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力清洗軍界不忠勢力，或將對中南海形成反噬，令中共政局雪上加霜。（Feng Li / Getty Images）

軍隊是中共的命根子，沒有槍桿子支撐，不合法政權存活一天都難。這是現任黨魁最擔心的事，也是其上位至今13年中清洗軍中兩百多位「不忠」將領的重點所在，不僅創下中共黨史軍史之最，最尷尬的是，落馬高級將領中，有不少他親自選定、火速提拔、篤信忠君的馬仔。

6月27日，中共兩任前國防部長魏鳳和、李尚福被起訴。北京清洗軍隊不忠勢力所提出的「刀刃向內」，已致使中共軍隊四分五裂，軍心不穩，軍心大亂。

軍方代表參加中共兩會資料照。（Mark Ralston/AFP）

文•韋拓

習怒斬二將 罪名耐人尋味

中共前後兩任國防部長魏鳳和、李尚福同時遭「雙開」落馬，震動了世界。但這只是習當局對周身毒癰的共軍新一波清洗的開始。然而，強力清洗軍界不忠勢力，或將對中南海形成反噬，令中國政局雪上加霜。

據中共黨媒6月27日報導，中共政治局會議通過了中央軍委《關於李尚福問題審查結果和處理意見的報告》，雙雙開除了首任國防部長魏鳳和、繼任防長李尚福的黨籍和軍籍，同時取消二人上將軍銜，並移送軍事檢察機關審查起訴。

中共二十屆三中全會前夕，6月27日，兩任前國防部長魏鳳和、李尚福被起訴，表明新一波大清洗業已開跑。圖為魏鳳和（左）、李尚福（右），分別於2022年、2023年在新加坡香格里拉對話峰會上發言。（Roslan Rahman / AFP）

《報告》稱，2023年8月31日，軍委紀委監委就對李尚福立案審查調查；同年9月21日，又對魏鳳和立案審查調查。二人落馬前後僅差三周。

對照發現，《報告》中李尚福、魏鳳和有幾個一字不差的相同罪名：嚴重違反政治紀律；對抗組織審查；嚴重違反組織紀律；利用職務便利為他人謀取利益並收受巨額錢款，涉嫌受賄罪；其他嚴重違紀違法問題線索。

據估計，當局對二人「性質極其嚴重，影響極為惡劣，危害特別巨大」的最嚴厲定性，依以往慣例，或將施以無期徒刑以上懲罰。

外界注意到，當局宣布李尚福、魏鳳和落馬的時間，卡在習近平到延安召開軍委政治工作會議之後、中共三中全會召開之前。會上習再次強調政治建軍，是在做忠誠度訓練。而會後沒幾天即怒斬親信李尚福、魏鳳和，頗具震懾意味，亦表明新一波大清洗業已開跑。

李、魏被「雙開」僅十幾天，港媒和外媒又跟進曝光稱，魏鳳和是迄今唯一被指控「忠誠失節」的中共高級將領。這意味著魏可能有通敵嫌疑。至於如何「失節」則屬高度機密。

但此前中共火箭軍洩密、多名高級將領隨後被「團滅」的驚悚事實，似乎可以與首任火箭軍司令魏鳳和被定性「失節」產生聯想。

中共召開二十大的2022年10月，美國空軍大學下屬中國航空航太研究所（CASI）發布了一份255頁的《中國火箭軍報告》，內容包括火箭軍組織構成、各級指揮官身分姓名及到任日期、武器構成、各部隊駐紮地點、部署的導彈種類（是否有核武）、彈藥庫，甚至細化到了每個連的裝備、後勤基地的準確座標，甚至炊事班和軍犬數量，都標記得清清楚楚。

該報告在網上被世界各國官民免費下載了整整九個月。這對習近平和中共來說，羞辱堪稱令人髮指。沒人相信這麼詳盡的軍事情報是由局外人能掌握的。之後史無前例的軍中大清洗開始了。

習近平2023年4月換下了中央警衛局長王少軍。然後全部三任火箭軍司令李玉超、周亞寧、魏鳳和相繼落馬，兩位技術副司令、電子戰和雷達專家劉廣斌和張振中被隔離審查。

官方2023年7月25日發訃告稱，曾擔任總參三部部長的前火箭軍副司令吳國華中將腦溢血病逝，但其老上司張小陽（前中共軍委副主席張震之子）在社交媒體發文稱吳是7月4日在家中自縊。

以親信祭旗 震懾軍中不忠勢力

中共軍委《報告》給李、魏二人羅列的共同罪名中，有兩條很耐人尋味。

其一，對抗組織審查。此指控意味著二人並沒有順從審查者的意願，「老實交代全部犯罪事實」，而是採取了對抗態度。

一般而言，中共高官都很怕死，知道「配合」還是「對抗」，是量刑輕重的一大指標。落馬後通常會配合調查以保命，出賣同夥、恩人甚至老上級均在所不惜。因此大多數人被定性的罪行中，看不到「對抗組織審查」。相反，在輕判的罪臣中，會出現「配合組織調查」的字樣。 

依據《中國共產黨紀律處分條例》第63條，「對抗組織審查」包括：1. 串供或者偽造、銷毀、轉移、隱匿證據；2. 阻止他人揭發檢舉、提供證據材料；3. 包庇同案人員；4. 向組織提供虛假情況，掩蓋事實；5. 其他對抗組織審查行為。

這五條哪幾條能對正李尚福、魏鳳和「對抗組織審查」的指控不得而知。但從二人遭最嚴厲處分看，至少涵蓋了部分甚至全部五條。

其二，違規謀取人事利益，行賄受賄。李尚福被指控「違規為本人和他人謀取人事利益」，即說明他利用職權，為自己升官和有求於他的下屬軍官升官，行賄——送給他人錢款；受賄——收受巨額錢款。

魏鳳和只被指控「違規為他人謀取人事利益」，「違規收受禮品禮金；利用職務便利為他人取利益並收受巨額錢款，涉嫌受賄罪。」

眾所周知，中共軍隊中貪腐氾濫，賣官鬻爵、行賄受賄成風，甚至明碼標價。

有人質疑，李尚福身為軍委委員、國防部長，已是副國級高官。其軍中上級，目前只有三人：軍委主席習近平、副主席張又俠與何衛東。料他無需也不敢行賄習老大。選項似乎只能指向張又俠、何衛東和李尚福前任防長魏鳳和。

2024年3月5日，中共中央軍事委員會副主席張又俠（左）、何衛東（右）在北京人民大會堂出席中共人大會議開幕式。（Pedro Pardo / AFP）

於是，李尚福是張又俠老部下的身分引發外界關注。

公開資料顯示了二人交集的脈絡。2012年10月張又俠由瀋陽軍區司令調任共軍總裝備部長後，2013年9月李尚福就從西昌衛星發射中心調任總裝備部司令部參謀長。2014年12月李升任總裝副部長，2016年1月調任新成立的共軍戰略支援部隊副司令兼參謀長。而後的2017年9月，李又接替張，出任更了名的中央軍委裝備發展部部長。

可以說，張又俠是李尚福多年的老領導和拔擢他的恩公，那麼，李行賄張就成為可能。

何衛東2022年10月剛到任軍委副主席，又是習的閩江系親信，而李尚福10個月後即被查，與何並不熟稔，估計李行賄何的可能性不夠大。

但他卻有可能行賄他的前任防長魏鳳和。原因至少有二：一，二人被查相差僅三周。外界推測，李被軍紀委「留置」後供出自己行賄過魏，導致後者被查。

二，魏鳳和2022年卸任軍委委員，2023年退休防長，兩位置均為李尚福接任。而李常年在共軍西昌衛星發射中心和酒泉衛星發射中心做指揮官，和火箭軍主官魏鳳和常年有工作交往，不是一般的熟。魏退休前向習近平舉薦熟人李，並不違和。

從官方對李、魏二人定性的相似條文，也能析出兩人犯案的內部關聯性。

將領「不忠」共軍大患 

共軍從毛時代起，一直強調「政治掛帥」、「黨指揮槍」，要求無條件聽黨魁指令。但正因其黨衛軍的特性，沒有憲政法律制約，是以共軍幫派林立，任人唯親、人走茶涼比地方政權更甚。

這一特色，毛時代如此，鄧時代如此，當今習時代也概莫能外。

現任軍委副主席張又俠家族，與習家兩代交好。其父張宗遜是習近平父親習仲勛好友。國共內戰時期，張宗遜任共軍西北野戰軍（一野）副司令。後為共軍開國上將，生前最高位階做到副總參謀長、總後勤部長。

據史料記載，張宗遜和習仲勛1945年曾在陝西淳耀縣爺台山並肩作戰。張宗遜為臨時指揮部司令，習仲勛為政委，對抗進攻延安的國軍胡宗南部。 

張又俠與習近平同屬陝西老鄉、紅二代太子黨，當然被習當作自己人。這也是張又俠以74歲高齡，仍在軍委副主席位上沒退休的一個原因。張又俠也是現職將軍中僅存的參加過越戰的團級軍官。

按理說，習對張為自己把握重要的軍中政治生態保有極大信任。但2023年下半年以來，網上溢出張、習信任產生裂痕，互相提防的傳言。尤其在張又俠下屬李尚福、魏鳳和同時出事之後，張又俠會跟著出事的輿論不斷出現。

雖然目前為止，張又俠落馬的預測並沒有發生。但也並不等於他今後一直安全。隨著軍中新清洗的展開，沒有誰能對自己未來打包票。

軍隊對當局不忠的風氣起於另外兩個上將。2017年9月，中共軍改後的總政主任張陽和總參謀長房峰輝（原名馬咸陽）突然落馬。有港媒曾發文說：此二人暗中抵制習近平「肅清郭伯雄、徐才厚遺毒」，引習不滿，本打算當年十九大換屆時讓他倆提前退休。

軍隊對中共當局不忠的風氣起於張陽和房峰輝兩個上將。據聞房、張策劃在十九大前發動政變卻走漏風聲，房峰輝被判無期徒刑，張陽則畏罪自殺。圖為張陽（左）、房峰輝（右）2017年資料照。（Feng Li / Getty Images）

有未被官方證實的傳聞稱，房、張策劃在十九大前發動政變，結果走漏風聲，二人被抓，政變流產。結果房峰輝被雙開、取消上將軍銜，判無期徒刑。新華社給房峰輝羅列的部分罪名是：嚴重違反政治紀律和政治規矩涉嫌行賄、受賄、巨額財產來源不明。

張陽則於當年11月在家中自縊身亡。成為中共建政以來首個自殺的上將。黨媒宣布張陽是「畏罪自殺」，定性他是典型「兩面人」。

張陽是郭伯雄、徐才厚的老部下，但習近平主政中央，拿下郭、徐後，張多次檢舉揭發兩位老上級，聲稱緊跟習中央，徹底反腐。張曾不下13次痛批徐才厚。在2016年8月召開全軍貫徹古田政工會精神的會上，張陽說，要做到情感上憎恨、政治上決裂，切實與郭徐的圈子、品行、套路、作風等徹底劃清界限。

港文說，房、張二人的不滿源於習近平推行的軍改。房的總參謀長變成了軍委祕書長，張的總政治部主任也成了軍委政工部主任，兩人覺得被大大削權，指望在十九大上升任軍委副主席的訴求落空，而且被要求退休，「更令二人心有不甘」，因而心生反意。

共軍幫派林立 太子黨最令習頭疼

中共軍中一直存在山頭幫派。早年有紅一方面軍與紅四方面軍之爭，國共內戰時期各大野戰軍亦有爭戰功、爭上位。

建政後，不同時期又以軍頭勢力幫結夥，形成「一人得道，老鄉上位」的局面。如山東幫、福建幫、西北幫、東北幫等。到習時代並無真的改變。

江系人馬被習清洗後，軍中還有一群天然的「橫人」——太子黨，讓習頭疼。他們不管官階高低，骨子裡的優越感總是無法抑制。

「成者王侯」的意識讓他們覺得自己的老子打下江山，蔭庇給二代三代坐江山理所當然。

可以說，軍隊子弟從軍是個傳統。建政前50年尤甚、軍隊尤甚。這也成為軍二代升官和就業的捷徑。特別盛行的時期是文革前後。

當時一切打亂，學業中斷，上山下鄉，戶口取消，回城無望。但有個慣常的路徑：軍隊大院的孩子可以通過老子的關係去當兵，當然也會在部隊快速「提幹」，轉業回城後，依當局「複轉軍人優撫政策」，即可落戶口和安排好工作。

北上廣深一線城市黨政機關和國企，幾十年來每年都有大量複轉軍人被接納安排工作，其中軍隊幹部子弟占比不小。

共軍三總部（總參、總政、總後）是「香餑餑」，後來又多了總裝備部。到2016年習軍改，又將四總部改為15個職能部門。這些軍事機關的職位，都與軍隊子弟有著千絲萬縷的連結。

2024年3月8日，中共召開兩會，中共軍方代表在北京出席人大會議。（Kevin Frayer/Getty Images）

習近平也是走的這條路。作為最後一批工農兵學員，習近平從陝西農村被推介上了清華大學，三年畢業後，按當時政策只能哪來哪去回陝西。但通過父輩好友的幫忙，26歲的習近平一步跨進中央軍委，跟著祕書長耿飆當祕書。當時被定為副連級軍官，月工資52元。所以習近平曾說：「我也是一名軍轉幹部。」

在中共國，農民和普通市民，本事再大，想走捷徑改變身分，幾乎只能在「中國夢」裡實現。光陰似箭，流水無情，如今一代共軍世襲而來的將軍寥寥無幾，已成最後絕響。

即便紅二代、三代已在軍內式微，但能量不容小覷，也是黨魁的大顧忌。

他們自認和習一樣享有特權，故內心深處沒有忠習概念。習又沒有軍隊根基，因此他們行事高調，批評當局口無遮攔，自然會遭到習撕破臉。範例如邊緣化劉源、關監劉亞洲等。

前中共副主席劉少奇之子劉源，是「太子黨」頭部人物，但為人相對低調。劉源曾任軍科院和總後政委，協助胡錦濤打掉軍中「大老虎」、總後副部長谷俊山，表現相當亮眼，甚至有人說他會功高蓋主，有可能對非頭部太子黨人物習近平上位產生威脅。

於是，在胡錦濤十八大「裸退」後，不可言說的局面發生。

2012年十八大之前的4月底，新軍委海選中，四總部、軍事院校和劉源均得票第一。五一期間，胡錦濤接見劉源時還祝賀說：「你進軍委看來沒有問題了。」

劉源也曾是協助習掃除軍中貪腐最有力的盟友。然而，江系軍委副主席郭伯雄、徐才厚被習拿下之際，功臣劉源卻未如人們估計的那樣進入中央軍委當軍紀委書記，反而莫名其妙被邊緣化到全國人大常委會當財經委副主任，不合邏輯的突然退出了軍界和政界，目前其消息更是少之又少，似已淡出中國政壇。

紅二代自認享有特權，沒有忠習概念。劉少奇之子劉源（圖中）是太子黨頭部人物，曾協助習掃除軍中貪腐，卻被邊緣化，突然退出軍界和政界。（Feng Li / Getty Images）

另有共軍國防大學前政委劉亞洲被重判無期徒刑的消息傳出，被指是習與太子黨決裂的重大信號。

有外媒2023年3月報導稱，被捕多時的劉亞洲上將已被處以終身監禁，罪名是貪腐，利用基金會斂財。2021年12月下旬，北京就已傳出劉亞洲和他的五弟、前空軍武漢基地政治部主任劉亞武大校被捕的消息。

劉亞洲的親戚知會旅美民運領導人王軍濤博士說，劉亞洲會「關一輩子」，罪名是生活作風問題：包養情婦，還有經濟問題。但該親戚質疑「包養情婦怎麼能判無期呢」？

習近平開始第二任期的2017年，未滿65歲的劉亞洲突然提前退休。劉亞洲是中共八大元老之一、前國家主席李先念的女婿，人稱「紅朝駙馬」。劉亞洲自己也是軍二代，父親劉建德是中共新四軍老兵，建政後曾任蘭州軍區後勤部副政委。

劉亞洲是共軍中少有的擁有上將軍銜的軍旅作家，其犯上「出格」言論廣傳，被喻為軍中右派，如建議習調整新疆政策，不贊成暴力治疆等。

劉亞洲曾建議把「中國人民解放軍國防大學」更名為「中華人民共和國國防大學」，後被批其試圖實現「軍隊國家化」、「軍隊非黨化」、「軍隊非政治化」。

劉亞洲在「信念與道德」內部講話中稱，美國的競選機制，能夠確保決策者是一批精英。「我們中國的悲劇，大到國家，小到一個單位，多數情況是，有思想的人不決策，決策的人沒思想。有腦子就沒位子，有位子就沒腦子。」

有港媒2023年4月跟進報導稱，共軍已掀起「肅清劉亞洲餘毒」運動。

劉亞洲太太李小林一次會見日本客人時透露，她家和習家是鄰居，她和習近平是髮小、玩伴。

劉亞洲的情況，令人想起同是「紅二代」、綽號「任大炮」的北京知名地產大亨任志強。其因直言不諱批評中共和黨魁而聞名，2020年被北京一家法院判處18年重刑，罪名是貪污、受賄、挪用公款和濫用職權。

任志強被重判，引發外界猜忌與其交好的王岐山會否黏包（受栽贓或牽連）。紅二代王岐山助力習近平第一任期肅清江系高官，立下汗馬功勞，素有「貪官剋星」、「寧見老王，不見閻王」的懾人口碑。

中共將軍崇拜關公 對抗審查為「義」自戕

雖然共軍動輒爆出貪腐醜聞，但崇拜關公卻是個異數。大概因此習俗為中國軍武行歷代延續，故也在明面上聽黨指揮的共軍中盛行。

三國時的戰神關羽（關雲長），被後世稱頌，核心品格一個「義」字，被全球華人置於價值觀的中心。

關羽最為世代傳頌的故事，是無論受到曹操何等禮遇，都沒有背棄劉備。而關羽在赤壁成功伏擊曹操，卻在關鍵時刻為報答恩義，演繹了「捉放曹」之舉。而關羽曾與諸葛亮約定，若放走曹操便可取走自己首級。關羽寧可自己丟命，也要報答曹操，被稱為「義絕」。

關公生前封侯，死後封帝，史稱「武聖人」，除了被世代中國軍人尊為戰神，其「義薄雲天」之品性也被傳承。

2004年，香港新警政大樓落成，很多警員卻悵然若失。因為在這棟高科技新大樓裡，任何一層都不再有他們熟悉的「關二哥」身影。

拜「關公」一直是香港警員的傳統。寄託了扶正除邪和精誠團結的職業理想。有心理專家分析，警隊若放棄拜關帝，可能會令一向有供奉習慣的警員感覺不舒服：就好像每人身上習慣帶部手提電話，突然沒有了，心理上會有不安。

關公被請出中共指導的香港警局，但卻飄揚過海，在異國他鄉被請上神壇。原來很多香港移民通過英聯邦考試進入英國和加拿大警局，他們在很多警局裡擺上關公像，甚至將破案成功的原因歸結為拜關公的結果，讓關公信仰在海外生根發芽。

軍隊是以生死為保障基礎的組織，人人要背靠背對敵。香港、台灣、日本、韓國這些深受中國傳統文化影響的民族和軍隊如此，共軍也不能例外。人人都有殺人武器，沒有傳統義氣，便人人自危。

人們發現，共軍高官表現出的「義氣」通常是，面對中南海強力清洗，以自殺「對抗組織審查」。這是不願或無法出賣上級、同僚的最後選項。

崇拜關公，是中國軍武行歷代延續，也在共軍中盛行。共軍高官表現出的「義氣」通常是，面對中南海強力清洗，以自殺「對抗組織審查」。圖為明代商喜〈關羽擒將圖〉。（公有領域）

2015年，習近平啟動了規模空前的軍隊改革，波及之廣之深，被稱為「脖子以下的軍改」。結果就是，成百成百的將軍落馬、自殺，軍中瀰漫著悲觀、恐懼的氣氛。

新近延安會議提出的政治建軍，似乎又要走回毛「三灣改編」（1927年毛澤東發動秋收暴動失敗後在江西永新縣境內三灣村進行的一次改編）時代老路。然而，按北京清洗軍隊不忠勢力所提出的「刀刃向內」，結果會如何呢？

套用大陸紅片裡的一句台詞「共產黨員是殺不完的」，是否可以說，獨裁體制存在一天，黨內軍内「反賊」也就殺不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