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方看中國 / 第626期 20190327

波蘭和捷克反彈華為的背後因素

by 李清怡編譯

捷克新成立的國家網路安全中心於2018年12月針對華為和中興產品發出警告。華為已經被禁止投標建立一政府稅務網站。圖為華為在一個展覽會的展位。(Getty Images)

基於對中共的日益不滿，波蘭近期逮捕被疑為中共間碟的一名該國公民及一名華為華裔主管，捷克則是針對華為和中興產品發出警告。兩國認為，在16＋1平臺（16個中東歐國家＋中國）和一帶一路倡議的口號下，過去六年多來的經濟成果很少。

編譯 _ 李清怡

波蘭華沙的戰爭研究大學亞洲研究中心學者AlicjaBachulska和斯洛伐克布拉迪斯拉發亞洲研究所主任Richard Q. Turcsany在《外交家》雜誌（The Diplomat）聯名刊文指，在美中關係緊繃和國際社會反制中國共產黨干涉（所謂的「中共影響力」）的背景下，歐盟和北約成員國在處理與中共的外交上變得更加謹慎。不僅他們與北京的雙邊關係面臨挑戰，而且衝擊16＋1平臺的未來發展。

最近波蘭逮捕一名波蘭公民和一名當地華為華裔主管，兩人都被指控為中共進行間諜活動。此案例可能會讓一些人感到驚訝。儘管波蘭一些政界人士向北京靠攏，但中共的投資承諾並沒有實現。近年來，中波兩國的貿易關係在很大程度上並不對稱，經過六年多時間，徒勞無功的波蘭政府正在調整其對中共的政策。

間諜指控並不是波蘭對中共態度轉變的第一個跡象。2018年7月在索菲亞舉行的第七屆16＋1平臺峰會期間，波蘭僅由副總理兼科學和高等教育部長代表出席。波蘭總理莫拉維茨基（Mateusz Morawiecki）沒有參加，而是選擇參加一個宗教組織的朝聖之旅。

然後在2018年11月，波蘭國防部長受訪時說，中共和俄羅斯應該被視為「反對自由世界的聯盟」。在發表該言論之前，波蘭國防部長剛剛到訪華盛頓，討論在波蘭建立美國永久軍事基地的可能性。

2018年12月，波蘭外交部發表聲明，譴責中共的商業網路間諜活動。該聲明是在華為地區主管和一名波蘭公民被捕後兩周內發布的，這些指控是當時的國際頭條新聞。

最後一個但並非最不重要的跡象是，波蘭三個與基礎設施項目有關的大型公開招標（兩個公路項目和興建垃圾焚燒爐）最初都是由中國公司取得，但最終在2018年底被波蘭監管機構禁止。

與此同時，中共經濟擴張在國際上造成的政治影響力，已開始被西方視為日益嚴重的威脅。歐盟與中共的外交關係也因這種趨勢而轉變。尤其是德國機器人公司Kuka在2016年被中國投資者收購後，歐洲意識到，中共可能會獲得過多的關鍵技術，從而導致歐盟不得不修改投資審查機制。在這個過程中，西歐對16＋1平臺的焦慮只會增加。

上述波蘭的政策變化，部分歸因於華沙意識到北京承諾的幻滅。美國仍然是波蘭最重要的國際合作夥伴，鑑於華盛頓與北京之間的關係日益緊張，華沙需要考慮自己在這個三角關係中的地位。應該理解的是，波蘭永遠不會以犧牲與美國的關係為代價來發展與北京的關係。

捷克汲取教訓升高對中共的警示

在捷克有一些中國收購的企業，包括：足球俱樂部、啤酒廠、媒體集團、旅行社、房地產和金融集團，據稱價值約10億歐元。而捷克也有一些企業在中國也相對成功，例如：捷克汽車Skoda（現在由德國大眾擁有）和金融公司Home Credit。

然而，與波蘭一樣，捷克也有類似的認識：試圖通過改善與北京的關係而獲利是徒勞的。

中企在捷克進行收購是由一個單一實體——華信能源（CEFC）進行的。2018年，該公司董事長葉簡明在中國被帶走調查，另一位華信代表、前香港官員何志平因涉嫌代表華信賄賂非洲官員，在美國被起訴。目前捷克境內的華信資產由中信集團（CITIC）接管，向捷克人證實了中共官方收購捷克企業的痛苦現實。

整個CEFC的經驗在捷克被稱為「慘敗」，與波蘭的中國海外工程有限公司（COVEC）案例相似，這種經歷將對未來產生重要影響，使本地企業將更謹慎於與中國公司接觸。

而Home Credit公司雖是由最富有的捷克人Petr Kellner通過金融集團PPF擁有，但其在中國的成功為捷克經濟帶來的影響很小，因為該公司在荷蘭註冊並繳稅。此外，自2018年以來，捷克外交部長貝基協（Tomas Petricek）似乎重申支持人權回歸為捷克外交的傳統議題。

與此同時，捷克安全機構升高了對中共的警示。安全情報局多年來一直將中共的情報活動列入該國的年度報告中。2018年12月，新成立的國家網路安全中心針對華為和中興產品發出警告。華為已無法參與競標建立政府稅務網站。

更糟糕的是，在2018年聖誕節前一天，中共大使與捷克總理進行非正式會面。隨後中共大使館官網聲稱，捷克總理否認網路安全警告，引起捷克政府和外交部的強烈反應，總理本人也說中共大使館說謊。波蘭和捷克是中東歐最重要的國家之一，是該地區的第一和第二大中國貿易夥伴。這兩個國家改變立場可說是16個中東歐國家集團內部平衡出現了重要變化，使匈牙利和塞爾維亞成了孤獨的北京愛好者，而這樣的變化正在影響整個中歐和東歐地區對北京的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