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勇堅忍 貝爾福的雄獅

著名的〈貝爾福的雄獅〉安置在貝爾福城堡懸崖下的灰岩牆邊，以紀念普法戰爭中為法國人保住尊嚴的貝爾福戰役。此雕像至今仍是法國最大的石像。（Sebastien Bozon / AFP）

1871年，法國政府在普法戰爭中戰敗投降， 貝爾福卻驕傲地屹立不搖，為法國人保住了尊嚴。 雕塑家奧古斯特．巴托爾迪為家鄉創作了一個地標式的紀念雕像〈貝爾福的雄獅〉， 以紀念這段光榮的事蹟及英勇抗敵的將士們。

文•史多華

世界上最著名的雕像是哪一座？相信很多人會投票給紐約的〈自由女神〉像。的確，這個舉著火炬、佇立在紐約外海的白色女神像幾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她幾乎成了美國的精神象徵。但是她的作者是誰呢？這可能就很少有人知道了。本文就來談談〈自由女神〉的作者——法國雕塑家奧古斯特．巴托爾迪（Auguste Bartholdi），和他另一件意義深遠的作品〈貝爾福的雄獅〉（Lion de Belfort）。

法國雕塑家奧古斯特．巴托爾迪，1834至1904年。（公有領域）

巴托爾迪的雕塑作品分布於法國和美國

巴托爾迪的作品：在科爾馬的〈世界的偉大支持者〉。（Shutterstock）

巴托爾迪1834年出生於法國東部臨近德國的科爾馬（Colmar），是位才華橫溢的雕刻家，在十九世紀後半創作了許多雕塑作品，分布在法國各城市甚至美國等地。比如在他的家鄉科爾馬有〈世界的偉大支持者〉（Grands soutiens du Monde）群像。

在里昂（Lyon）有駕著四馬車女神的〈巴托爾迪噴泉〉（Bartholdi fountain，1888），述說著希臘神話中冥府王后普西芬妮（Persephone）駕車重返人間的故事，所駕四馬化為四條大河灌溉大地（雕像所在為大地廣場），象徵著春天的到來。

巴托爾迪作品：在里昂的〈巴托爾迪噴泉〉。（Shutterstock）

在克萊蒙費朗（Clermont Ferrand）則豎立著法國古代的民族英雄〈維欽托利雕像〉（Vercingetorix，1903），維欽托利（西元前82年至前46年），是高盧阿維爾尼人的部落首領，曾領導高盧人對羅馬統治的最後反抗。

巴托爾迪作品〈維欽托利雕像〉豎立在克萊蒙費朗。（Fabien1309/Wikimedia Commons）

法國與德國的歷史恩怨

當然〈自由女神〉也是其中之一，大小不同版本分別坐落在巴黎塞納河的島上和紐約外海。而談及〈貝爾福的雄獅〉，就牽涉到一段法國與德國的歷史恩怨了。

1870年9月2日，普法戰爭結束，拿破崙三世被普魯士人打敗，法國死傷慘重，第三帝國瓦解。憤怒的法國人民完全無法接受這個恥辱！尤其是國防部長雷昂．剛貝塔（Léon Gambetta，或譯萊昂．甘必大）上校。

剛貝塔任命了丹佛-霍許侯（Denfert-Rochereau）為指揮官，守衛前線貝爾福。貝爾福有1萬5000名駐軍，丹佛-霍許侯帶著這批士兵英勇抵抗了4萬普魯士兵的包圍與攻擊，當然也付出了極大的代價。普魯士軍出動200個加農砲，對貝爾福每天5000發砲彈日夜攻擊，整個城鎮滿目瘡痍。在幾十萬個砲彈蹂躪下，飢餓、死亡的陰影籠罩著貝爾福。1871年2月，巴黎淪陷、法國政府戰敗投降；然而，貝爾福最終卻驕傲地屹立不搖，自始至終沒讓普魯士軍拿下。丹佛-霍許侯為法國人保住了尊嚴，從貝爾福光榮地撤軍。

丹佛-霍許侯（Pierre Philippe Denfert-Rochereau）肖像，1878年Étienne Carjat攝。（公有領域）

同年普法兩國簽署了《法蘭克福和約》，阿爾薩斯與洛林兩省割讓給了德國，唯獨貝爾福（位於阿爾薩斯境内）這個小城仍然屬於法國，因為她並沒有被征服！正因為如此，這塊被敵人環繞的法國領地變得非常重要，它的居民在40年之內從8000人增加到1萬4000人。很多原住在阿爾薩斯與洛林的法國人為逃離德國統治而湧向貝爾福，移居到了這小小的城市。

代表貝爾福驕傲與忠貞的獅子雕像

一個較小的〈貝爾福的雄獅〉青銅複製品矗立在巴黎丹佛-霍許侯廣場的中心。青銅雕像石座前方有一塊丹佛-霍許侯肖像的銅牌，下方標識著他於1870年至1871年保衛了國家。（Luise LIU提供）

為了紀念這段特殊的歷史，貝爾福市議會於1871年12月5日決定一項計畫，由市長愛德華．梅尼邀請出生於科爾馬的雕塑家奧古斯特．巴托爾迪為家鄉創作一個地標式的紀念雕像，以紀念這段光榮的事蹟及英勇抗敵的丹佛-霍許侯等將士們。

雕刻家巴托爾迪本身是個赤忱的愛國者，曾經在1870年參與戰爭，擔任過意大利愛國者加里波第的副官。戰爭結束後，巴托爾迪對於家鄉淪為普魯士領土非常憤怒，毫不猶豫地答應了貝爾福市的委託。他設計了一頭雄獅的雕像，還特地在巴黎植物園的動物園内觀察獅子的各種動態，作了許多習作。大約五年後，一隻代表貝爾福驕傲與忠貞的獅子問世。

巴黎丹佛-霍許侯廣場這件〈貝爾福的雄獅〉青銅複製品，獅子的爪下踩著一支指向德國的利箭。（Luise LIU提供）

這隻灰紅色的獅子長22米，高11.1米，由粉紅色砂岩塊組成，安置在貝爾福城堡懸崖下的灰岩牆邊，至今仍是法國最大的石像。作品表現的是一隻被逼到角落的獅子，憤怒中卻令人生畏，正如戰士們抵抗強敵的英勇與堅忍——這是千百個真正的勝利也無法相比的不屈精神！雕像本來的設計是朝向德國，後來遭德國宰相俾斯麥的抗議而被迫轉向西方對著法國。雖然背對敵人，但獅子還是表現出不屑的態度——心有未甘的雕塑家耍了個小心機：他讓獅子的爪下踩著一支指向德國的利箭，觀眾發現後都能會心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