出現在媒體頭條，指導方向，親自布署，結果還這麼差，所有人的抱怨都會衝著自己而來。

習近平經常說，中國自改革開放以來，許多「好改的都改了」，容易吃的肉都被別人吃了，等他執政之後，必須「啃硬骨頭、涉險灘」，推進更艱難的改革任務。外媒評論說，這是習近平試圖「合理化」中國近幾年來的經濟下行。

習近平常說他執政之後必須「啃硬骨頭、涉險灘」，試圖合理化中國近幾年來的經濟下行如房地產泡沫、地方債、金融風險等。圖為2022年2月28日，北京的一個基建工地。（Noel Celis / AFP）

既然中國現在的局面是過去幾十年積累下來的，從江澤民到胡錦濤，很多定時炸彈都在擊鼓傳花，如房地產泡沫、地方債、金融風險等，現在大家都抱怨他一個人，習近平覺得很委屈。

於是外界猜測，習近平覺得，還是大家集體出來、共同分擔壓力吧。特別是三中全會《決定》的定稿上，300多位黨國大員們，平均每人提了5條不同意見，這讓習近平心裡很不舒服，精神很鬱悶，感覺有點孤獨，高處不勝寒。於是他也想躺下來，歇一會，喘口氣。

中共墜入歷史垃圾時間 

王軍濤表示，現在中共官員肯定也是要躺平的，不躺平也得躺平。有三個原因：第一，他們想幹也不知道該怎麼辦，因為所有的事兒都在習近平腦子裡，這個人到底想什麼誰也不知道。第二，有的人在軟磨硬抗，弱者有各種各樣的方式，躺平是其中一種。第三，這些年想努力做事的，不管是為國家還是為個人，越努力傷害越大，所以還不如躺平。

《大紀元時報》總編輯郭君在《菁英論壇》表示，躺平和歷史的垃圾時間這兩個說法，其實是同一回事，就是幹什麼都沒用了，大家都別折騰了，就等那個結果出來。這就好比一輛列車衝下了懸崖，在墜落過程中，任何舉動都是徒勞無功的。這個墜落的時間，就是歷史的垃圾時間，因為無法改變歷史，是沒有任何用途的垃圾時間。

所以現在是官場躺平了，習近平也躺平了，因為他根本沒有任何辦法挽回這個局面。做不了什麼事，現在是「自由落體」了，整個社會只有一種力量在運作，那就是慣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