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方看中國 / 第605期 20181024

中國遊客北京的最新經濟武器

by 李清怡編譯

中共使用旅遊業作為武器，只有一個國家經受住了考驗：臺灣。畢竟，中共多年以來一直企圖孤立臺灣。圖為中國遊客參觀臺北故宮博物院。（Getty Images）

北京利用利潤豐厚的旅遊市場進一步實現地緣政治目標的例子越來越多。

中共因韓國決定部署美國薩德導彈防禦系統，對韓國實施旅遊禁令，造成2018年2月冬季奧運會赴韓的中國遊客銳減，估計韓國旅遊業因此減少約68.2億美元的收入。

編譯 _ 李清怡

2017年初，韓國決定部署美國的薩德（THAAD）導彈防禦系統。中共認為薩德對其自身安全構成潛在威脅，迅速對此作出強烈反應：限制韓國企業和貿易，取消韓國藝人的演出，這些都是預料之中的反應，除此之外，北京還作出了令人預料之外的回應：限制遊客。在部署薩德之後幾個月裡，前往韓國的中國遊客人數暴跌40％，此前，中國遊客占韓國入境人數近50％，北京的旅遊封鎖嚴重影響了韓國的旅遊業。

自由撰稿人科卡（Nithin Coca）在《外交政策》發表文章指，無論是日本、泰國、臺灣、新加坡還是印尼等亞太區國家，中國人現在都是最大的入境遊客群體，2017年有1.29億中國遊客到海外旅行。

由於中共掌控是否允許中國民眾出境的權力，因此北京可以將旅遊業作為施加壓力的工具，並正在啟用這一工具。去年是針對韓國，如今針對的目標是小帛琉，原因是這個小國承認臺灣的外交地位。明天針對的可能是日本、泰國、印尼、菲律賓或任何與中共發生地緣政治分歧的國家。

主要的控制槓桿是安排團體旅行的旅行社，如同每個中國公司一樣，他們也嚴重依賴與政府的關係，因此別無選擇，只能聽命於中共。美國安全情報智庫「Stratfor」的亞太分析師里斯（Evan Rees）說：「中國的五大旅行社中，有三家是國有的。北京有很多方法干預遊客的流動，而中國的遊客人數是其他國家無法相比的。」

這其中有兩個因素在起作用。首先，民主國家不太限制公民旅行的自由，中共則控管嚴格。其次是相對來說，較少有外國遊客訪問中國，主因是很難拿到中國簽證，簽證費用較高，缺乏旅遊設施，及環境污染等一系列問題。從2004年至2016年，僅增長約30％，而出境中國的人數增長了四倍多。這意味著除了香港和澳門，外國遊客並不是中國城市或區域經濟的重要驅動力。

對於中共使用旅遊業作為武器，只有一個國家經受住了考驗：臺灣。畢竟，中共多年以來一直企圖懲罰孤立臺灣。在臺灣，2016年蔡英文當選總統後，立刻引發中共限制前往臺灣的旅遊團數量，臺灣人對此一點也不感到意外。

臺灣的旅遊業並沒有像韓國或帛琉那樣受到嚴重影響，因為臺灣一直不斷努力發展入境遊客多元化，而且廉價的機票和入境免簽吸引著來自新興國家（如印尼和馬來西亞）的遊客。「臺灣在對待中共極權那一套上是個老手了。」里斯說：「在這場競賽上臺灣處於領先的地位。」

看似不太可能的武器：遊客

里斯說，過去20年來，中國旅遊業增長近25倍，旅遊人次從1997年的530萬上升到2017年的1.3億。同年，中國遊客向全球經濟注入2580億美元，旅遊支出額平均是美國遊客的兩倍、德國遊客的三倍。前往泰國、日本、韓國、越南、俄羅斯、馬爾代夫、印度尼西亞、北韓、英國和南非的遊客中，來自中國的遊客人數最多。

而且還有很大的發展空間。目前，只有10％的中國人持有護照並到海外旅行，而美國為35％，日本為25％。高盛預計，到2025年，每年將有超過2.2億遊客來自中國。中國的旅行社尤其重要，因為旅遊團占中國人海外旅遊的44％。北京還可以規定禁止向某些國家出團，那麼，這些目的地的中國遊客人數可能會急遽下降。北京已經利用其利潤豐厚的旅遊市場來進一步實現其地緣政治目標。

土耳其

2000年，中共試圖經由博斯普魯斯海峽引進一艘廢棄的蘇聯船隻，作為建造第一艘航空母艦的基礎。土耳其阻止該船通行，到了第16個月，北京使用入境土耳其的中國遊客流量作為好處，確保了該船隻通行。

韓國

對韓國實施的旅遊禁令使前往韓國的中國旅客從2016年3月至2016年12月的700萬人次減少至2017全年的300萬人次，對當時韓國備受期待的2018年冬季奧運會造成沉重的打擊，只吸引了兩萬名中國遊客，使韓國旅遊業錯失約68.2億美元的收入。

臺灣

北京旅遊團到臺灣的客流量，在2015年達到最高點418萬人次，占臺灣入境總人數的40％。但2016年下降了60％，使臺灣旅遊業的潛在收入損失達約20億美元。

旅遊業並不是北京給這座小島施加壓力的唯一途徑。臺灣在世界舞臺上的盟友名單正日益萎縮。這些盟友中的大多數都是南半球一些較小的國家，這些國家很難拒絕利潤豐厚的中國旅遊業。自2005年以來與臺灣斷絕關係的10個國家中，有6個國家獲得了北京批准旅遊目的國地位，瓦努阿圖和斐濟就是其中的兩個。臺灣剩下的17個盟友中，依賴旅遊業的帛琉也處於危難的境地：因為該國有47％的遊客來自中國。

日本

日本也是中共持續使用旅遊業作為武器的目標國，因為中日雙方的競爭日益加劇。例如，在尖閣群島（釣魚臺）2012至2013年的緊張局勢下，中國人前往日本旅遊的流量減少了24％。

除日本外，位於南亞和東南亞戰略重要地區的任一國家，一旦在南海或一帶一路問題上與中共的關係發生變質，中共就會利用減少遊客這一工具來損害其經濟。◇